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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祸起

青锋传 刀锋冷 9691 2024-09-01 03:18
   潮不停,浪不歇,江湖之上,波澜不尽。   九月十七,南岩。   在吃下不知道第几顿断头饭后,鱼飞的头还是没断。   桐柏道人走在乡间小路上,鱼飞就跟在他后边。这也是他被绑了那么久,第一次被白梨放出来。   桐柏道人哼着他那不着调的歌,唱着乱七八糟的词,吊儿郎当的走着,这让鱼飞烦躁不已。这老头说带他出来散散心,到底要干什么呢?   “春来百花开,秋来遍地凉,一年一轮回,轮回已万年……”桐柏道人唱着唱着,忽然身形一顿。   “梆!”   鱼飞一记掌刀斩在了他后脖子上!   “啊哟……”鱼飞抱着自己的手,脸色扭曲起来,这一记掌刀非但没有将这个老道士打晕,自己的手反而痛的要断了一样。   “小鱼仔,你这是做什么?贫道出门算过了,贫道今日可没有血光之灾。”桐柏道人若无其事的看着抱手蹲下的鱼飞,笑了笑。   “老东西,你是不是想把我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杀了我?”鱼飞面目狰狞道。   “嗯,小鱼仔你今天也没有血光之灾。”桐柏道人还是笑了笑。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你都走了几十里路了!”鱼飞怒吼道。   “那要不你背我?正好贫道也有些累了。”   “你!”鱼飞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白头发老头,高深莫测,刚才他那一记掌刀可是用了全力,可是人家连皮都不红。   “你们抓了我,杀又不杀,放又不放,天天给我吃什么断头饭!到底是何意?你们以为我会被你们感化,成为你们的人吗?别做梦了!”鱼飞终于是将心中话吼了出来。   桐柏道人捋着胡须:“小鱼仔啊……”   “别叫我小鱼仔,难听死了!”鱼飞打断道。   “好吧,鱼仔,你这人戾气太重了,不好啊。”   “关你屁事,还有,别叫我鱼仔!”鱼飞骂道。   “哈哈哈哈……果然天下什么人都有,少侠他说话风趣的很,少侠大夫人说话客气得很,少侠二夫人说话动听的很,鄢聪说话虽然让人窝火,但他好歹知道轻重。可偏偏你,小鱼啊,你说话让人想那个……”桐柏道人没讲完。   “我说话怎么了?你倒是说完啊!”   “啪!”   桐柏道人一巴掌打在了鱼飞脸上,打的鱼飞转起了陀螺,转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子来。   “让人想扇你!”   鱼飞被这一巴掌扇懵了,看着桐柏道人,脸色变了又变。   “你连别人对你的称呼都如此在意,更何况是命呢?你既然不想死,为何又要频频挑衅于我?小鱼仔……”   “都说了别叫我小鱼仔——”   “啪!”   鱼飞根本没看清,脸上又挨了一巴掌,再次转起了陀螺来。   “少侠他就从不打断贫道说话,你这习惯不好!”   鱼飞被扇的头昏眼花,狰狞着一张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桐柏道人摇了摇头,走上了前,鱼飞开始惊恐后退,转身就跑,但他哪里跑得掉?他不过跑出十几步远,一阵风呼啸而来,一股劲气打在他后脖子上,他头一晕,倒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鱼飞醒了过来,他环顾四周,是一片原野,而他则靠着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树躺着。他的嘴被破布堵上了,身上也被穴道点了,那个老道士就坐在了他旁边。   “唔唔……呜呜……”鱼飞想说话,可只能呜呜呜。   “醒啦?醒了就好,贫道想起了一篇经文,是老君的清静经,你要不要听?”桐柏道人柔和道。   鱼飞拼命摇头,他才不要听什么经呢……   桐柏道人在他耳根而后一抹,也不知动了鱼飞哪个穴道,然后就开始念经。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桐柏道人闭眼默念了起来。   鱼飞听得清清楚楚,他奋力摇头,可是无论他如何摆脱注意力,那经文的字始终听得清清楚楚,他想捂住耳朵,可身上被点了穴道,想破口大骂,可嘴被堵住了。   鱼飞想哭……   桐柏道人念完了清静经,又开始念原心经,念完了原心经,又开始念持重经。鱼飞不想听,可偏偏就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想骂人,可偏偏骂不出来……   最终,无奈的他流下了眼泪来。   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桐柏道人将他提起,问道:“贫道念的好不好?”   鱼飞神情木讷,不敢摇头,最后点了点头。   “好啊?