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观后山。 一窝黑皮野猪在泥地里打滚。 陈沐从树林内走出,两大三小一家子被惊动。 其中一头大黑猪獠牙外凸,鼻孔耸动,好奇的盯着陈沐。 噗! 拳头大土块突然在大黑猪脑门上炸开。 大黑猪一懵。 噗! 又一个土块炸开。 噗噗噗…… 这下,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全都灰头土脸。 这两脚羊太嚣张! 二师兄没脾气的吗? 说啥也不能忍了! 一家五口呼哧呼哧的发起冲锋。 三四百斤野猪,皮糙肉厚,獠牙锋锐。 冲锋起来,狮虎都要避让。 五头野猪,小坦克一样冲向陈沐。 就在野猪跑近他身前四米时。 噗! 一捧艳红烟雾突兀出现,精准的怼在黑猪鼻孔前。 噗通! 五头黑猪前腿一软,脑袋扑哧一下扎进泥地。 惯性作用下,一个个腾空翻起,耳朵舌头乱飞。 落地后,扔止步身形,咕噜噜滚到陈沐脚下。 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毫无意识的呼呼大睡。 陈沐不由握拳。 “成了!” 五鬼袋内,蛋形货架最底层,所有储物格都用防水油布和树胶密封,确保一丝空气也无法泄露。 此刻里面充斥浓浓红色烟雾——改版迷神烟! 原版迷神烟胜在无色无味,突出隐秘。 改版迷神烟不仅颜色喜庆,且味道浓郁。 但它威力更强,发作迅捷,中者立倒! 身前二师兄就是明证。 陈沐笑眯眯的打量一家五口。 “是红烧呢,还是碳烤……” …… “头,那书生找到了!”一个衙役凑到陆捕头身前小声道。 “终于找到了!”陆捕头兴奋道。 他眼中带着血丝,脸色潮红,满是激动。 好半晌才回过神,扔给衙役几两碎银,摆手赶人。 在对方千恩万谢中快步离开衙门。 …… 傍晚时分,陆捕头悄悄来到一座房子前。 屋内灯火如豆,一个人影坐在阴影中。 陆捕头心里的喜悦再也无法止住。 这就是他练出魄力的希望! 十年练形,百年养魄。 练形已经够难,养魄却难上加难! 现在好了,他眼前有了一条捷径! 一旦练出魄力,延年益寿,刀枪不入,真的可以横行天下! “书生,乖乖成为我的进阶资粮吧!” 抽出腰刀,陆捕头运起全身力气,轰隆一声撞破木门。 直扑桌前人影。 …… 青山县南,白浪河边。 一处河湾,平静水面上,白花花游鱼成片。 陈沐坐在河边石头上。 一团黑烟在他身边时隐时现。 每过一段时间,黑烟就冲入水中。 水上的鱼就会少一大片。 五鬼袋内。 蛋形货架中心有个直径一米的竖井,井内堆满失去意识的活鱼,这是给五鬼袋留的投喂口。 架子和帐篷只是防止偷吃,该喂还是得喂。 “该走了。”陈沐瞅了眼即将西落的太阳。 这半个多月,他上午刷练形术,下午呆在白浪河边练五鬼搬山咒。 连续操控五鬼袋,让陈沐脑子阵阵抽痛。 “五鬼袋消耗的到底是精气、神气、还是灵魂力?”脸色发白的陈沐心有余悸的想着。 最开始他不知道,一个劲猛练。差点儿练抽过去。 阴魂纸人像无形之手。动手耗费体力。操控五鬼袋,消耗是更神秘的东西。 一旦使用过度,他就会精神萎靡心绪烦乱。 所以每次练习,陈沐总是能省则省。 召唤出黑气,不等纸人具现,立马就驱散。 所以黑烟始终在他身边转悠。 瞅了眼水中倒影,黑眼圈,苍白脸,兴奋血丝眼,简直和前世通宵打游戏一样。 “打游戏可没肝熟练度爽。”陈沐虽疲惫,却兴奋。 念几句咒语,黑烟就嗖嗖嗖的飞。那反馈,什么游戏都比不上! 一连肝半个月,熟练度飞涨。 五鬼搬山咒虽未突破二阶,却成功缩短到十秒内,更迅捷隐秘。 背上膝盖高小竹篓,放入七八条鱼掩人耳目。 陈沐顺着白浪河,往东南小东山方向走。 …… 轰! 陆捕头像是一头发怒的野猪一样冲进去。 却又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打了出来。 一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走出木屋。 对方身穿黑色长裤、汗衫。