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斯内德终于再次开口:“将军,很抱歉,你说的两个条件我们都做不到。不过我们真的很需要香皂,我们希望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毛钰笑眯眯地盯着斯内德,等着他的下文。斯内德内心抓狂,这哪里是一个少年人,分明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他挠挠地中海式的头,长舒一口气犹豫半天最终说道:“我们可以合作驱逐郑一官。” 毛钰长大嘴巴等了半天见到斯内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就脱口问道:“没啦?” 斯内德有点惭愧随即又转为恼怒,这位少年人太咄咄逼人了。高贵的荷兰人什么时候被海盗如此对待了。他嘴上称呼毛钰为将军,骨子里还是将他和郑一官等人一样当做海盗的。而且还是实力远不如自己不如郑一官的海盗。 “我与郑一官没有恩怨。至少明面上没有,生意上的冲突也不多。我让你们解决他只是为了贸易路线的安全,而不是非得如此。相反你们解决他的意愿更强烈一些,所以合作解决郑一官并不能体现你们的诚意,先生如果做不了主可以先回去。” “那将军你要如何?”斯内德已经顾不上绅士风度急切地问道。 毛钰还真没想好,主要是之前没想过与荷兰人合作。但既然荷兰人送上门来了,就这么放弃也舍不得,仔细想了想说道:“一艘八成新的战舰六十门十八磅炮按照葡萄牙人的价格结算。在香山澳外海五十里海面上交易。另外我还需要几种机器,每次交易香皂的数量取决于你们带来多少机器。”说着毛钰就那过来一张纸然后刷刷刷地写了一长串机器的清单。 斯内德接过去皱着眉头看了一阵,送算出了一口气。因为这些机器虽然难搞但欧洲有生产的,而且不是非卖品,只是从欧洲运到这里来需要很长时间。 “战舰的事情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们可以用几艘武装商船替换。” 毛钰摇摇头,荷兰人的武装商船比他船队里武装福船战斗力要强一些。但毛钰现在不缺武装商船。他只是向弄几艘荷兰人的战舰来研究仿造。 “你们可以选择一次性卖给我三艘战舰,我们签订五年的供货合同。”毛钰往后退了一步。让荷兰人每年卖一艘估计确实困难。 “机器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应该没问题,只是需要等一段时间。战舰的事情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请示总督。” “嗯,我在香山澳会待上一段时间,半个月内决定不了就等下次吧。 斯内德总算还是带着一部分成绩走,说实话他来的时候是有心里准备的。葡萄牙人不顾欧洲联盟利益将战舰卖给明人,还接受订造当时整个欧洲在南洋的军人和商人都指责葡萄牙人。但等香皂畅销之后许多人都红了眼。所有人都在考虑调整对这位大明的军人兼海盗和商人的年轻人的政策。 斯内德带着希望走了,郑彩满怀希望地来了。他带着郑一官和郑家诸多子弟的希望来见毛钰。 自从郑一官兄弟全盘接收北港之后迅速扩大规模。但是台湾岛南面有荷兰人,西面有葡萄牙人,北面有西班牙人和日本人。他们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原本想着通过劫掠福建、浙江沿海,并且找机会灭掉福建水师。 这一切本来很顺利的,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年人,他是大明朝廷左都督毛文龙的儿子。郑一官虽然是海盗,骨子里对大明朝廷的畏惧比欧洲人更浓一些。当然也只是浓一些,在海上他还是很自信的,所以才会有同时劫掠南直隶和福建沿海的计划。 结果那些倭寇和海盗成功地搅动了南直隶,他就等着福建水师调动的时候就去厦门一带抢一番。 结果却让他很意外,阻挠他的不是许心素,不是诸彩佬也不是刘香,甚至不是福建水师。是这个最近才冒出来的少年人。 毛钰能够击溃2000倭寇,当时整个北港都很震惊,但随后他们认为是因为毛钰身边有毛文龙的私兵。装备肯定也很精良。但接下来陆陆续续有毛钰与诸彩佬和刘香大小几次战斗的消息传过去。 郑一官这才意识到这位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整合了浙江沿海的少年人不简单。刘香主力全出也在这位少年面前吃了大亏。接着是女真内河陆水师被全歼。又一桩桩一件件,让郑一官明白这个少年不简单,是敌对还是合作是个艰难的选择。 北港经过长时间的争论、分析最终认为他们的利益与毛钰并不冲突。至少没有与荷兰人以及许心素那么直接。 毛钰为舟山守备,那么基地就是舟山,出海的目的也是为了贸易,那么只要保证一路畅通,福建沿海的是诸彩佬还是许心素,郑一官等人认为毛钰可能并不关心。所以他的侄子郑彩来了。 郑彩比斯内德自然就要谦逊得多,海盗见了朝廷五品军官,自然是要跪拜的。毛钰也不阻拦,等到比他大将近十岁的郑彩行礼完毕这才让人上茶。 “毛将军,我们船主听闻了将军这两年来的事迹非常仰慕大人。这次我们从北港带来一些薄礼还望将军笑纳。”郑彩说着学那些酸秀才从袖口拿出一张礼单交给一旁的王乐年。 王乐年随意扫了几眼就递给了毛钰。毛钰也没仔细看,不过礼物都是一些日本货,还有一万两白银。看来郑一官准备这些礼物是走了心的。 毛钰将礼单放在一旁茶几上用一个正在把玩的怀表压住转而抬头对郑彩笑道:“不知道郑船主找毛某有何事?” 郑彩看了毛钰的小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毛钰这么做那就是等于接受了礼物,接下来话就好说了。 不过郑彩还是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看了看毛钰身边的王乐年。那意思很明显了,这事情私密得很外人在场并不合适。王乐年也很识趣不等毛钰招呼就快不退了出去。弄得毛钰想叫主他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