好那咱们明天接着来念。”   鱼飞闻言,当即双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桐柏道人将鱼飞一把捡起,扛在肩上,喃喃道:“小鱼仔不行啊,这就翻白了,本来还指望你背我呢,结果倒成我背你了……”   而当桐柏道人扛着鱼飞回去时,另一条路上,两个人正缓缓骑马走着,朝清水村方向而去。   这两人,一个是沈青,一个是邵春。   邵春打量着身边的沈青,沈青一袭青衣,头发利落的扎起,侧脸轮廓精致无比,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目视着前方。邵春看的有些出神,多好的师叔啊,可为什么就是不嫁人呢?   沈青察觉到了邵春的异样,转过那张锥子脸:“你看什么?”   “呃……看师叔,师叔长得好看。”邵春脸色有些红,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   “等回了京城,我让人给你说门亲事,你也不小了吧。”沈青面无表情道。   “我比董师叔小一岁。”   “好,待我去见过白梨后,就跟你一道回京,回京之后知道该怎么跟上面人说吧?”沈青还是面无表情。   “知道……我回枢机院,就去找程都督。”   “行了,走!去白梨家赶饭去!”沈青一提缰绳,一夹马腹,马儿疾驰起来,直奔清水村而去,邵春见状也一提马速,追了上去!   江南匪患已清,顾家兄弟已经带着兵北返了,而那几千禁军也在何超的带领下过了江,往京城方向回去了,只有沈青跟邵春留在了江南,沈青在北返之前想再见白梨一面,于是也拉上了邵春,邵春很开心。   当沈青跟邵春抵达董家大门外时,桐柏道人也扛着鱼飞回来了,四人在门口撞见了。   “道长,你扛的谁?”沈青问道。   “小鱼仔啊。”桐柏道人冲沈青笑了笑。   邵春看见鱼飞,脸色一变:“这不是那内廷的鱼飞吗?他怎么会在此?”   “内廷的人?”沈青也是脸色变了。   桐柏道人将鱼飞往门前一扔,点开穴道:“什么内廷外庭,不过就是条小鱼罢了。”   邵春上前,看着还翻着白眼昏迷的鱼飞:“这个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殷奇的阴狠他起码学到了一半!”   正在这时,门开了,开门的是萧红,她看见沈青跟邵春,嫣然一笑:“青姐,邵哥,你们怎么来了?然后看向桐柏道人,道长怎么才回来啊?”   桐柏道人笑了笑,一手拖着鱼飞的胳膊就往里走,鱼飞惊醒过来,不断的挣扎,却挣扎不脱,一路哭喊着被桐柏道人拖到后院去了……   邵春目瞪口呆,问萧红道:“这位姐姐,这个鱼飞怎么在这呢?”   萧红笑了笑:“我可不是姐姐,我还没二十呢,至于这条鱼为什么在这,夫人会告诉你的,快里边请。”   两人进了门,萧红则帮他们拴马去了。两人一路走到主厅,终于是见到了白梨,还有颜清。   “弟妹!”   “青姐!”   白梨很激动的抱了上来,沈青也很开心,白梨松开后眨眼道:“青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有了。”白梨说着脸红了。   “有了?”   “嗯!”白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脸幸福。   沈青闻言,难得喜笑颜开来,她打量着白梨,目光看向了白梨的小腹,好奇的摸了摸:“太好了……我要当姑姑了!”   两人坐下后,白梨开始介绍起颜清来,颜清也礼貌上前与沈青邵春见礼。   沈青点了点头,脸色却沉了下来:“风叔呢?”   “风叔住镇上去了,孙不归跟怀英也在那里。”   “这个鱼飞怎么回事?”   白梨跟颜清开始跟沈青讲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来,包括颜清的到来,饶丰县的新知县,鱼飞的被抓的经过,一股脑的讲了出来。   沈青越听脸色越难看,听到颜清将那新来的知县吓病了的事之后,皱眉道:“这个知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白梨道:“我也不知道,不能让他把事情捅上去,可也不能就这么杀了……”   沈青点头:“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这个知县让你们弄成了傻子,疯子,以后恐怕也还会出事,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青姐有何高见?”   “不如明日,我们去会一会那个知县老爷好了,先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沈青笑了笑。   “好。”   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吃过一顿热闹的晚饭之后,夜幕降临,董宅里灯火通明,在这没多少户人的清水村里,格外耀眼。   官道之外,一个土坡后边,两双眼睛探出土坡,盯着对面一里外的董宅,四个鼻孔呼吸急促了起来。   “大哥,你说殷奇的死会不会跟董家有关?”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说话的是一个瘦子,满面胡子,尖嘴猴腮。   “这还用问?董家一定有猫腻,我不信殷奇会被东华会余孽所杀,据我们这几日的打探,殷奇死之前来过一次董宅,而董宅当日似乎是在办什么大事。”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说话的人是一个圆脸大汉,长得五大三粗,满面横肉,一脸凶煞。   “可是大哥,那殷奇从董家回来之后是完好无损的啊,他是在莲花山死的啊!”   “你傻啊?若是董家里边那伙人在莲花山提前布好埋伏呢?以伊宁董昭的实力,他们若设下毒计,殷奇必死无疑!”   “那伊宁怎么知道殷奇会去莲花山呢?”   “你傻啊!邵春哪,邵春是她徒弟啊!”   瘦子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邵春这个脑后生反骨的,定然是他当的细作了!”   “对,我们想办法将邵春抓起来,让司正大人用幻药让他说出真相,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胖子道。   “大哥,邵春傍晚就进了董家门,我们要不要杀进董家呢?反正伊宁董昭不在……”   “蠢货,你这尖嘴猴腮的玩意!”胖子指着瘦子骂了起来:“伊宁董昭既然敢放心离开,家里定然有高手在,据说是个老道士,厉害的紧!贸然进去就是送人头知道吗?”   瘦子一脸委屈:“那大哥,那我们今晚不趁黑进去査探一番吗?只是悄悄看看……”   “查你个头!看你个屁!除非确认里边的高手离开,否则你我都不要乱动!”胖子呵斥道。   “哦……”瘦子被骂的抬不起头了。   “先盯着,不要轻举妄动,耐心点。”胖子很是谨慎。   “是。”   于是乎这两人就盯了一夜,既没有潜入董宅,也没有去找村民打探消息,就这么默默的观察着那座宅子,如两条蛰伏的毒蛇一般。   这两人,是两兄弟,一个叫屠千,一个叫屠万,是内廷秋销司的高手,是皇帝派来查殷奇死因的人,齐宣挑选的,他们有个响亮的绰号。   黑恶双屠!   然而齐宣挑选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个……秋销司,来了好几个高手,甚至秋销司司正韦珪都来了!   翌日,白梨沈青颜清三人直奔饶丰县而去,而桐柏道人则选择了带鱼飞出门继续念经。而此时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了邵春,鄢聪,以及三个丫鬟。   桐柏道人离开时看了邵春一眼:“小子,你脸色晦暗,近日有灾,最好不要乱动。”   邵春点了点头,就这么安静的回宅子里休息了。   而屠氏兄弟远远看着董宅,只见白梨那三个女人出了门之后,那个老道士也带着一个小子离开了。两人顿时两眼放光,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他们没有看出鱼飞的脸,因为那不重要,他们只知道邵春肯定还留在那个宅子里!   这机会千载难逢!   待白梨三女已经看不见人影,桐柏道人远去,屠氏兄弟露出喜色,从土坡后边一跳而出,径直奔董宅而去!   谁也没想到,今日会出事,而且是一连串的大事……   话说白梨沈青颜清,三个女人出发前往饶丰县城,边走边谈,在巳时一刻的时候,三人便出现在了县衙之外。   白梨准备好了名帖,这次她打算正式见一次这个知县,看看他是个什么人,再看怎么处置他。   对,处置县官,放在以前朝廷强势的时候,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现在,官府势弱,武人崛起,处置县官居然成了白梨随口说的话!   名帖递进去之后,在县衙后面私宅里,南岩知县周池正躺在藤椅上,一身圆领袍的他,正靠着藤椅休息,额头上搭了一块白巾,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大人,大人,来了,来了!”周池的侍从拿着一封名帖,慌忙跑过来。   “什么来了?啊,这么惊慌干嘛……”周池勉强镇定道,这阵子他真是被那一夜那张鬼脸吓病了。   “那个董夫人,白梨来了!还带着两个女人呢,两个女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呢!”侍从惊慌失措道。   “什么?”周池吓得从藤椅上跌了下来,额头上毛巾都掉了下来,他爬将起来,蜡黄的脸上惊恐不已。   “大人,这是她的名帖……”侍从小心翼翼将名帖递了过去。   县官战战兢兢接过名帖,看着上边写着的“南岩白梨”四个字,双眼带着恐惧之色。这些天他猜到了什么,那一晚吓他可能是这个女人干的!   他想着想着,脸上由气愤变为了惊慌,又变为了恐惧……那么为什么他这么慌呢?   知县当然慌了,东华会的造反将朝廷大江两岸打成一片乌烟瘴气。如今的饶州府,州军都是新招的,只有千把人,下面管辖的几个县,更是没几个兵。