赤着的两条胳膊上,是刀削斧凿般的强悍肌肉。 陆捕头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灵光一闪,不由想到了一年前那次重伤。 “是你!王家灭门案元凶!” “你不是死了吗?!” 陆捕头满脸惊骇。那个被砍头的人是谁?两人怎会如此相像? “陆谨,你可真够谨慎。” “我跟了你半年,总算等到你落单。” 陆捕头脸色一变。 这人和凶犯有关,又处心积虑蹲守……危险了! “深更半夜,袭击平民。” “陆捕头,你这是又要杀人取脏吗?”壮汉戏谑笑道。 “青山县捕头是个杀人狂魔,嘿!” 陆谨头皮顿时一紧:“他知道!他怎会知道?!” “在小东山,有清风观在,我不敢动你,但这里是青山县城,你又孤身一人,呵……”壮汉脸上满是猫戏老鼠的笑容。 “麻烦了!”陆谨的心不由下沉。 刚才出其不意,自己硬接一招,已经受伤。 再打下去,磨也能磨死我! “不能呆在城内,必须想办法去找诚意!”陆谨心下一狠。 掏出一枚五气丹,一脸肉疼的塞进嘴中。 气血瞬间升腾,面上顿时充血涨红。 高举腰刀,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 进入十二月,青山县天气变凉,却不像大梁腹地那样冷,常绿植物依旧生长。 长长的跨河石桥上,陈沐悠然而立。 欣赏着白浪河两岸满是绿意的山野,萎靡精神不由缓解。 他每天回家前,都要站在桥上休息片刻,舒缓紧张精神。 “山清水秀,要不是有阴魂作乱,人祸不断,宅在青山县其实也挺好。” 他最想做十里坡剑神,可惜…… 陈沐转头,看向石桥东侧。 延伸出去的宽阔道路,直通小东山。 小东山苍翠一片,只是东侧山腰,却有一大块显眼黄斑。 那里是祭坛所在,草木被砍伐干净。 陈沐看着黄斑摇头:“可惜青山县始终暗藏危机。” “明天就开始准备物资吧。”陈沐拍着石桥栏杆想道。 这时,一个壮汉从远处走来。 对方背着个披头散发衣袖染血的男子。 似乎没料到桥上有人,壮汉脚步一顿,接着又神色如常走上桥。 陈沐脸上露出好奇神色,但没开口问。这世道不安全,善心并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看这两人方向,大概是入城求医。是修祭坛的劳工吗? 在古代这种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开山修建大型祭坛,必定死伤惨重。 注意到来人视线,陈沐心生怜悯,满是善意的点头打招呼。 那汉子一怔,也一脸苦笑的点头回应。 “从山上滚下来摔的,大半条命都没了,我背他回去,见他孩子最后一面。”壮汉苦笑解释。 陈沐心脏不由一抽,生命总是这么脆弱:“节哀。” 壮汉叹一口气,背着人从陈沐身旁走过。 陈沐注视着两人背影,无奈摇头。 他想帮,却无力帮。 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活下去,哪里还能帮别人。 陈沐转身就走。 他最不敢看的就是这种人间无奈惨事。 可走了两步,他不由停下。 相比于这些底层平面,他有外挂,吃喝不愁,还有武功练,最近甚至还得了件神妙法器。 他幸福太多了! “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遇到。不能帮大忙,给些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这不只是在帮别人,也是在安我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陈沐手往袖子里一掏,回头扬手一抛。 呜! 一枚铁莲子击破空气,带着螺旋气流,瞬间来到桥头。 锵! 两把小臂长短刀交叉劈在半空。 铁莲子被一击而碎,火花四溅。 哈! 陈沐收回手,咧嘴大笑! 嘿! 壮汉缓缓放下双刀,露出一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