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珏,叫了墨琛一声,墨琛立刻就意会到了,换了一副笑脸,靠近阮清蘅。 「顾珏现在心情可不好,小美人你小心一点啊。」 说完墨琛就坐回去了,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以往可是将阮清蘅当做妹妹看待的,谁知道突然走了,顾珏还因为她搞得那么狼狈,一回来还给了顾珏一剑,说不生气那才是骗人的。 阮清蘅心中更明白,但她心中也不甚在乎,更不知该如何解释,倒不如不说,再者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阮清蘅有些事情根本不清楚,与其说透,倒不如放着。 阮清蘅对墨琛笑了笑,看向顾珏。 「王爷派人监视我做什么?」 阮清蘅笑着问顾珏,只是这笑容太假,看的人心疼。 顾珏看着阮清蘅,他感觉自己和阮清蘅之间就像是搁着一层膜一样,距离好远。 「王妃还没有给本王一个解释,且王妃之前就有前科,如今自然是不能放任王妃,需要有人看着。」 顾珏的声音没有起伏,真的像是将阮清蘅当做一个罪犯一般,如果心中不疼,那就更好了。顾珏不敢看阮清蘅的眸子,生怕这一看心中的一切都暴露出来。 阮清蘅皱眉。 前科?这是给我记仇了。 「不过王爷这些人武功不到家,以后可要看好了,谁知那一日我又会走。」 阮清蘅脸上带着笑,但是真的很恶劣。 墨琛和白沉就坐在一旁看着,眉头不约而同的皱上了,不过也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胡啊,也默契的闭嘴。 顾珏在阮清蘅说后心中就是一痛,面上却是一点不显。 「王妃既然如此说了,以后就由本王亲自看着王妃,一直到王妃肯说出理由为止。」 「王爷。。。。。。你手怎么了!」 阮清蘅刚想要反唇相讥,便看到顾珏包扎的右手,顾珏的手一直在袖口中,方才若不是被阮清蘅伤到,大概是不会拿出来。 阮清蘅几乎在一瞬间就到了顾珏面前,拉过顾珏的手,眉头紧皱。 「你又做什么了!这手我看你是不想要了,之前伤了如今又伤了,王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是做好了毒发之日便不再停留的准备了,是吗!」 阮清蘅几乎是句句是质问,每一句都是从牙缝中出来的,看着顾珏的手,眸子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顾珏被阮清蘅说的一愣,当阮清蘅说道自己不打算活着的时候,顾珏的眸色一暗。 活着,如今再次见到你,我真的还想要去死吗? 「本王做什么,和你有何关系,你不是连王妃都不愿意承认,如今又如此紧张做什么。」 顾珏将自己的手从阮清蘅的手中抽出来,一副你管我做什么,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的样子。 阮清蘅不知为何,眼眶有些发涩。 阮清蘅吞了一口口水,强硬的将顾珏的手扯过来。 「就算我不承认,白沉和锋林不也一直叫着,王爷不是也一直拿着我做挡箭牌,所以我承认与否重要吗?」 阮清蘅解开顾珏手上的纱布,瞬间就看到了细细密密的伤口,阮清蘅的心猛地一滞,随后就是细密的疼痛,像是被软刀子慢慢的摩擦一样。 杯子,我方才出去顾珏发脾气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还应不应该在顾珏身边,这才一见面就是让他受了三次伤。 阮清蘅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本王不喜强人所难,阮姑娘若是不愿意,本王定然不会强求。」 顾珏的眸子 淡淡的,没有一丝情感,有的只是疏离,阮清蘅刚刚握住的手再次被顾珏抽走。 「不强求,若是不强求,王爷将我带到府中做什么。」 阮清蘅嗤笑一声,看向顾珏,眸中满是嘲讽。 顾珏被阮清蘅说的一噎。 「本王说过只是想要一个理由。」 「理由?呵,我不是已经给了王爷,是王爷自己不要的。」 阮清蘅冷笑,双眸紧紧锁着顾珏,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 顾珏移开自己的目光,不看阮清蘅,手下意识就攥紧了,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 「顾珏!」 阮清蘅真是感觉要被顾珏和自己气死了,看着顾珏鲜血直流的手,阮清蘅真的想打死自己。 阮清蘅一声喊,将墨琛和白沉都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失态的阮清蘅。 顾珏被阮清蘅一喊,便转头看向阮清蘅,神色有些懵,他也不知阮清蘅为何如此动怒。 「手,我说过我讨厌血,也讨厌你狼狈的样子。」 阮清蘅说完也不管顾珏了,直接拉过顾珏的手,掏出自己一直带着药,细细为顾珏上药。 顾珏反应过来看着阮清蘅苦笑。 所以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所以才这样关心吗? 阮清蘅若是知道顾珏这样想,大概想要杀了自己和沈亦然的心都有了。 白沉和墨琛互相看了一眼,悄悄离开了。 「白沉,你说小美人变化还真是挺大的,顾珏也是,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两个人都像是带了刺一样。」 