饶丰县衙内,衙役捕快胥吏加起来不到三十个人,巡检、师爷、县丞、典史这些职位都还没人呢!而他身边,半个一流高手都没有……   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条虫呢?   “见不见啊?”侍从脸色比他好不到哪去。   知县沉吟半晌,吐出了一个字:“见!”   既然对方递了名帖,自然不是动刀兵的,别人以礼来见,自己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妇人不成?   白梨三人在周池侍从的带领下,走入了这县衙后边的私宅之中,在一座小厅里,见到了这位一脸板正的知县周池。   白梨略微一拱手,腰都不弯,笑都不笑:“白梨见过周知县。”   那个知县见她如此嚣张,想了一下,忍住了县老爷的脾气,指了指上首那一排太师椅:“坐吧。”   白梨款款坐下,而沈青与颜清也款款坐了下来,三个人坐在了一排,这让周池蹙眉,什么意思?丫鬟也能坐的不成?他把沈青与颜清当做丫鬟了。   白梨给颜清使了个颜色,颜清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过来,白梨转手将匣子递给了周池。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白梨面无表情道。   周池暗哼一声,送礼?搞这些?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清白的人呢……   周池缓缓打开那匣子,可浮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封信,他无比熟悉的信。周池脸色变了,他拿起那封信后,信底下出现了一个女鬼样的面具。   “哦啊!”周池看见那女鬼面具吓得浑身一抖,手中信都掉了……   “咯咯咯咯……”三个女人清脆的笑了出来。   “果然是你,那晚装神弄鬼吓唬本县的人就是你!”周池气呼呼指着白梨喝道。   “不错,大人想怎么样呢?”   “你这个泼妇!你在威胁本县不成?本县可是朝廷命官!”周池大喊了起来。   “呵呵呵呵……”白梨笑了起来,“曾几何时,我也是朝廷命官,我在春纺司,十六岁起就接杀人的差事,像你这样的小官,在我面前,只有匍匐跪地发抖的份,你知道吗?”白梨转眼看向了周池,眼神不善。   “你……你来我这想干什么?”一脸板正的周池有些紧张了起来。   “周大人,我来这里只想问问你,你当官,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白梨问了出来。   “为了什么?当然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了,这是圣人之训,岂有他哉?”周池厉声道。   “好一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我且问你,你上任第二天,就接见饶丰各镇的豪绅地主,收受贿赂银钱数千两,你这是上报国家呢?还是下安黎庶呢?”白梨一转头,那双明亮的杏眼盯着周池。   周池脸色一变,争辩道:“本官来此,自然要站稳脚跟,结交豪绅不是常事吗?你看看天下的官,有几个不与豪绅勾结的!”   “说得好,勾结,勾结,说的真好!”白梨点了点头,拍了拍手。   沈青嗤笑道:“天下的官大多都是一丘之貉,又贪财又怕死,见小利而忘义,临大事而惜身,看来你这个劳什子知县也不例外。”   “你……你……本官可是读了圣人之书,考上进士的人,你居然敢如此肆意诽谤本官!”周池被骂的生气了。   “看来你也就是一庸人,跟你这种人讲话真是浪费口水。”白梨直接就起了身。   沈青,颜清也起了身,就准备走。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周池忍不住喊了出来。   白梨回首,轻蔑一笑:“如果你想将南岩的事捅给许右卿,你尽管捅好了,你捅上去,我白梨是讨不到好,可你嘛……”   “我?本官怎样?”周池慌了。   “你这种庸人可能会跟那姓朱的员外一样,尸体被扔进臭水沟了。”颜清笑道。   “什……?”周池大骇,颜清手一动,一把把剑拔了出来,一下就抵在了他咽喉之上,让他动都不敢动。   “周知县,你方才也说了,当父母官,自然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可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白梨笑了笑,轻轻拨下颜清的剑,“你不过是个庸人,当官自然也是个庸官,像你这样的人,不过是许右卿的一颗棋子而已,他可不会在乎你的死活……而同样,我也不会!”   周池的脸已经从蜡黄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涨红的脸大吼起来:“本官不是庸人,也不会当庸官!本官更不会做棋子!”   