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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挠脚心

  “是啊是啊,你跟老大说说,还是把他关回牢房吧。”  赵阳抓着方瑶的腿就是一顿穷摇,被方瑶一把推开了:“要求自己去求,找我干什么?”  “不行啊!”赵阳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  “老大既然已经这么做了,这个决定是不可能再听我的了,还得你去求情!”  老大为什么这么折磨他?还不是因为他疏忽职守,让清风寨附近防守脆弱,才让这个刺客溜了进来,所以罗天成就是故意让他感受一下跟刺客近距离接触的滋味,好让他长长教训,但是这个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求求你了,方瑶姑娘,你就跟老大说我知道错了,让老大放过我吧!”  “那我有什么好处?”方瑶向后一退,躲开了他准备继续穷摇的爪子。  “一百两!”  “好的。”  方瑶痛快答应下来,转身冲着罗天成房间而去,剩下一群人也没闲着,看够了热闹,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刺客又捆了起来。  方瑶进到房间里面掌了灯,发现罗天成已经清醒了,正扯着脖子向窗子外面看过去,只是隔着一层窗户,什么也看不见。  方瑶道:“别看了,已经抓住了,疯得要命。”  罗天成问:“怎么样?”  方瑶道:“看起来确实是一个疯癫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是装的,受那么重伤,赵阳还是跑不过他,这人的体力当真是变态。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追杀你?”  罗天成眸光闪了闪:“这人是追魂楼楼的杀手。”  “追魂楼是什么东西?”  “追魂楼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都经历过几近变态的训练,“几乎已经完全沦为杀人的工具,一旦出手,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把目标人物杀死,要么是把自己杀死。所以追魂楼的任务从来都没有失败这一说。”  “追魂楼……”方瑶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惊讶于自己出来也有几年了,居然没听过这个名字,真是孤陋寡闻了。  “不过,按照这个说法,他装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罗天成没说话,神色沉了沉,很明显已经默认了方瑶的说法。  “过去几年间,前来行刺的追魂楼杀手数不胜数,他们确实有不容小觑的实力,这次是我大意了。”  罗天成原本以为,凭着自己这几年勤学苦练的武艺,最起码能和追魂楼的人打个平手,没想到这人却好像打不死一般,三番五次地找麻烦。  追魂楼的杀手还有一个比较变态的特性,他们只在打架的时候像个狗皮膏药,一旦想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情报,他们就好像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很多宁愿自杀而死,也不愿意说出一点东西。  所以这么多年来,罗天成一直没能查到到底是谁雇佣了追魂楼的人。  “我留着他,就是为了查到幕后黑手。这次,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原来你是要刑讯逼供啊,这事交给我,我有经验。”方瑶拍了拍胸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最后罗天成还是同意了将那刺客放回到牢房里。  赵阳高兴得差点蹦高,终于摆脱那个疯子了。  虽说关押着犯人进牢房这个活也推给了他,不过长痛不如短痛。  赵阳心里自我开解了一番,还顺便拉上了方瑶。  方瑶对这地牢还很熟悉,她还在里面呆过呢。  地牢的看守就是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人。看见方瑶还惊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犯人!”  随后,不等两人说话,就挥着拳头打了过来。  “你个犯人还逃跑,看我不打你个脑袋开花!”  这刀疤大汉虽说长相粗犷,出手倒还十分利索,每一拳都带起一阵“唰唰”的风声。  方瑶左右躲闪,期间曾经试图找机会解释一下,却发现完全插不上话。  最后方瑶干脆卖了个破绽,直接被刀疤大汉抓住。  双手被人反扣在背后,刀疤大汉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逃走?又怎么回来的?”  旁边的赵阳看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他是老大的朋友,未来的大嫂……”  “扑通!”一声,方瑶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大汉还拉着她的胳膊,膝盖已经跪到了地上:“大嫂,我错了,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大哥啊!”  方瑶嘴角抽搐了两下,什么大嫂?谁是大嫂?不过这人跪得太快了吧?  “淡定,我们只是来送个犯人,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方瑶说着,伸手指了指后面那个疯掉的刺客:“给他找个地方关押起来,好好看着,不要给他逃跑的机会。”  “是!”  刀疤脸答得很快,动作麻利地接过了那个刺客,拉着他就往前面走。  牢房里的空位很多,跟在后面的刺客似乎还不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左顾右盼,一脸好奇又想尝试的样子。  刀疤脸把他领到角落里的一处牢房门口,打开之后让他进去了。  方瑶和赵阳两人却没离开。  方瑶不知从哪搞来一根鸡毛,随着刀疤脸的方向进到了那个牢房里。  里面人懵懵懂懂。似乎是刚到了一个新环境,脸上的好奇还未褪去,正饶有兴致的绕着牢房里转圈,看见方瑶过去了,更是眼前一亮,冲着方瑶就冲了过来。  方瑶微微一笑,伸手向前一推,就把男人推倒了。  然后方瑶低下头。伸手抓住男人的脚腕用鸡毛在他眼前晃了晃。  “嘿嘿……”  刀疤脸不明白方瑶要干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赵阳,后者已经捏住了鼻子:太臭了!  这地牢里关押了太多人,整个就是一老酸菜,刚又酸又臭。他就要挺不住了。  他只好慢慢退到门口了,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能不能先出去?  结果刚刚出去了几步,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杠铃般的笑声,吓得他脚下一拐,差点跌到地上。  里面的刀疤男也愣住了,愣愣地看着里面。  赵阳一好奇又返回来,凑到牢房外面,只见方瑶手里拿着鸡毛,正一下一下地在那刺客的脚心来回摩擦。  刺客颤抖着,口中还发出哈哈哈的笑声,表情却是极为痛苦的。  他这笑声也吸引了牢房里其他一些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凑过来看见此奇景,有的拍手叫绝,有的手舞足蹈,更多的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已经看惯了生死,内心毫无波澜了。  方瑶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鸡毛,刺客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憋得通红,最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方瑶拿着鸡毛,还有些可惜,怎么这么快就晕过去了?她还没玩够呢。  剩下的人纷纷身上一抖,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方瑶直接出来,将鸡毛放进了刀疤大哥的手中。  “刚才看见我是怎么做的吗?以后每天都给他来一遍,有助于舒筋活络。”鹰,要慢慢熬,人,要慢慢磨。  “哦……”刀疤大哥有些懵懂地接了过来,还没清楚是怎么回事?  方瑶出了牢房的门,准备带着赵阳离开。  里面的人许久见不到生人,都扒着铁门眼巴巴地看着方瑶,看得方瑶浑身不自在。  其实之前方瑶就有所疑问了,如果说罗天成没做过什么坏事的话,又为何要关押这么多人,在地牢里面?如果说这些人都是为了刺杀罗天成而来的话的呢,为何还会有些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模样的人。  方瑶将视线定格在了靠门那个地方的一处牢房里,里面关着的是一个形容狼狈的中年男人。方瑶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人应该是读书人。除去他的身形并不健壮之外,方瑶还眼尖地看见了他已经变形的中指,那是常年用毛笔写字磨出来的。  正巧方瑶要离开的时候,那人也在看方瑶,等到方瑶走到他的牢房面前,男人突然哈哈大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冷不丁一念出来,方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拍了拍胸脯。  赵阳道:“姑娘,你不用理他,他是个疯子。”  方瑶呵呵俩冷笑两声:“谁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真疯我没法治,你要是装疯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扎两针。”  那人也没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们压根没听见方瑶在说什么,自言自语一阵之后就开始坐在墙角,抬头望天。  “唉,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姑娘,你习惯就好了。”  赵阳以为她害怕,安抚道。  方瑶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关到里面?”  赵阳道:“在这里面的都是因为刺杀老大在被关进来的,他们都是刺客。”  “全部都是?”  “全部。”赵阳十分肯定地回答。  方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就随着赵阳出去了。  他俩一走,刚才这个中年男人又爆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一遍又一遍,梦呓一般重复着同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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