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这是林彻被张道士带到这里的第六天了,老道说,今天该让他回去了。 这几天里,张道士还演示了马槊,双锏,飞斧,弓箭的使用方法,传授了这些武器的基础招式和训练方法,最重要的是,为林彻打下了练习武艺的基础。 就在昨天,林彻已经可以做到扛着一百斤的木头奔跑一个多时辰而不气虚,再全程逆流游回来后还不脱力。 “庆儿,传授武艺,其实不该这么仓促的,但老道没有时间了,只能在这短短五天里,把这些东西都先一股脑塞给你,让你有个基本的认知,这个锦匣里,有老道多年的武艺心得,往后有空就多翻翻,或许能给你一些帮助。” “现在,你的基础已经立下了,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不停的夯实,先练无极功培根固本,用练刀来提升对使用兵械的感悟,等你到了八岁,再去练习骑术,马槊和弓箭,这是沙场争锋的根本,至于铁锏和飞斧,这是应急之技,关键时刻可以反败为胜,转危为安,有闲余时间再练。” “这些都是实战之技,练得再纯熟,也是空架子,需要真正的战阵厮杀才能领悟到精髓,好了,老道我该走了,你在此等着,你家会有人来接你的,那些兵器就都留给你了。” 林彻都懵了,啥?要走了?五天就把武艺教完了?确定不是再逗我?太草率了吧! “师祖,你要去哪?” “老道当年的同袍,两月前,又走了一个,我当去给他上注香,然后返回祖庭闭关。” “师祖,那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老道也不知道,随缘吧。好了,我走了。” 张道士翻身上马,一个呼哨,只留下一路烟尘。 林彻返回山洞,看着摆在眼前的东西,一个锦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丝绢包裹的六本手卷,还有一个戒指。 林彻好奇的拿出这枚古拙的青铜戒指观看,心想这该不会是什么掌门令吧,毕竟看过那么多小说都这么写的。 仔细一看才发觉,不是戒指,是一枚扳指。 估计也不是什么掌门令了,因为上面简简单单,连个字都没刻,只有一个浅浅的凹槽。 想了想,才明白这应该是拉弓时候扣弦用的。 林彻这时候手指还太小,带不上,就放回去了,以后戴在身上,算是一个纪念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老道士了。 合上锦盒,在看看边上的一堆武器。 都是战场上用的啊,自己这师祖到底是道士还是将军啊,除了身上的道袍,就没发觉有和道家沾边的东西。 五把唐刀,四个手斧,两杆四米多长的马槊,一张铁胎弓,两壶箭,一双铁锏。 望着长槊,林彻似乎有点明白,张道士为何要把他每日扛的木头弄那么长了。 …… 杨巍成带着人,把林彻接回了林府,把一堆包装好的武器一起运了回去。 铃娘小丫头早早就在府门口踮着脚打望来路,车马一停,便欢喜的迎了上去。 “阿郎,这是你第一次出门这么久,奴奴…呀,阿郎,你怎么,怎么黑成这样了,披头散发的……够怪奴奴不能在身边伺候你,以后出门不能把奴奴丢下啊,不然都没人照顾你了…” 铃娘被跳下车的林彻吓了一大跳,几天没见就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是去山里练武了,那里可只能吃生肉,你真的要去么?这个给我拿着。” 林彻把锦匣塞到铃娘怀里,自己抱着两把刀往里走着,“还只能睡山洞,到河里洗澡,没有衣服换,你要是愿意下次我就带着你啊,哈哈。” 铃娘抱着锦匣,踱着小步跟上林彻,“那…那……,阿郎能去我就能去!”小丫头踌躇半响,最后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 “只要阿郎不丢下我,阿郎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阿郎不怕,奴奴也不怕!” 铃娘抱着锦匣语气坚定,看着就像一个抱着炸药包要去炸碉堡的战士一样。 “呀哟,我的铃娘大姐真不赖哈,好好,不丢下你。赶紧走吧,回院子换个衣服,还得去给大父请安呢。” 铃娘这个吃货竟然对吃都可以放下了,着实令林彻有点小意外。 沐浴的时候,林彻把衣服一脱,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碰伤什么的,把甄姨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林彻赶忙止住,“甄姨,小声点,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这都快好了,别担心哈。” 林彻打小就是甄姨一把屎一把尿带着的,从来都是让甄姨给他洗澡的,在甄姨和铃娘面前光着屁股很是自然,额,好吧,林彻前世在那么多女人面前光着屁股也没见不自然,呸,这臭不要脸的东西。 甄姨轻手轻脚的给林彻搓着澡,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哪出没好的伤处弄疼了林彻,脸上心疼的泪水就没停过,嘴上也轻轻的碎碎念着。 林彻舒服的趴着浴桶边,享受般的听着甄姨的碎碎念,恩,真好,这就是有妈妈的感觉。 换上新衣服,铃娘开始给林彻梳头发,“阿郎,你高了好多诶,都快赶上我了。” 铃娘八岁多,身高按林彻的习惯来说大概就是一米三多,林彻原本不到一米二,这半个月突飞猛进的长了十厘米,着练武的苦总算没有白吃。 “哈哈,你吃得多只能长胖,我吃得多了就能长个子,再过半年,你就只能到我肚子了,哈哈哈” 林彻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晒黑的脸庞,哎,这练武很影响颜值啊,听说狄青即是绝世猛将又是绝世帅哥,不知道他事怎么做到的,得学学啊,武艺和美貌要两手抓! …… “翁翁,这次我去泉州,打算在那待上一些时日,断则半年,长则一载,您在家可好好保重身体,酒注意点喝,可别以后我媳妇生了娃娃你抱不动哦。”林彻陪着林老头吃午饭。 “你个皮猴子,才几岁就想着娶媳妇了?你放心,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的很,起码十年八年是没问题的,你出门在外事事当心点,林家就你一个骨血了。”林老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 “翁翁放心,你看我现在练了武艺,饭量都大了数倍,个头和雨后竹笋一样噌噌往上长,不用担心我的。家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大约也不会出什么篓子,也就钱粮支出会大点,翁翁你放宽心,我去泉州会赚回来的。” 林彻其他不怕,就怕安排下去的事太费钱粮,老头子会有意见。 “老头子我省得,都说了随你折腾,再说,你捣鼓出来的,白糖,雪盐,烈酒,这三样搞不好就能让咱家富可敌国了,这世道,光有钱没用的,得有刀子,足够多的刀子,才能保我林家平安。翁翁自己折腾不动了,只能任你个小娃儿自个折腾去。” 林老头可不是普通地主老财,看得出这世道愈发的动荡,随时都会变天。 “翁翁,那明早我就出发了,您别送我,等庆儿回来的时候,您在大门口接我就成,嘻嘻。” “扯淡!哪有祖父迎孙子的!就算你做了皇帝都没老头子接你的道理,出个门而已,多大点事。” 午后,林彻又让人准备物资,整理车马,召集人手,拉着陈舯商量路线,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在甄姨不舍的唠叨声中,林彻爬上了马车,挥别了林府众人,带着一支一百多人的庞大队伍,迎着朝阳,踏上了东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