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声枪响,虎子也听到了,他立刻就明白了朱永和就在不远处,而且援兵到了。虎子使劲吹口哨,一声接着一声,屁股受伤的大青马,窜到虎子所在的树下。 二浪两个人也感到了事情不妙,跑了。 在朱永和掉落的水沟处,虎子很快找到这里,对于一个精练的马倌,大青马的嘶鸣就是号角,不管多远他都能听到或是说感受到。 虎子有一米八,水沟处很泥泞还有小石子,他申请自己下到水沟,把朱永和扛在肩上,上面的人再拉上来,军人们当然愿意,这种事没人和他抢。 虎子下到水沟,朱永和已经昏迷,流血很多,虎子把他托起扛在肩上,闫队长他们在上面配合,很快朱永和被救。 闫队长说,去唐元医院,虎子拦住,建议去军营,请军医取子弹。 闫队长认为别再打扰军营了,再说去医院保险。 虎子对闫队长和孙营长说:“孙营长、闫队长。还是去军营吧,取出子弹我们就走,孙营长,你们的马我免费一个月照看,我是刘家马倌虎子,我的技术您打听一下就知道,另外,这月后勤补给您在丰隆货栈采购,半价,咋样?我可以说了算。” 照看军营的马又脏又累,给病马治病花费巨大,再想到半价后勤补给,那另一半的钱就可以收到自己口袋里,说实话,这可是笔划算的买卖,孙营长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拍板,直奔军营。 闫队长问:“虎子,你是朱永和什么人,这么忙前忙后的?敢做主。” 虎子:“我是他女婿!听我的吧,没问题。” 到军营时已经傍晚,军医取出了子弹。虎子把大青马也拉到了军营,给他治伤。孙营长带着虎子还在军营转了一圈,看了看军营的马,二人交谈中还成了好朋友。 天刚亮,虎子决定马上回葫芦屯。他在军营给刘金泉打了电话,找到刘金增,很快刘金泉赶来两辆大车。他让刘金增和大爷田庆云跟着一起走。一开始大夫和闫队长都不愿意,说虎子疯了。但虎子坚持走,谁也没办法。 临走的时候,虎子对孙营长说:“采购后勤补给的事,我回去就跟丰隆货栈打招呼,您啥时采购先找我,我给您办。另外,你们有五匹马有病,需要调理,五天后,我把手头的事安排好,就来找您。” 孙营长:“你这小子,这么年轻就这么成熟,我都没啥好说的了,就听你的。” 闫队长:“我也该回警局了。” 虎子:“等等。昨天闫队长直接调动了军队应该有个说法呀。” 闫队长:“对,我们局长在佳木斯开会,他那里好说,就是曲炜副局长那里不好交代。” 孙营长:“好办,昨天是张大帅追悼会现场,特殊的日子,在北山闫队长发现土匪,找我们,很正当。” “好,就这么说” 天亮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刘家,老孙头知道情况后,让朱永和躺在自己屋大炕上。 中午,朱永和醒了,刘金增把事情都告诉了他,老孙头还让他喝了小米粥。 朱永和很是感动,尤其看到虎子睡在自己旁边,眼睛湿润了,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尽心,天大的福报啊。 这时白海棠和朱红玉进来,她们是刘金增让人叫来的。红玉一进门刚要喊,朱永和赶紧指指熟睡的虎子。 二人默默地坐在他的旁边,白海棠小声说:“好点不,要是能走,我们就回家,赶车来了,在后门。” 朱永和点点头,刚要下地,虎子醒了,虎子看到朱红玉,二人很是尴尬。 朱永和拉着虎子的手说:“醒了,虎子啊,大叔欠你的。” 虎子笑了笑没说话,眼睛却偷偷的看屋里的红玉。刘东家进屋,没想到后面跟着的是闫队长。 朱永和吃惊地说:“老闫,昨晚就麻烦你了,又跑一趟,你看我现在好多了。“ 闫队长低声说:“我去你家了,没人,想着你可能在这。有个事我赶来告诉你。” 没想到这时田庆云和田长青进屋了。他俩一进屋,虎子赶紧躲到孙爷爷身后,就怕田长青揍他。 田长青急切地问虎子:“身上有伤没?“ 虎子面带笑容,使劲摇头。田长青看看闫队长,有生人在,也就没说啥。 刘金增赶紧说:“都没吃晌午饭吧。跟我先去吃饭吧。” 田长青摆摆手,“吃了。别忙乎了。” 朱永和赶紧说:“老田,虎子真是好孩子。我先谢谢你。老闫,都不是外人,有啥事你就说吧。” 闫队长说:“曲炜找我,他问孙营长带一个排去北山坡救你是咋回事。我的手枪少了一颗子弹,问我为啥打枪,为啥我出现在北门,为啥惊动驻军孙营长,所有这些事都没跟他汇报,跟我急眼了。” 白海棠着急地说:“闫大哥,你咋说的?” 闫队长说:“我就说,散场后,我去北门买茶叶,正好看见有些人追你,还打枪了,我也就开枪了,就是威慑一下。昨天是张大帅追悼会,维持城里秩序是军营的职责。他今天回葫芦屯要找你了解情况。” 老孙头说:“老朱,就说是仇家,碰上了。” 朱永和听后,说:“事已至此,我把这事的前因后果都跟你们说了吧。” 朱永和从杀死土匪双辫、到当铺取当的曲折经历,汝窑盘子的确认,老战友黄老板死,以及今天他和虎子换衣服,甩掉王掌柜等等都讲了,最后说,敢肯定这些人是小鼻子! 朱红玉表情严肃地说:“田山虎,服了。真的,从心里服了。”虎子更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 闫队长听后很震惊,说:“当铺王掌柜是小鼻子我还真是没发现。不过我知道,小日本子干啥都有章程、有组织、分步骤,王掌柜的背后一定是个组织啊。” 老孙头:“这些年,他们建矿、挖煤、霸占铁路、占地盘都不声张,火车见天的拉煤,拉木材,这么多物资,就是准备打个大仗。我一直寻思,对张大帅下手,炸火车,这么周密的安排,就是要趁乱搞事情,这几个月看,张大帅去世没乱起来,他们没得逞,这事没完。” 刘金增:“我听说是张大帅的五姨太一直对日本人说,张大帅没死,拖延了时间,就等着小六子回来主持大局。” 朱永和说:“这个盘子是皇上的东西,如果让小鼻子拿了去,总感觉对不起祖宗,这还不是钱的事。我最担心,他们找到家里连累屯子的人。所以,我们想带着盘子去上海,躲些日子。” 刘金增说:“好主意,找儿子去。” 朱永和叹口气,说:“让虎子进我家做上门女婿,我们自私了。就想我们走后把家给虎子,比武虎子输了,憋屈了,不愿意,大叔心里明白。老田,今天我郑重地道歉,咱们的事不算数了,我会在屯子里把这事平了,你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