凌云霄取过红嫁衣,鼻翼轻嗅,尚存女子幽香。他苦笑摇头,堂堂修道之人竟需男扮女装,实乃羞耻之事,但为荡平鼠妖,只得暂时放下颜面。他坐上床榻,覆上红盖头,将捉妖法宝藏于床褥之下。 良久,一名醉醺醺的鼠妖摇摇晃晃闯入。“美人,本王来也。” 鼠王满脸淫笑,欲扑上床榻。 凌云霄稳坐不动,抬脚挡住鼠王攻势。 鼠王一愣,讪笑道:“美人这是何意?” “大王,且慢。”凌云霄捏着嗓子,模拟女子声线,“人家乡有习俗,新娘出嫁,洞房之夜,夫君不可擅自揭开红盖头,需要先为新娘脱鞋。” “竟有此等习俗?本王闻所未闻。”鼠王醉眼迷离,全然未察觉异状。 “此乃祖训,大王若违,恐遭天谴。”凌云霄信口胡说道。 “有这般严重?”鼠王半信半疑。 “妾身已是大王之人,还望大王遵循此俗。”凌云霄巧言哄骗。 “罢了,本王为你脱鞋便是。”鼠王俯身除去凌云霄之履,一股熏人臭气扑面而来,鼠王顿时掩鼻咳嗽不止,“美人,你的脚怎得这般臭?” “大王何出此言,妾身心生委屈。”凌云霄故作娇嗔。 “无妨,无妨。鞋已脱,可否让本王一睹芳容?”鼠王欲火中烧,欲揭开红盖头。 凌云霄戏谑鼠王,掐着嗓子道:“夫君,稍安勿躁,您屈膝俯首背着妾身。” 鼠王愕然:“娘子,良辰美景切莫虚度,莫要玩闹过甚。” “哎呀夫君,您就依妾身的好不好~”凌云霄娇声婉转,伪装女子之态。 “任凭娘子所愿。”鼠王骨子里淫邪成性,虽新婚燕尔,对新娘百般宠爱,言听计从,实则待其玩乐殆尽,便欲囚于铁笼,屠戮食肉。 如此,果真伏地,任由凌云霄跨坐其背。凌云霄悄然着履,手中暗藏符箓,轻轻一拍其臀。 “娘子果真大家闺秀,玩法独特。” 鼠王匍匐前行,不料撞上桌角,头部剧震,酒意瞬间消散。它心中惊疑,新娘本应被施以迷魂术,神智混沌,怎会如此清醒?此前鼠王因醉意蒙蔽,方致受骗,此刻酒醒,顿觉异样。侧目一瞥,见新娘脚上赫然穿着男子之履。 鼠王怒吼一声,将背上的“新娘”掀翻落地。鼠王暴怒质问:“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他假扮我之娘子?” 凌云霄跌坐尘埃,身形微晃,稳住身形,娇声道:“夫君,你过来,便自知妾身是何人了。” 鼠王一愣,趋步向前,忽见新娘揭下红盖头,露出一张鬼面,吓得连连后退,惊呼:“你竟是男儿身!” 凌云霄朗声大笑:“妖孽,你强掳民女,罪行滔天,今日落入小爷之手,插翅亦难逃。” “大胆狂徒,找死!”鼠王勃然大怒,挥拳击来。 “定!”凌云霄结印喝止,鼠王臀部瞬间光华闪烁,身躯顿时僵硬不能动弹。 原来,凌云霄在鼠王背上之时,已将定身符贴于其臀部,此刻符咒生效,将它牢牢制住。 “可恶,有种便放了本王,一对一较量。”鼠王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放你?待你死了之后再说吧。”凌云霄从容自床榻下取出降妖法宝,辟邪剑抵在鼠王颈项。 鼠王见剑刃寒光闪烁,冷汗涔涔而下:“小子,你若取吾性命,吾族兄弟必将其碎尸万段!” “小爷孤身入敌巢,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若敢反抗,立取你首级。”凌云霄踢其一脚,持剑胁迫鼠王前往囚禁女子之处。