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全部都是用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写成。 里边那精细到将士们的洗漱,以及折叠褥这样的细节,在这本操典里边都有着详细的规范。 并且,将士们的每一种行为举止,都着着硬性的规范,在李绩看来,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我说李叔,你这话啥意思?那些家伙成天传小侄的流言蜚语传得乱七八糟的。 传到了长安,我爹非把我皮扒了不可,再说了,万一朝中臣工知晓,呵呵……” 李绩噗呲一乐,一旁留下来作陪的任雅相也是表情古怪地打量着这位满脸不乐意的程三郎。 李绩想了想,抄起了那本操典走到到了铁炉子边上,跟二人一起享受着铁炉子散发出来的暖意一面言道。 “你呀……你小子,只看到了其中一面。 难道不你觉得,你在泸州以及周边诸州之威望。 其实很利于你与吴王殿下治理这一带的民政诸务吗?” “至于你所说的那些担心,呵呵……你觉得你爹会在意?” “???”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不乐意地鼓起了眼珠子瞪着这个不要脸,老喜欢戏弄小辈的李兵部。 “老夫这是实在话。”李绩浑不在意程处弼的目光,呵呵一乐,继续言道。 “老夫回头就会给陛下上奏禀明泸州所发生的一切。 放心吧,陛下高兴还来不及,难道不成,还能责罚于你不成?” “不过你这《泸州大都督府獠军军训操典》,此书,可有流传出去?” 程处弼摇了摇头,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 “这本操典,小侄我就鼓捣了两本,一本自己收藏,一本给了俊哥儿,让他照此练兵。” “不知道叔叔对小侄的这份操典有何建言?” “嗯,你编撰的这本操典,实在是让老夫一言难尽啊……”李绩神色十分复杂地看了一眼这本操典道。 李绩这位大唐名将,可是熟读各家兵书,而且对于军事战略和谋略都有着自己独物见解的老司机。 可以说,但凡是与兵家有关的书籍他都通读过。 他犹记得,西汉任宏在《兵书略》中,将兵书著作,分为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四大类。 所谓兵权谋,就是“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代表作为《孙子》《孙膑兵法》《吴子》等。 所谓兵形势,就是“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乡(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存世的作品只有《尉缭子》。 所谓兵阴阳,就是“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而助者也”,其中概括军事天文、军事气象等知识。 所谓兵技巧,就是“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立攻守之胜者也”,内容多与兵器和军事装备有关。 而程处弼搞出来的这玩意,简直就特娘的完美地避开了西汉任宏对于兵书的四个分类。 他这应该叫啥?叫兵操典?还是叫兵训练?李绩蛋疼地砸了砸嘴。 “你这操典,真可谓是前无古人。不言权兵,不讲形势,不提阴阳,不知技巧,只讲如何练兵。” “而且通篇尽是白话,通俗易懂,虽然说简单易学,可是否真如老夫所猜测的那般,就不好说喽……” 程处弼听得白眼乱翻,你老就这么叽叽歪歪一通,就如同放屁一般,啥干货也没有。 李绩打量着程处弼,最终拿着那本操典冲程三郎晃了晃。 “此书且先放在老夫这里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程处弼痛快地点了点头,说是只有两本,可能吗?程处弼好歹也是懂得藏底牌的人。 李绩给了程三郎一个算你小子识相的眼神,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这本操典上。 看到这老家伙又开始发呆,程处弼忍不住道。 “李叔,都到了这个点了,咱们赶紧过去吧,莫要让殿下他们等你赴宴久等了。” 李绩站起了身来,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亲随,将那份操典拍在了他的手中郑重交待道。 “行,那咱们走吧,来人,这东西,你给老夫好好收着,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三人步入了屋子行不多远,李绩就朝着那一路南行,聊得份外默契的任雅相吩咐道。 “任老弟,接下来这些日子,要不随老夫一同到军营里边住上一段时日如何?” 任雅相朝着李绩一礼有些疑惑地问道。 “大帅有命,下官自当从命,只是不知大帅欲往哪座军营?” 迎着满脸疑惑的任雅相与程处弼,李绩嘴角扬了起来。“自然就是泸州獠兵大营。”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打量着李绩这位名将老司机,完全不明白这老家伙想要做甚。 ##### “怎么,不放心老夫到你的地盘晃悠不成?”李绩打量着程处弼,捉狭地问道。 程处弼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论及惹妖蛾子的本事,这位可不逊色于自家亲爹。 “我说李叔你去那军营做甚,里边除了一票糙老爷们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没吃没喝,你老呆着不腻?” 听到了这话,李绩两眼一黑,差点就想抬脚踢过去。 “程老三,你小子能不能正经一点,老夫去那里,自然是要好好的见识见识根据你这操典所练之獠军到底如何。” 一旁的任雅相表情古怪地看着程处弼,不愧是以妖蛾子闻名长安的程三郎,满嘴骚话的习惯一点也没变。 “成成成,你老爱去就去吧,不过美味佳肴和美酒,啧啧啧……” “哼,老夫前往这剑南道,你莫非以为老夫就是为了吃喝才来的不成?” 只有有了足够的了解,李绩也才敢将这份在他心中已然足可以与那些古代著名兵书并列的操典上奏天子,陈述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