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陈年旧事
但又瞧见和妃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自己,一时间又气又难受,最后无能为力的她只能低头掩面哭泣。 太后见这边吵完,瞧着敬妃与和妃都消停了下来,这才将目光转向皇帝,缓缓开口:“皇上,你得到的消息准确吗?却是从这路走?” 本来焦躁的皇帝听到太后的问话后,顿时冷静了下来。 但就算是冷静,也没有立即回答太后的话。 敬妃闻言,也渐渐停止了哭泣,两只耳朵竖起,悄然偷听太后所问陛下的究竟是何事。 和妃闻言,轻皱了一下眉头,原本温和的双眸有意无意地扫向皇帝与太后一眼。 这时,她发现皇帝冷静的模样中带着一丝阴狠,而素来端庄大方母仪天下的太后则是闪烁着一双阴沉地眸子。 这……因为什么? 细观这二人的神情,和妃便知他们对话里定是藏着自己不知晓的秘密。 就这一瞬间,和妃和敬妃不约而同就安静下来,二人屏气敛息,就为了等太后和陛下继续交流。 然而,皇帝仍旧一言不发,只淡漠地坐于马车内。 太后淡定的脸上更是不露一丝一毫的焦躁之色。 这母子二人什么都不说,真的是急坏了敬妃与和妃。 皇帝抬起头看向太后,二人在幽暗的马车内交换了下视线。 最后便见皇帝侧身凑到窗户边,抬手掀开窗帘,对外面的曹公公命令道:“曹壬,让人停车!” 曹壬听到皇帝的声音,连忙去跟前方的领军说。 然而,即便是传话,仍然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领军的田巳牵动手中的缰绳,骑着马来到车边,低声说道:“陛下,咱们现在在赶路中,还是莫要停下,免得生变,如今北宁没有一处是安宁的。” 田巳本想说‘逃命的路上’,可思及这是如今皇帝最为在意的事情,便改成‘赶路’。 说完之后,田巳抬头看了眼前后的禁卫军,大家正匆匆奔跑在狭窄险峻的山道上。 而前后方幽暗的道路上却是不可预知的凶险。 加上现在太子和闲王在北宁掳走不少权贵和猛将,使得田巳小心万分。 不到万不得已,他觉得是绝对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的。 现在天下打乱,只要远离京城一里,陛下和太后便会安全一分。 否则待太子和闲王的大军追来,那可真的是生死难料了,防不胜防了。 皇帝沉默着将田巳的神色看在眼中,深知后者思虑周全,也知其中的危险,心头当即就没有半点怒意。 只是有些事情,在宫中时他因病卧床,很多事都未来得及对自己母后明说,如今在外,自然是要趁此时说清楚。 “停车吧,让和妃与敬妃先去后面的马车歇会,朕有事与太后深谈。” 皇帝迟疑了许久,还是在放下车帘时说出这番话。 这番话不但让田巳听到,还让敬妃和和妃听到了。 果真,听到皇帝的命令后,和妃恬静的神色中划过一丝难堪。 她知道这是有意避开的她们的。 而本敬妃一言不发,她不敢说这么多。 再加上何此时此时皇帝看似冷静,但在那冷静的外表下裹着阴沉,让二人心头均是害怕。 更是不敢轻易出言去反对。 田巳闻言,最后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停!” 黑夜之中,一道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响起,本来还在移动的大军一点一点停下来。 和妃带着阳公主,与敬妃一起出了马车。 最后在几名禁卫军的护卫下走向后面的马车。 待她们重新坐好,整个队伍并未停下,而是重新启程。 前面马车上,如今就只剩下太后和皇帝。 太后摸着佛珠,哀叹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经过这次的宫变,太后仪容虽狼狈,但神色却是烁烁有神的。 太后拨弄几下佛珠,抬起双目紧盯皇帝,等着皇帝开口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 皇帝看向太后,见太后眼底隐藏着极深的疑惑不解,他心中便有了数,只是出声询问:“母后对奉国公了解多少?” 闻言,太后眉头猛地皱了下,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她没有提起。 沉默一下,她保持着往日的严肃,淡淡道:“自是了解甚深,否则奉国公又岂会告知咱们这条逃生的道路?” 然而,此话一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讥笑顿时在马车内响起。 皇帝的笑声惹得太后眼底划过怒意。 很快,皇帝嘴边的讥讽又在瞬间消散,霎时间马车陷入尴尬。 片刻后,皇帝才开口:“母后,如今这样的境况下,您与我的荣辱早已绑在了一起。 “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今日询问母后的问题,并非存心让母后难堪,只是希望我们能坦诚相露,将一些事说清楚,若不然奉国公为何要这样帮您? “还有,我听说了,出事的时候,有人曾来寻您,说带您离开北宁是非之地,这……是何人? “母后,我是您的亲儿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还是说,先前的事在您心里,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他并未与太后就方才的问题争锋相对,只是用颇为无奈的口气去询问,他想知道真相。 他都这把年纪了,他想知道一些尘封已久的事情,一些自己儿子儿媳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事。 激将法若是用在旁人身上或许不会有效果,但用在自己母后身上,那是绝对奏效的。 母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曾经俯视北宁天下多年,和父皇当年又岂会这么平淡? 况且,奉国公是月云歌的外公,若非月云歌和天羿联姻,只怕和他们君家就是君臣关系。 然而,奉国公却是毫无底线就告知这路线。 据说这路线是奉国公和曾经的国公夫人才知晓的。 听到皇帝的话,太后的心思几次翻腾,一直沉默不发,最后抬眸看向皇帝。 见皇帝的眼中含着当年还的身为太子时的诚挚和孝顺,太后隐于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几分的力道,这才一脸惆怅地开口。 “奉国公的妻子,曾是你父皇最中意的女人。” 听到这话,皇帝脸色大变:“什么?父皇中意的女人?然后呢?” 若非母后亲口吐露,他都不知道自己年迈的母后竟然还藏着这段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