狱卒鼠妖见状,皆惶恐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凌云霄目光一扫,厉声道:“你等鼠王已被我擒住,还不速速释放铁笼中的女子,否则,我要他狗命!” “尔等愚物,还不赶紧放人!”鼠王惧怕死亡,急令属下。 鼠妖们不敢违抗,开启铁笼,女子们惊恐而出。 凌云霄叮嘱道:“速速离去。” 女子们心惊胆战,仓惶逃离。 鼠王愤然道:“人已释放,你还有何图谋?” 凌云霄冷哼一声,掷出五雷符。符箓紧贴鼠妖身躯,雷鸣电闪,哀嚎声四起,鼠妖瞬间肢解,血肉横飞。牢中其余五只鼠妖,无一幸免,尽数丧生于五雷符之下。 “你!”鼠王目睹属下惨死,怒不可遏。 凌云霄没有理会鼠王,直接逼迫它步入厨房,以同样手法,将里面做饭宰人的鼠妖除去。随后押着妖鼠步入大殿,引发群鼠骚动。有的鼠妖烂醉如泥,伏案昏睡;有的尚且清醒,见王有难,纷纷起身喝骂。 凌云霄冷笑道:“你们若想保鼠王安然无恙,就速速让路。” 鼠妖投鼠忌器,纷纷让出道来。 凌云霄驱赶鼠妖至洞府之外,门前守卫见状,举兵刃指向他。 “都退下,否则取它性命。”凌云霄威胁道。守卫无奈,只得退回洞府。 “鼠王大人,后会无期。”凌云霄一脚将鼠王踢入门内,随即关闭大门,众鼠妖疯狂撞击铁门。 “此处便是你们葬身之所,黄泉路上,好好反省罪孽。玄天秘法,伏魔降妖,火神附体,焚烧万邪,破!”凌云霄言毕,洞府内传来惊天巨响,烈焰冲天,鼠妖们淹没于火海,凄厉惨叫不绝。 “轰隆!”地动山摇,乱石如雨,洞府内烈火熊熊,吞噬着鼠妖之躯。 凌云霄立于洞外,冷笑连连,天灾犹可恕,自祸不可活。 “正欲离去,忽闻洞府内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铁门破裂,一块巨石飞射而出。凌云霄身形一侧,巨石擦身而过,击倒一株大树。 回首望去,只见火海中跃出一员猛将,人身鼠首,身披铠甲,手持长刀,威猛无匹,正是鼠王。 凌云霄心中一凛,此妖修为深厚,竟未被焚烧致死。 鼠王踏火而出,杀气冲天:“小子,你毁吾洞府,屠吾族人,今日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妖孽,你掠夺民女,玩弄后囚笼屠戮,天道昭彰,纵我不杀,苍天亦不容你!”凌云霄怒斥。 “呸!本王修行百年,何惧天地,今日,你必丧命于此!”鼠王咆哮,挥刀猛砍。 凌云霄不敢大意,舞动辟邪剑迎战。双方刀剑交锋,激烈缠斗,久久不分胜负。 鼠王刀法凌厉,力大无穷,一刀劈下,山石崩塌。 凌云霄挥剑抵挡,刀剑碰撞,爆发出强劲冲击。他闷哼一声,连退数步,不料鼠王趁势猛扑,一刀直劈而下。 凌云霄面色骤变,侧身闪避,锐利长刀斩在岩石之上,火星四溅。此妖实力超群,不宜硬碰,当下决定暂避其锋。 念头至此,凌云霄取出五雷符,抛向空中。五雷符凌空炸裂,雷霆之力席卷而出。鼠王怒发冲冠,被雷霆之力暂时阻滞,他趁机遁入林中。 “小子,今日你插翅难逃!”鼠王怒不可遏,疾步追击。 步入林中,鼠王陡然止步,死死盯着树梢上的人影,厉声喝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凌云霄立于枝头,淡然笑道:“你个鼠妖,大祸临头尚不自知,且睁开你的鼠眼,环顾四周。” 鼠王一愣,环视四周,但见树干之上贴着五张符纸,分别象征金、木、水、火、土五行。“此为何物?” 