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的古镇白墙黑瓦,老树参天,此时,在一条看似寻常的小巷里,正弥漫着血腥与杀戮! 一声声震耳的悲惨嚎叫,使这条小巷子里,满斥面临死亡时的绝望。 尸横遍地、血水裹尸,杀人手段狠辣,五十余条性命,在顷刻之间皆是被那身穿着,素色象牙白水墨长袍的年轻男子,一掌震碎了心脉。 殷黑色的毒血,顺着死者七窍淌出,融聚成一道又一道的,血色泉流,血红中透着乌黑,诡异而又阴森! 有的人,甚至是在毫无察觉时,就已被俊美邪肆的男子送去做了鬼。躲人性命的招式凌辣果断,显然,压根没打算给那些人一个能活命的机会。 为首的黑袍老者,勉强接下了一掌,满头花白的银发染上几分血色。刚要撑着站起来,便先呕出一大口血,老者赫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这口淤血殷稠浓黑,甚至还掺杂着内脏的碎片。 指尖处隐隐开始麻痹。 纵观,那些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具具尸体,并不是即可死亡,而是皮肉一寸寸腐烂,大概是抓烂了一身的血肉,露出森森皑皑的白骨。 “阁下可是毒医云水寒?”白发老者冷声一笑,寒眸冷对地质问道! 伸手擦去自己嘴角的血渍,手心里湿漉漉的沾上了一大片稀血。面露苦涩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毫无血色,仰天长叹:“就算老夫隐居起来,苗王宫也会掘地三尺,把老夫给挖出来,而就算是死了,也没准会被撬棺拖出来鞭尸沉湖。” 即便是做尽了血腥之事,云水寒也没有蒙面掩容。而是露出他那张俊美邪肆的脸庞—— 毒医云水寒身着水墨长袍,乍看像介温文儒雅的佳公子。手中的白萧与质温润,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 清凌凌的眸子里,神色渐淡漠如水,但他唇边勾出一个浅浅的弧。 云水寒轻轻一笑:“五长老,其实你应该庆幸,此来送你们上路的人是我、而不是青鬼,想来以他那心性,很难说你们不会被当成一个个玩物,来任意折辱——!”淡橘色的唇瓣勾出抹戏谑的笑意,似猫戏老鼠般。 闻言! 老者大笑,神态已几近于癫狂。 身上伤口有许多处,都被这狰狞的笑意,猛得撕扯开,迸溅出一大股黑血。 忽然,白发老者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那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盯向毒医云水寒的方向。 深沉而森冷:“他表面上故作风度,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云公子,你身中远古蛊种因此受制于苗王,处处伏低做小,奉承讨好。云水寒你可悲!!”那白发黑袍的五长老说完,又高声大笑起来。 “至少,我云水寒不是千夫所指,不是整个苗疆都想要我性命,而你呢……?五长老。”云水寒本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徒然转冷。 狭长的眉宇,渲染出凌厉与冷淡,嘴角向下压低了几分。“处心积虑了多年,到头来却是发现,你认为所曾谋划出的一切,都是那么势在必得。可这不过是苗王宫为了将你除去,而抛出的小诱饵罢了!”轻蔑的说道。 云水寒眼底渐染上淡淡的杀意。 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五长老笑得阴邪,并没有理会云水寒那轻蔑的话语。 继而,笑得意味深长,如同将述故事一般:“早在多年前,原本身份低贱的蛊奴崔宛,设计爬上了她主人老苗王的床榻,那贱奴也是个命大的,为了躲避苗后的追杀,逃进毒谷。将腹中孩子生了下来,后来她诞下两名男婴,现如今我们那尊贵的苗王陛下,可能都不知,其实啊,他还有一个孪生的亲哥…哥……” 五长老的话音还未落,身体一僵。 一股鲜红的心脉血液,朝着四周喷涌而出!他剩下的话语都还卡在嗓子眼里,未能说出口来。 不多时,一股暗芒在云水寒指尖流转,隐隐约约地才能看清,一柄淡白色的水雾状利刃,方才正是这柄利刃,在顷刻之间,穿透了五长老程砚秋的胸膛。 云水寒原本干净的素白长袍,被方才喷涌出血水,浸上了一星红色。 目光愈加冷冽,指尖在半空中微旋,抽回了那柄插在五长老心脉上的利刃。他眼底阴沉:“你的这些话,还是留到阎王爷面前去说吧!” “毒医云水寒奉苗王陛下法旨——恭送五长老上路!” 云水寒俊美邪肆的脸庞,此时如冷血无情的修罗,让人胆寒!转过身去,一步踏出,身后已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突然,云水寒的耳尖轻轻一动。 徐徐侧首。 枝上的树芽沙沙作响,青叶纷纷而下,迷乱人眼…… 这时,一道青影在云水寒眼前掠过,青鬼从一间屋舍内缓步走了出来。他身如玉竹,隽美欣长。 却半点也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脸上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 青鬼薄唇一挑,隔着一层面具也难掩他那妖色横生,环视四周,拍手叫着好,嗔怪道:“水水,这世间啊可有的是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这样直接一刀杀掉,可太便宜他了不是?”说罢,清清寂寂的笑着。 一步踏上前,青鬼抽出收在腰身的软剑,剑身泛着幽暗的碧波。伴随着一道血流飞溅,青鬼的手中,已是提有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 再看向云水寒时,方才出现在青鬼眼底的那嗜血般寒意,瞬间退散了去。 清冷雅致的声音:“水水,五长老脸上的那层人皮子,我给一并剥了下来,来拿着吧,这可是陛下的意思!”青鬼将一张剥得细腻完整的人脸皮,朝着云水寒的方向递了过去。 “水水?”云水寒蹙了下眉,他眼底阴翳将青鬼递来的那张脸皮,贴覆在自己俊美邪肆的脸上,“……果然,他安排的从来就没有好一件差事。” 云水寒此刻看似气定神闲,但眼底漾起一抹清寒之色。 见状忍着笑道:“这中原的烈酒喝着就跟白水似的,没有半分滋味,可远远比不上苗疆的五毒酒,无趣无趣,不如……” “五毒酒可是大补之物,圣使若喜欢。” 青鬼瞳仁里幽光一闪,一身青衣,手里提着鲜血淋淋的人头,徐徐转身,神态端正的拱手见礼,“苗王宫圣使青鬼,代我主苗王,恭问五长老安!” ‘五长老’颔首。 “陛下另有安排,这里交给我,五长老可以离开了。”青鬼侧首看了他一眼,“我是真不喜这层皮子,丑!” 云水寒抚了抚覆在面上的那层人皮子,“青鬼,你这剥人皮子的手艺倒是精湛了不少。”隽润的黑眸乌深了几分,淡道:“苗疆的五毒酒可是大补之物,不如等圣使料理完这里的事情,赴‘老夫’之约推杯换盏,如何?” “这中原的烈酒喝着就跟白水似的,没有半分滋味,无趣。便冲着五毒酒,本圣使说什么也要去讨几杯酒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