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楼玉珏将盒子放在石桌上打开,迎面一阵茶香袭来,仔细分辨,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兰花香。“这是…太平尖茶。” 盒中干爽的茶叶直挺挺的,两端略尖,扁平而匀整,肥厚而壮实,身披白毫,茂盛而不显,含而不露,色泽苍绿。正是方才女子泡茶时所用的茶叶。 阖上盒盖,楼玉珏轻笑,“你姐姐到是想的周到。” “我姐当然好。”高昂的语气,配上那一脸的骄傲之色,让雒风遥原本高冷形象荡然无存。 “在你心里,温姑娘有不好的时候吗?” “没有”雒风遥毫不犹豫的答到,似乎面对这个问题,迟上1秒都是对自家姐姐侮辱。“我姐是完美的。” 楼玉珏失笑,不再同他谈论这个话题。差使了站在一边低头闷笑的侍从取来新得的那副骨瓷茶具。 又从盒子里取了些茶叶出来泡茶,不多时一股幽香散开。抬手分出两杯茶汤,将其中一杯置于雒风遥身前,“尝尝?” 雒风遥看着杯中清澈嫩绿的茶色,稍一犹豫,再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幽香瞬间布满整个口腔,更有甚时,感觉香味还在从喉间升起。 “可惜了。”楼玉珏端起茶杯轻嗅,浅抿一口含在口中细品,等茶香散开,才见喉结滚动。“好茶。” 对此,雒风遥翻了个白眼表示,磨磨唧唧。两相无言,唯有花瓣施施然飘落的声音。 永宁殿,齐柔自地上捡起一片树叶,甩了甩就搁在了脸上。(好烦啊,太后生辰我该送什么啊?) (不知道。) 齐柔:(原文送的是什么?) (切,人家送的自己亲手绣的百寿图。你又不行。) 齐柔:(我……,好吧,这我真的不行。)古代女子牛掰,再下心悦诚服。(那我怎么办,送啥?只有几天了了。) (嗯,要不投其所好。她不是信佛吗,你给她请个大佛,她难道还能说你送的不好。) 齐柔:(这主意挺馊,但我想采纳。)打不了再请和尚开个光。 (要不你去找齐临渊问问?) 齐柔:(这主意更馊,他那老母亲太吓人了,我不去。) (怕啥,你堂堂长公主,她又不能给你一丈红。) 齐柔干笑两声,(我倒不是怕她给一丈红,我怕她咬我。)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齐柔:(嘴强王者,把你拉出来,你更怂。) (胡扯,一介凡人,本座岂会惧之。) 齐柔翻个白眼,这都是些什么鬼。(算了,在这儿干坐着也不是事儿,我出宫看看去。) (如此甚好。) 伸手拨掉覆盖在眼睛上的叶片,“哎呦,卧槽!”刚低下头就被身前的齐临渊吓了一跳。伸手安抚的拍了拍胸口,“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个声。” 坐在轮椅上的齐临渊,面色红润,气息绵长。看来身体已经大好了。 (那轮椅轱辘那么大声,明明就是你自己分神没听见。) 齐柔:(闭嘴,我又没说你。) (本座实乃正义化身,路见不平一声吼。) 齐临渊噙着温和的笑,微微颔首,“是临渊的不是。” 齐柔:(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用你叨叨。)“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分神没注意到。”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和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齐柔头上冒出黑线,(滚!) (好嘞~)她急了,她急了,她狗急跳墙了,胜利!! 送走聒噪的系统,齐柔脑中终于安静下来,“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 “小皇姑自那日离开后,便一直没再找过临渊。所以,皇侄想,大抵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我只有点事情烦心,抽不出空来而已。”哥们儿你属实是想多了。 “是什么事?临渊可能帮上忙?” “也没什么,母后生辰礼,我还没想好。”齐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备好了吗?” 齐临渊点了点头,“已经备好了。” “好吧。”齐柔叹口气,有些苦恼的样子,“我还没有头绪。” “如果不嫌弃,皇祖母素来信佛,她手中的白玉手持经年已久。” “好啊!”解决了燃眉之急,齐柔条件反射的拍在齐临渊肩上,只听啪嗒一声脆响,一块墨色的玉佩掉了出来,齐柔赶紧捡起来擦干净,双手递回去。“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没碎。” 齐临渊脸色舒展了些,“没碎就好,这是我自小就戴的,若是碎了…” “没碎,没碎,你放心。”烫手山芋一样,直往齐临渊怀里推。那玉在地上弹那两下,感觉就是我自己的心跟着跳了两下。“这么重要,以后收好些啊。” 齐临渊点头表示记下,随后又和掰扯了几句才离开。但晚些的时候就让人送了一个柿子红的玛瑙手持过来。 齐柔面对手持,一脸的感动。(系统,这人真是太可了。)紫檀木盒中手串,色泽油润,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来人还说是前朝灵僧曾用过的,怎么说也可以拿出手了。 (见钱眼开。) 齐柔放下心,安逸的过了几日快活日子。只可惜这几日又是大雨连绵,她也无处可去。 这天夜里,大雨难得的停了,只剩厚厚的乌云垂在半空,众人大都已经休息,齐柔如同往常一般,靠坐在床边看话本。秋池在一侧察觉有冷风吹进来,正要去关窗。 “秋池呃…。”齐柔站起身正要说什么,一把刀冷不丁出现在她脖颈间,身后的人喘着粗气向开口。“别动。” 秋池转过身,眼眸睁大,下意识想大喊,好在及时用手捂住,这才没叫喊出声。 “大大大哥,别激动。”齐柔抖着手想将刀拨开些,结果身后的人一收手,刀刃反而压的更紧了些。“那什么,有、有事好好说,都可以商量嘛。” 男子似乎受了伤,一股血腥味直往齐柔鼻孔里钻。黑巾下的眼睛警惕的望了望。“这是永宁殿?” “啊,对对对。”喉间的刀略微松了些。 “你是清朔长公主?” “昂。”齐柔试探性的又将刀片拨开了些,这次男子没再阻止。 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被发现了,侍卫应该就快到了,殿下可以帮我吗?” “嗯?”齐柔带着满脑袋问号,这个剧情该这么发展?不是应该让我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感动他吗?架不住脖颈间的刀有再次靠近的趋势。忙不迭的开口,“好好好,你先把刀撂下,好好说嘛。他们大概多久到?” “大概还有半盏茶的时间。” 半盏茶,5分钟……,齐柔沉默着算了算永宁殿各个房间的距离。最快能到达的地方是厢房,但是厢房的方向直指后宫内院,地势复杂宫人更多,根本不符合一个逃跑刺客该有的动向。 刺客逃亡应该抓紧时间出宫,现在这个宫门已经下钥,还有禁军看守,这个时候跑过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有哪儿,还有哪儿人少,好藏…有了,“秋池,你马上跑去小厨房端上一碟吃的,掐好时间,等你看见这边有火光耸动的时候。马上大喊有刺客。” 说着,背着手摸上男子的衣服,用力扯一下一块丢给秋池。“把这布扔在墙头的树枝上,记着是朝冷宫方向的那面墙。” 秋池紧张的看了眼挟持齐柔的男子,略微犹豫之下还是捡起地上的布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男子和齐柔僵持,齐柔紧张的舔了舔嘴唇。“那什么…”话还没说完,男子直接松开了她。齐柔后怕的摸了摸脖子。“你得藏起来。不可能丝毫不让他们搜。” 男子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又落回齐柔身上。显然是在说,没地方可藏。 齐柔叹口气,指了指床里叠好的被褥,“躺进去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