沈青笑了笑,这个人居然被激将法激上钩了,这年头,这种板正的书呆子可真是好对付。   白梨拿起那封密信:“我不是威胁你,而是你这样的庸人,我不会放在眼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当个好官给我看,也给饶丰的百姓看!”   “本官当然会当个好官!这不用你说!”涨红了脸的周池大吼道。   “很好,那你收受的贿赂是不是该还回去呢?”   “当……当然!”周池眼神有些躲闪道。   “那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这饶丰百姓的疾苦呢?”   “是……是应该……”   白梨缓了缓气息:“你若真是个好官,我做的事告诉你也无妨……可你若是个贪官,恶官,你在我眼里便死不足惜!偏偏你是个庸官……”   “本官不是庸官!”板正的周池很讨厌这个“庸”字,争辩了起来。   “你拿什么证明?”   “我……”   周池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白梨反客为主了……   “来,我告诉你朱家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得想好了!是你活命还是我活命?又或者是我们一起活命!”白梨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周池,这让后者紧张不已。   “我……我们一起活命!”周池终是做出了选择。   “很好,我来说,你来写!”   “写什么?”   “写信给许右卿!”   “啊?”   “还有公文,给你上面饶州知州的公文!”   “啊?”   “呵,你这个庸官……”   “我写,我这就写!”   作为书呆子的周池,被这三个女人一通威胁加激将,最终钻进了笼子里,成为了一个立志要当好官的人……至于以后是不是好官,那就不知道了。   很快,密信被周池塞给随从带往京城而去,而公文则通过衙役送往了饶州……   当两份经过沈青润笔的书函发出,这个周池,也就不干净了,但也不平庸了。   他这个板正的书呆子也被白梨捆绑在了饶丰这一亩三分地上。   如果不杀人就能解决问题,那是最好的,这是沈青出的主意,白梨也不想生杀孽,毕竟她还怀着孩子,她也想为自己的孩子积德。   三个女人很开心的回了南岩,可回到南岩,三人却发现了震惊的一幕!   大门敞开着,鄢聪趴在门槛上,气若游丝,嘴角溢血……   白梨慌忙下马,一把冲到鄢聪面前,也不管鄢聪一身臭不臭,白梨将鄢聪弄醒,问道:“鄢聪,发生了什么事?”   鄢聪睁眼,看见白梨,口齿不清道:“快去追……邵春……邵春……被人……被人给……”   鄢聪说完手一指,指向了门口西边,官道的方向。   沈青大怒,立马提剑上马,追了出去!   白梨拼命摇晃着鄢聪,可鄢聪却无力的晕了过去……   “把他弄进去!”白梨急切不已。   “好!”   颜清与白梨将鄢聪弄到厅里时,只见自家的三个丫鬟一个个倒在厅中,不知生死。白梨慌了,将鄢聪往太师椅上一放,就去查看三个丫鬟的状况。   三个丫鬟都有呼吸,但是都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之中,颜清查看完后说道:“梨姐,她们可能中了迷烟,一时半会可能醒不过来!”   “劳烦你把她们送床上去!”白梨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好!”   颜清将三个丫鬟一个个抱起,分别送到她们房内躺好,走出来时,只见白梨在喘粗气。   正好此时鄢聪又醒了过来,他说道:“快去追沈青,劫走邵春的,是两个化境高手!”   鄢聪说完又昏了过去……   白梨连忙招呼颜清:“快去追青姐,道长说过,她命薄如纸,你快去帮她!”   “梨姐,那你呢?”   “我没事,你快去!道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颜清没察觉到白梨的异样,拿起剑转身就跑出去追沈青了。   颜清走后不久,白梨准备检查下家里其他地方。可随着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觉到肚子开始痛了起来,他想去椅子上坐着歇息,可一过去,手才碰到椅子把,人就倒了下来……   她捂着肚子,看着瘫在椅子上的鄢聪,不由心生出一股无助感来……   “鄢聪……鄢聪……”   鄢聪没有回答,他受了伤,已经昏迷过去,喊不醒了。   “谁来……帮帮我……昭哥,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她腹痛如绞,大汗淋漓,双眼一闭,也趴在地上,昏了过去。   人多有人多的麻烦,人少有人少的无助……   这波澜起伏的世道里,南岩,也即将迎来一波急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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