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他啰嗦些什么,直接拿了人走吧。” 钱塘县令发下命令,便转身准备要走。 却没想到刚一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几声“哎呦”的吃痛声。 再回过来看的时候,衙役们已经倒了一地,而项燕依然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 “好啊,你敢抗法!” “敢和朝廷官吏动手,难道就不怕我上报刑部,诛你九族吗!” “你的手下再能打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打得过军队?” “通缉令一出,天上地下,整个大周,就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项燕从座位上站起,浑身都笼罩着低气压,一步一步向着钱塘县令走去: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这钱塘也是姓崔的说了算?” “区区一个崔家的大舅子,甚至都还不是崔家的本家人!” “而且你们这种地方出生的人,能嫁的崔家人肯定都不是清河本家。” “一个区区清河崔家不知道多远之外的分支,一个分支上外挂着的一个姻亲!” “竟然就能拿到整个钱塘地区的官盐专营之权!” “竟然就能让堂堂钱塘县令摇尾巴结!” “清河崔家,五姓七望?好大的能量啊!” “这江山到底是大周的江山,还是你们五姓七望的江山!” “有你们这些蛀虫在,就算我再提出多少有益于国家的政策,最终都只会养肥你们这些国家之贼!” 钱塘县令察觉到了项燕看他不善的目光,后背上不禁出了冷汗。 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可是朝廷命官!” “和那些躺在地上的小吏可不一样!” “你难道还敢袭击朝廷命官吗!” “你难道真就不怕这大周的王法!” “王法?”项燕冷笑,然后大喝, “请尚方宝剑!” 杨老管家立刻把背上黄布包裹的尚方宝剑拿了下来。 黄布掀开, 如天子亲至的尚方宝剑便露出它华贵的尊容! 钱塘县令顿时被吓得腿软,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尚方宝剑?” “你是钦差大臣,右相家的公子,那个脑子有毛病,走一路杀一路的项燕?”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应该还有三天才能到的啊?” “假的!一定是假的!” “敢冒充钦差大臣、九族!你一定会被诛九族!” 项燕已经觉得厌了,一剑便砍下了钱塘县令的脑袋: “我会不会被诛九族,你也看不到了,还有,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别动不动就把别人的九族挂在嘴边,再有力的威胁,听多了也会效用减弱不是嘛。” 钱塘县令的血一下子便溅了离他最近的周二公子和盐商周老爷一身一脸。 项燕持着寒光闪闪地宝剑看向他们。 两人瞬间就被吓得失去力气,跪到了地上: “大人!” “大人开恩啊!” “小的不知道是右相家的公子驾到,冲撞了钦差大臣,小的该死!” “求大人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愿出十万两银子买我与我儿性命!” 项燕抽出一块布,将宝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扬州瘦马。” “真是个充满了地域与时代特色的词语啊。” “听说瘦马是指代一些身材比较瘦弱的年轻女子,因为集中于扬州地区,于是便得此名声。” “他们主要服务于你们这些两淮区域的盐商。” “据说你们这些盐商个个富甲一方,过着堪比皇家的奢侈生活!” “正因如此,所以才会对瘦马情有独钟。” 而成为瘦马的年轻女孩,会被这些盐商蹂躏虐待,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虐待一匹瘦小的马儿一样。 其中的大多数人,最终下场都会比较悲惨。 “这种‘特殊’的‘商品’,想来价值应该不低吧。” “而你眼睛都不眨便送了这官员中的败类两只。” “那民间说你们过着堪比皇家的奢侈生活也应该是真的喽?” “我问你,十万两白银,能买皇家的脑袋吗?” 周江汇被吓得连忙磕头: “小的愿意出五十万两白银买我与我儿性命!” 项燕摇了摇头: “不够。” “远远不够!”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让你那个崔家的妹夫来谈吧!” “去县衙,升堂!” 乌云遮盖着天空,枯黄的长草铺散大地,孤独的大树坐落在县衙门口,任凭白色的霜铺满树梢,远方青山在深沉的雾霭中若隐若现。 如石投湖,狂风乍起,环形的风浪以大树为中心向着四面吹去。 灰色的乌云像用布擦拭掉一般被拂散,露出碧蓝如洗的天空。 冉冉升起的朝阳给枯黄的街道染上一层迷人的金色,光影在阵阵强风的吹拂下起起伏伏,宛若泛起波浪的金色大海。 大树重新昂扬起低垂的枝头,嫩绿的枝叶焕发生机显得格外娇艳欲滴,灿烂的光芒透过树叶柔和的盖在小猫身上,温软的将它怀抱。 周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余杭盐政使崔载。 也就是周江汇的妹夫,清河崔家某个支脉的当家人,没多久便到了县衙。 项燕斩了县令,现在县衙内的一切事务,项燕委任钱塘的原二把手,也就是钱塘县丞暂且代为管理。 崔载出现后,原本精神有点萎靡的周二公子顿时挺直了腰杆。 像是撑腰的来了一样。 远远看到崔载的仪仗队出现,项燕新委任县衙一切事务的钱塘县丞就出现中气不足的状况。 不自觉就开始为崔载说话: “钦差大人,我建议还是不要再追究周二公子的罪责了。” “您不是来赈灾的吗,在余杭地界想要做成这事,日后肯定处处需要崔家帮忙!” “别为了一些细枝末节,而坏了赈灾大局啊。” “请大人还是多以自己的前途为重。” 项燕便皱眉看了县丞一眼。 以县丞这种级别,应该没有本事搭上崔家的那条线才对。 既然县丞不是崔家党羽。 那这崔家的地位就如此之高? 县令如此,县丞也是如此,怎么一个个提起来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全都是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 崔载都还没到呢,只是仪仗队露了面,这县丞就已经看起来像是马上要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