凌云霄悠然道:“此乃玄天道宗五行雷火阵,专为惩治尔等妖邪而设,受死吧。——雷火降世,荡涤万邪,诛灭妖魔。降!”话音甫落,五张灵符熠熠生辉,笼罩周围十丈之地。鼠王惨叫连连,周身遭雷火之力相互撕扯,痛不欲生。 五行雷火阵乃玄天十大阵法之一,汇聚五行之力,专斩妖魔,替天行道。 “霹雳!”雷霆之力席卷而至,瞬息间荡平周遭林木,前方电闪雷鸣,烈焰腾空,那鼠王此刻正陷入电击与火海,境况惨烈至极。凌云霄静观其变,察觉灵符已失效,雷火之力逐渐消退。 地面一片焦黑,鼠王瘫倒在地,全身抽搐不止,阵阵焦糊之气弥漫。 鼠王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心中满是悔恨,它自知此生作恶多端,终致今日天谴。 昔日它仅是一只寻常田鼠,靠窃取农户粮谷为生。每逢村中喜结连理,它便暗中窥探,尤喜隐身床榻之侧,偷窥新人洞房花烛。它艳羡人间婚配之仪,更向往人族新娘的绝世容颜,却深知身为鼠辈,与人族无缘共度。 某日,它命运转折,毅然离弃农家,深入莽莽密林,于一洞穴中偶遇一尊奇石雕像。 此像人身鼠首,前设灵牌,上书“鼠仙尊”。 它虔诚俯首,三拜九叩,祈求鼠仙尊赐其妖力,助其化形为人。 洞中尚存一本古籍,乃是鼠类修炼秘法之基础。它智谋过人,顷刻间参悟书中奥秘,自此汲取天地灵气,研习妖术。然而,仅凭吸纳自然之力提升修为,进度实为缓慢,遥遥无期。于是心生邪念,下山袭扰人族,专挑老弱病残下手,稍有不慎便猛扑撕咬。此等恶行引发官府震怒,衙役四下搜捕,见鼠即杀。 它所犯下的罪孽,累及同类,令众鼠惶恐不安。自知自身难逃追捕,遂潜逃他处。至淮川县后,它虽欲再次伤人,却深知实力未足,暂不宜正面与人族冲突,故隐匿深山,以猎食小型野兽为生,苦修妖法。 终有一日,修为大成,化为人形,然其本性难移,依旧为祸一方,更收罗一群鼠妖为爪牙,自立为王。 于是,它命它们潜伏农户之中,凡有美貌女子,立即禀报。 乡间哪户人家能免鼠患?美艳女子皆被鼠妖盯梢。初时,它不论女子年纪,只图貌美,尽数掳掠。后来,它口味渐变,独钟新娘。此等癖好,令其窃喜不已,掠夺他人新妇,将其据为己有,何其快哉。 它对新妇百般宠爱,然新鲜感一过,便视若敝履,囚于铁笼,待逢喜庆之日,便将曾为妻室之人烹食。 它的变态,喜新厌旧,罪行滔滔。 楚婉出嫁之事,早已落入它耳中。它按兵不动,静待佳人出阁之际,于洞房之内将新娘劫走。 而此前,楚婉遭遇的一群老鼠,皆为它所遣。何云飞目睹鼠怪围舞娇妻,盛怒之下斩杀一鼠,余鼠反扑,竟将何云飞活活咬死。 凌云霄闯入,鼠妖四散而逃,遁入地穴,回归山林。它闻讯,勃然大怒,谋划深夜劫走楚婉。是夜,便亲自出马,驾驭妖风,突袭新房,将楚婉掠走。 它携楚婉返洞,大肆操办婚宴,命鼠妖假扮迎亲队伍,以红轿迎接新娘,于洞府内举行婚礼。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却不料半路杀出凌云霄,毁其喜事,火烧洞府,斩杀众多鼠妖。它怒气冲天,与凌云霄激战,最终丧命于五行雷火阵中。 天道轮回,善恶有报,行恶之人必遭报应。 凌云霄一剑斩落鼠王头颅,将其遗骸深埋土中。鼠王遭雷火焚烧,魂魄尽散,再无转世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