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公主来到沧州城后,本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沧州城突然焕发了生机。 “那林小姐可真是厉害,咱们只需服下那青色的药丸,便能将伤寒彻底解除,这可真是神仙一般的手段。” “可不是嘛!不过说来也奇怪,林小姐却不愿旁人叫她王妃,她分明是摄政王妃啊!” “林小姐乃是林相的女儿,现如今抛头露面做这些事,想来也是为了林相的名声。” 此话一出,周遭的人便又纷纷点头应下了。 “想来正是这个理,不过能够培养出林小姐这样厉害人物的林相,必定不是那些人口中通敌叛国的奸臣。” “你说的不错,林小姐处心积虑为了咱们着想,就连这千金不换的药都给咱们白拿来用,她的父亲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些人纷纷说着话,引得一片附和。 林瑾就坐在一旁的茶摊上,她嘴角轻轻勾起。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出来看看这些人是否中饱私囊,祸害了沧州百姓,却收获了这个惊喜。 坐在她对面的楚连煦眼神复杂,目光始终落在了她的身上。 对上楚连煦的目光,林瑾堪堪别过头去,冲着楚连煦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夫君这样看我做什么?” 两人出门在外,自然换了寻常的称呼。 楚连煦沉默片刻,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别样的神情,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我只是有些惊讶。” 林瑾此人的聪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更何况…… 在对上林瑾这双洋溢着飞扬神采的眼眸中,他也看见了别样的风景。 楚连煦压下心头的悸动,缓缓道:“你这法子的确不错,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彻底进入了萧太后的视线中,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在沧州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她早已有所怀疑了,暗影令一事事关重大,你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林瑾点了点头,却又掷地有声道:“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会敢轻易对我下手,不然的话,她便能被百姓唾沫星子淹死,现在的景朝正值内忧外患的时候,只要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就万万不会做出这样自毁根基的事。” 更何况…… 林瑾眼底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她就不信楚连煦不想在这宝藏中分一杯羹。 楚连煦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看出了林瑾心中的小九九。 但不知为何,他竟然生不出想要质问的心思,反而将目光幽幽的落在了面前平静的茶水上:“你说的不错,你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 话锋一转,他突然提及了一件事:“不知你对那宝藏是何想法?” “夫君想要什么?”林瑾嘴角轻勾,似笑非笑道,“以我一人之力,恐怕无法独吞这个宝藏,夫君若是想要同我合作,我十分乐意。” 她眼底的笑意盈盈,让楚连煦难得失态。 “你可知道那宝藏意味着什么?” “我所求并非滔天的富贵。”林瑾淡淡道,“我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自保的力量罢了,若是能以这宝藏换取安宁,我非常乐意,银子我又不是挣不来,何须冒险行事?” 见她眉眼间突然出现的锐利之色,楚连煦眼神复杂,他在心中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我答应你,一定会护你周全。” 见他郑重的神情,林瑾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轻轻一笑,两个梨涡若隐若现:“夫君可要记得自己今日的承诺啊,我所求不多,不过是想要将那些暗影卫保住罢了,不然的话,我便成了任由太后搓圆搓扁的丸子,不得自由。” 这两个字明明不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见,但楚连煦在听得这声称呼时,眼底的神情仍有些不自然。 “你放心,我会让她误认为是我拿到了暗影令,至于你,则会一直在暗中。” “多谢夫君!” 林瑾笑得甚是满意,目送着楚连煦离开。 楚连煦前脚离开,后脚莫衡就坐在了林瑾的对面。 他复杂的看着林瑾道:“主子可知晓那宝藏中有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林瑾如是道,“即便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也不是我能拥有的。” 莫衡一愣,片刻后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话虽如此,可属下还是想提醒主子一句,那宝藏中有的不仅仅是富可敌国的奇珍异宝,更是因为其中有一样武器的图纸,因此摄政王乃至北狄南疆的人,都想要得到这样图纸,以此一统天下。” 闻言,林瑾眼底划过一道幽光:“什么武器这样厉害?” 也是,凭借楚连煦的身份,单单是普通的财富,并不能吸引他。 “属下也不知叫什么名字,但却知晓那武器声音如雷,能将一片山坡夷为平地,用在战场上更是如有神助,当年制造出这武器的匠人将图纸献给末帝,却不被重视,只造出了一辆,便在战火中被损毁。” “如此一来,宝藏中的图纸会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份宝藏才会让全天下的人趋之若鹜。” 越是听着莫衡的描述,林瑾便越是惊讶。 这图纸似乎与她见过的炸弹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是这样,那它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了。 在冷兵器时代,如果能拥有炸弹这样的热武器,那便是拥有了能够以一敌百甚至是上千人的实力,这样一来,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林瑾缓缓地敲打着桌面,半响后,低声道:“我知道了,不过我要这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倒不如跟他做这笔交易,只有他,才能替我瞒住萧太后的窥探,保住你们。” 莫衡心中一震,顿时明白了林瑾的用意,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多谢主子。” “你我本是一党,何必言谢?”林瑾笑眯眯道,“只有保住你们,我才能大胆行事,将林家满门的仇给报了!” 她的语气在这一瞬间阴冷下来,莫衡看着她,心中的那丝不服气消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