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队的人数,最终定格在了三百一十三人。 陆铭在二狗的带领下,他们招收的最多,其他组若是说服不了还会给几天时间考虑,实在不行再动手。 可陆铭不同,他是先动手,动完手再说。 这样一个套路下,基本上就没有敢拒绝的人出现。 甚至到了后来,他们的名声传出去后,不用陆铭开口,不少泼皮直接望风而降,主动上门应招。 其实除了极个别的人,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好的事情,一个月八百文的工钱,已经将近一贯了。 这种待遇,谁能拒绝的了? 二狗和齐空甚至还抱怨说待遇太好,没必要出这么多的钱。 一个月将近三百贯的保安队支出,这种规模,比那些当兵吃粮的都没差了,甚至犹有过之。 对于他们的抱怨,云煜只回了一句。 “这三百贯最终有一大半会回到自己手中。” 你们想想,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瓦舍工作,吃喝用度都得在这吧? 而等到小食街出来,他们尝过了鲜之后,还会去其他地方吃东西吗? 估摸着这八百文有一大半的送回到瓦舍,这样算下来是不是其实很划算? 别说他们两人,陆铭听后都直呼云煜阴险。 这是里子面子全赚了,最后还能收获个好名声。 用最少的钱办了最多的事,人家还得死心塌地的感谢他为他做事。 除开云煜这里,整个乾朝很少是用铜钱来作为工钱发放的。 便是朝廷官员,每月的俸禄里,铜钱都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大部分都是米面粮食和布匹,还有各种的生活所需。 更别提商贾之辈,给伙计开出的工钱大多数都是以粮食计算。 乾朝缺铜,同时又不缺铜。 缺铜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把铜钱藏在家中,亦或者熔成铜器,根本舍不得用。 而不缺铜便是只要你有手段,有办法,其实是能将他们手里的铜钱给掏出来的。 云煜的办法很简单,就用吃食和话剧,他便能聚拢铜钱。 我这不收其他东西,只认铜钱。 所以,它并不担心会缺少铜钱流通。 这让一直在默默观察的陆铭有些懂了,但又没完全懂,还必须多看看。 他给皇帝的折子写了改,改了又撕,总觉得差些什么。 想要言之有物,却又不明其意,即便明了,又不能很好的表述清楚。 他隐隐觉得,云煜弄得这些东西,其实是可以搬到朝堂的,但是具体要怎么操作,这是个费心费力的活计。 自从过了年节之后,他便再一次贴身跟着,企图在瓦舍里面悟些东西出来,让自己的奏折更加丰满,更加充实。 官府出钱帮云煜弄话剧院,这话要是说出去,谁信? 可在齐县就发生了,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而且所有调度选材人手,都由云煜一手把控。 县衙只负责出钱,然后派人监工,以防贪污等事的发生。 朱铭志对李大年的做法很不满,内定了一条街和最值钱的四块地皮给云煜也就算了,还出钱帮他砌楼房。 他云煜是你的私生子还是你收了好处? 在他看来,绝对是后者。 毕竟去年云煜就是在他手上拿到的最初的那块地皮。 现在这小子不找自己了,甚至越过了自己找到许大年,这让他觉得自己亏大了。 许大年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才会如此行事,否则他哪里来的那么大胆子,敢独出心裁。 陆铭的身份,除了许大年和云煜,齐县之中几乎没人知道。 又或者说其他人还不够格,不配知道。 所以,对于许大年的所作所为整个县衙都很不理解,也出现了许多不满的声音。 然后在朱铭志的组织下,一封联名信被送到了府州,通州知府曹可薪的手上。 然后,这位知府便微服来到了齐县,想要看看许大年到底是如何专横跋扈,一言而决,不顾规矩做事。 曹可薪来到齐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许大年,而是来到了瓦舍,想要看看这里到底被弄成了什么模样。 既然是微服,自然就要多走走,多看看,拿到证据之后才能让许大年俯首认罪。 话剧他也听说了,在他看来,左右不过就是一出戏,被鼓吹的再厉害,也就是戏子们弄出来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可正当他看见了那座巨大的正在建设的话剧院后,心中的震撼之情无以言表。 什么戏需要如此宽大的舞台,需要用到如此大的占地面积? 在他的认知中,这是从未见过的。 单看这建筑所需要的用度,没个千把贯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再加上人工等等,这许大年疯了? 齐县一年的税收才多少?有一千贯吗?瓦舍的钱可是单独上表的,他能动用的也就是朝廷将税收上去之前的那笔资金。 等到要交钱的时候,许大年拿什么来填?他不想干了? “这里,这里,给我再加两排座位!老子说了,要尽可能多的弄些座位出来,这可都是钱啊!” 一个青衫少年正在指挥一群匠人工作,曹可薪好奇的上前。 “敢问这位小哥,可是这的管事?” 云煜偏过头,有些不耐的看着他,最近在工地监工,整个人有些上火。 见有个老头上前询问,便没好气的说道: “我是这的东家!有事?” 曹可薪呵呵笑着,暗道运气不错,一来就找到了勾结许大年的罪魁祸首,这下可以一网打尽了。 “老夫就是想问问,这话剧院明明是你的,可我听说出钱建搂的可是官府。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哦,小哥别误会,老夫也做些小买卖,想着若是能向您学上两手,将来去其他县城也好效仿一二。” 咦?这老头有些意思,居然知道取经模仿。 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事,除了某些特定的人群,商人阶层想要办到此事那就是天方夜谭。 曹可薪的认知里,定然是云煜出现贿赂了许大年,这才让这位坚持了底线十数年的县令最终败下阵来,倒在了钱之一字上。 这笔钱一定很多吧!不然许大年绝不会如此。 云煜不知道曹可薪是想搜集罪证,就等他开口承认贿赂许大年,便让人立即将他当场拿下。 他笑呵呵的看着这位知府,脸上摆出一副虔诚的表情。 “送你八个字,为国为民,造福一方!” “如此方可说服县衙官员,用公家的钱办自己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