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来信
北漠公主微侧身,目光尽数放在面前卑躬屈膝的男子身上,眼底带着浓浓的好奇:“哦?看样子,你已经想到对策了?” 男子见机会已在眼前,立即上前一步,附唇在北漠公主的耳边极小声地说出自己的计谋。 “这么说,你愿意以身犯险?”听完男子的计策,北漠公主握住他那长得纤细的双手,“你这一路吃了这么多的苦,当初的翩翩公子如今却是双手长茧,只是为了我北漠的大业,却还要劳累你。” “公主不必如此,这一切不过是我心甘情愿的,公主与王上志在天下。 “而小人的心愿却只是报仇而已。 “既然公主也同意了小人方才的提议,那小人便先下去准备准备。” 语毕,男子往后退了三步,朝北漠公主行完礼后便踏出殿宇。 看着男子离开,北漠公主随即出声,“来人。” 一名士兵从殿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公主。” “近日北宁可有大的变故?” 北漠公主坐到桌旁,端起桌上早已沏好的茶缓缓抿了一口,等着士兵的回答。 “回公主的话,君越亭已在京城自行登基,如今硕南王赶往北边,君越亭的大军也已经整顿完毕,只怕就在这几日便要领兵出征。” 那士兵将得到的消息尽数禀报给北漠公主。 那北漠公主细细地听着,手指轻捧着茶盏想了片刻,才出声问道:“可有硕南王妃等人的消息?” 闻言,那士兵的脸上闪过一抹难色:“回公主,还未查到硕南王妃的下落,硕南王将她藏得极好,如今君越亭和君焱昭也不知硕南王妃藏身的地方。” “既如此,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还有……”说着,北漠公主招手让那士兵靠近,在士兵附耳过来时才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 北宁一出风景秀丽的山谷中。 清晨,竹桃手持竹筒走进内室,立即将手中的竹筒交给月云歌。 “王妃,月大少爷终于有消息了,王爷也命人送了信件过来。” 月云歌刚起床,顾不得梳妆便急急地接过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仔细阅读起来。 竹桃将薄衫披在月云歌的肩头。 见月云歌盯着纸条看了几遍,脸色平静无比,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遂想出声问道:“王妃……” 月云歌放下纸条,原本紧绷着的脸在抬起时恢复如常,眼底的紧张渐渐化去,融合成了一抹放心。 “幸而大哥早有防备,否则着了王宁的道,只怕有口也说不清了。” 语毕,月云歌站起身,慢慢踱步到窗边。 外边的天色依旧蒙着一层灰色,一片水汽中带着沁凉,让人心情舒畅却又含着一丝寒气。 月云歌拆开另一支竹筒,取出君墨尘送来的信件反复看了几遍,秀眉不由得淡淡拢起,心底有些为受伤的沈荣轩担忧。 心中思量着自己大哥信中提到的另一件事情,将如今北宁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月云歌返身回到桌边,素手摊开桌上的地图,纤细的手指划过一重重的山脉、一座座城池。 少顷,她心中的计划渐渐成型,这才唤过竹桃,与之一起分析现下形势。 月云歌用炭笔在地图上圈出京城的位置,详尽地与竹桃分析着。 “君越亭已在京城称帝,他自是不会看着北宁江山落入其他人手中,更不喜见得王爷为皇帝重夺江山,想必这几日便会出京征战。 “治国公等人将京城的城门把住,君越亭军自是不可能从城门出入。” 音落,月云歌双目镇定地看向竹桃。 竹桃领会了月云歌话中的意思,语带惊喜道:“王妃的意思是?” 见竹桃反应过来,月云歌嘴角含笑地点了点头。 “君越亭的大军和焱家军一样,分散在北宁四处。 “此次君越亭出城定不会带太多的兵力。 “方才大哥信中还提到一事,舅舅已赶制出十支火枪,虽不能大规模使用,但小范围内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妃……”这一次,竹桃已不仅仅是声音透着喜色,就连眼底也渐渐沾染上了笑意,“若是能够生擒太子,这于王爷而言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月云歌却没有竹桃的欢喜,君墨尘心中提及叛徒一事。 如此算来,如今君墨尘面临的不仅仅是君焱昭君越亭这两个对手。 一如他战前的分析,北宁内乱,周边列国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如今北漠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君越亭出征,防备定是极其的严密。 若是想单凭十支火枪,未免太不自量力。 且此次行动并不适合派出大量的暗卫,否则暴露了山谷的存在,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她断不会做出让君墨尘担忧的事情来。 她只不过是想拖住君越亭的步伐,稍稍打乱君越亭行军路线,同时测试火枪真正的威力。 月云歌用炭笔再次勾出京城通往外面的所有道路,极小声地吩咐道: “我们离京之时,曾留下不少暗卫保护与我相识的人。 “你设法与他们取得联系,密切注意京城的动向,确定君越亭会从哪一条路出城。”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竹桃点头。 夜半三更,京城通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通道均被疏通。 每条道路上均有上千人身骑战马在月色的掩护下快速地奔出京城,朝着京城外几个方向飞驰而去。 往南面的道路上,身穿盔甲的将士一路穿过茂密的丛林。 银色的月光在树叶的遮掩下,零零散散的落在赶路的人身上,隐射出路人脸上那肃穆的表情。 寂静的只剩蝉声的树林中出现马蹄踏过土地的铮铮声。 隐秘在四处的野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纷纷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一路竟是平安地出了京城的地界,净栎回头看了眼依旧被树荫笼罩在昏暗中的丛林,心头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皇上,这路上似乎有些不太平。” “放心吧,他们还不敢在京城的地界下手,况且他们又不止朕要往哪走,自然是不会这么巧合的。” 君越亭自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净栎能感知到的事情,他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