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士燮知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话,就以绝对权威的身份,对族人进行了劝慰。 “盛德言行,看起来难以接受。但我们若想在乱世保得万全与安乐,的确也是痴心妄想的事。远的不说,只说近邻的荆州刘表,何时不是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又能对他如何?”士燮饮罢一杯酒,慨叹着对族人说道。 亲族人等,既不敢对士颂发出攻讦的话,更不敢对士燮稍有不敬,只好或者附和,或者沉默不语。 士燮拉着士颂的手,慈爱的看看他,再对族人说道:“刘表妄以朝廷之命,欲派来交州刺史。我们虽然不愿,可能对抗?” 族人听了,脸上各有羞赧之色。 “还是盛德拦阻,更还擒获了刘表大将邢道荣。这样的功绩,我们不要说原来未曾有过,可曾幻想过吗?”士燮淡淡地说道。 亲族人等连忙一起举起酒杯,向士颂敬酒。 待族人饮罢,士燮继续说道:“指挥数十艘巨舰北上,助吕布、夺广陵、平吴郡,更将无数浪迹为盗匪的流民,转为平民来到南海郡。这样的功绩,我等可曾幻想过?” 亲族人等不敢多说,只有再次举杯。 士燮再环视了众人后,脸上现出笑容,更还很灿烂:“吾儿盛德,数千里之外迎回吕布之女、孙策之妹,这样的婚姻,我们原来敢想吗?” 亲族人等见士燮欢心,立刻举杯祝酒道:“恭贺大兄长(父亲、大伯)喜得儿媳!” 士燮故作板脸:“何止儿媳,更是两位呢!” 亲族人等立刻欢笑,隔间宴席的女眷们,听得这边说笑清楚,都看向吕莹儿、孙尚香。 两个女孩年龄不大,可都是出身武将世家,绝对不会怯场。 那边的公公不断地树立爱子士颂的个人形象,这边的她们,也愈发显得与年龄不匹配,但与身份很合适的大气。 恭敬地对长辈敬酒,与同辈的人温和有礼,对晚辈的人谦和,吕莹儿与孙尚香身处这个知书达理、气氛和谐的大家族之中,心里觉得很自豪。 士颂面对父亲不断地夸赞,终于彻底放心了。 举起酒杯,他对族人施礼后说道:“颂目前所为,亲人们或许还有不理解。可是颂要说出——可以保得族人世代安好,诸位又要说什么呢?” 亲族人等听了先是一惊,再就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但见他举杯祝酒,族人还是附和着饮下。 “人生不过百年。非是颂夸口许诺,实在是因为我将要建立的理想国度。”放下酒杯,士颂淡然地说道,“那是一个人民尽享蔬果肉食、安居乐业的国度;那是一个明辨是非、自知自觉的国度;那是一个对亲友相亲相爱,对敌人同仇敌忾的国度……,那样的国度里面,我们还会发愁幸福不能持久,只图自己苟安吗?” 不管是幻想还是奢谈,亲族人等既然嘴里品尝着新鲜的粮食、美酒、蔬果,眼见到士颂已然确定的威武起来,只有对他的话表示敬意。 “诸位亲友也不是一定要赋闲隐居。”士颂接着解释道,“如果可以接受新的管理制度,能够带动、推动新事业的发展,仍然可以为我所描绘的那个理想国度任事。” 亲族人等听了心中暗叹:都是被陌刀队逼迫着下台的,现在又这样说吗? 士颂见族人犹豫,就再笑着解释道:“我已然说了,只要是合乎新制度,廉洁奉公地做事,自然是称职的。相反,那就要受到严细发令的制裁。” 亲族人等听了心中一凛,都呆看着他。 “嗯,我已修订了一部大法规,叫作《新法典》。”士颂忍住暗笑——只是基本照抄后世法典的,以认真地神情与语气说道,“人人遵照执行,不得逾越规矩。” “比如呢?”士颂的大哥士廞,终于忍不住问道。 士颂冲他点点头,略作解释:“官吏们有自己的俸禄,申报自己一切所得。享有的生活,不可超过收入。否则,毫无疑问地就可能涉及贪腐了。” 士廞听了,吐了吐舌头:“大约明白了。” 士燮沉思片刻后,捋须说道:“我看可以。以我们现在的收入,已经能够保证富足的生活,又何必还要多贪占百姓的余财呢?” 士颂听他说得坦荡,连忙拱手称赞道:“父亲不愧是我等楷模!” 士燮听得开心,微笑着回应道:“你这威逼利诱,我岂能不知?” 士颂赶紧告罪,众族人随即开怀大笑。 家宴进行得顺利欢畅,众族人欢聚后各自散去,重新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之路规划。 士颂与士燮致礼后,命薛综送来许多茶叶、糕点。 “这是我新研制的饮品,至于这些糕点,也会有专门的工人来制作。”他解释着说道。 士燮与女眷们品尝后,先是称赞,再询问道:“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士颂老实作答:“烘烤。” “哦,”士燮不住地点头,仔细地看着手中的鸡蛋糕,“那就需要严格把控火候了。” “还好。”士颂小心地答道,“譬如冶炼,也要控制好温度。” 听得不是很明白,士燮只好慨叹自己落伍,下台下岗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士颂不做更多解释,再让吕莹儿、孙尚香,好好与士氏女眷相处。 这两个女孩虽然来到了陌生之地,但凭借着武艺在身与心中的豪气,很愉快地答应了:“绝不欺负人。” 士颂忍住暗笑,与亲眷们告别,转去府衙查看顾雍等人的交接状况。 已经做了完整的交接,顾雍开始以南海郡为模板,在苍梧郡推行各项事务的进展。 顾雍已经显露出极富才干的状况,处理其事务来稳妥严谨、一丝不苟。 除此之外,他更还有耐心,能够对官吏们进行细致的讲解、引导。 士颂见他忙碌,暂时不去打扰,而是与司马徽再进行单独的交流。 司马徽还是对他要亲自前去荆州,请庞统、诸葛亮的计划,表示了担忧。 士颂淡然地说道:“先生尽管放心,颂的谋划,必是万全之策。” 司马徽沉思着想了想,抬头看向他说道:“别的暂且不说,难道明公没有想到目前在南海郡北面,与黄忠、魏延的交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