墨琛和白沉并肩走在路上,墨琛感叹着。 白沉轻笑着看向墨琛。 「三王爷心中不是很清楚,又为何要来问白沉。」 墨琛在白沉说完以后,看向白沉,轻笑一声。 「本王改日一定要向顾珏讨教一下,怎么养人和选人,这他手下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除了锋林。」 「三王爷过誉了,不过锋林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只是不愿想多罢了。」 白沉神色淡淡,一副不染纤尘的样子。 「哈哈,锋林若是不愿多想,你是否就是想得太多,白沉,慧极必伤。」 墨琛拍了拍白沉的肩膀,大笑着离去。 白沉看着墨琛的背影,站在原地看着漫天的雪,无声的笑了。 「慧极必伤,也总好过愚笨无知。」 阮清蘅为顾珏清理好伤口,重新包扎好,便坐在一旁去,阮清蘅和顾珏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相顾无言。 一时间屋子里静的紧,只能听见外面雪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堆满了整个院子,天边也渐渐升起了一丝光亮。 「锋林。」 阮清蘅喊了一声,锋林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许是跑的急的缘故,锋林没有拿伞,身上落了不少雪。 「王妃。」 锋林跑到阮清蘅面前,满脸堆笑的看着阮清蘅。 「为王爷告假,今日王爷早朝不去了。」 锋林有些为难的看向顾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 为什么总是我遇见这样的事情! 锋林有些欲哭无泪了。 「去吧。」 顾珏出声,锋林才答应了,转身去为顾珏告假了。 锋林走了以后,阮清蘅和顾珏又陷入了沉默,阮清蘅看着窗外的雪也不说话,只是不由想到了那日和顾珏走在宫中,自己在顾珏耳边说下的话。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阮清蘅想 到这里,嘴角勾出一抹笑。 到底是我错过了,这世间总是有这么多的不易,我碰巧遇见了许多,可又没有理由去怨怼。 一直注意着阮清蘅的顾珏,看到阮清蘅笑了,眉头微微一皱,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阮清蘅这笑实在是说不上好,顾珏可以感受到阮清蘅身上的悲伤。 「在想什么?」 顾珏轻声开口,言语中带了几分温柔。 阮清蘅没有想到顾珏会和自己说话,在叫锋林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将顾珏强硬带回去休息了,只是在想该怎么动手。 「没什么,只是看着外面的雪发呆。」 阮清蘅淡淡的回复,甚至都没有看顾珏一眼。 顾珏笑了笑,也看向外面的雪,雪下得很大,就像是那日他和阮清蘅并肩从宫中回来的那日,那个时候阮清蘅说过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如今倒是有些物是人非了。 「这是京都的第一场雪。」 阮清蘅看向顾珏,眼中有些疑惑。 「第一场?」 「嗯,年节也未曾有雪。」 顾珏迎上阮清蘅的视线,笑着点了点头。 「王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阮清蘅看着顾珏,开口问道。 「好或不好,你不是已经知晓了嘛。」 顾珏看着阮清蘅,一双眼睛还是那样的熟悉,只是多了许多阮清蘅看不懂的情绪。 「王爷猜到了。」 阮清蘅笑了笑。 「嗯。」 顾珏低声应了一句。 阮清蘅和顾珏此刻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静静说着话,只是心中的伤痕从未平息也无人去提两人心中的芥蒂,两人之间那条明显的裂纹淡漠无声,如今短暂的平和也不过是两人心性所至罢了。 顾珏和阮清蘅再度陷入了沉默,顾珏看着阮清蘅,心中想要问阮清蘅这三年去了哪里,是否真的是因为那个人才离开,可是话到了唇边,顾珏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顿了半晌,顾珏才开口。 阮清蘅看向顾珏,笑了起来。 「我这些年过得如何,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 顾珏哑然,看着阮清蘅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爷既然不语,便不要再问了,我的事王爷莫要多管。」 阮清蘅见顾珏沉默,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只是那双眸子有些失落。 「我的事王爷莫要多管。」 「若有一日我出事王爷弃了我便是。」 「我留在王爷身边不过是因为王爷与我心上人长得像罢了。」 。。。。。。 过往阮清蘅说过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般插入顾珏的心口。 「你现在名义上还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要过问的,莫要丢了顾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