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当然见到了。 不过这样的话,卫央是万万不会说出来的。 这才是他重生穿越过来的第二天,他可不想再度英年早逝。 卫大公子刻意佯装怯怕,连连摇头,颤声道:“郡……郡主?回禀大人,草民未曾见过。” 说着,他已将摊位收拾完毕,正要离去,怜儿的身影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郡主虽与我一样是女扮男装,但她穿得是一袭紫衣,甚是显眼,你可有瞧见?”怜儿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方才我这摊前聚集了那么多人,有穿红衣的、绿衣的、蓝衣的……” 卫央再次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我只是一介小小商贩,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哪会分得清那么多客人啊?” “行了,你走吧。”高奕冷淡地说道。 他打量了此人许久,也未看出端倪,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多谢大人,草民告辞。” 卫央拱了拱手,便推着摊车,欲要离去。 一旁的怜儿却是急了,大声嚷道:“高统领,不能放他离去,此人是个奸商,方才我与郡主买他的冰镇饮品,诓骗了我们十金!”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家伙,方才定是看到了与自己一并前来的郡主! 闻声,卫央刚迈出的步伐,停滞住了,整张脸的面色也有些许僵硬。 为什么总有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无情’。 他二大爷的,自己与这死妞儿无冤无仇,对方此举,分明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更何况,买卖都成了,还是你情我愿,自己甚至还大方的多赠了一份冰镇冷饮,这臭丫头怎就不识好歹呢? 若不是自己势单力薄,想要活命,他非得跟这臭娘们大战三百回合不可。 “好你个奸商,竟连我祁王府都敢诓骗,真是胆大包天!” 高奕一听,面色瞬间寒了下来,厉声喝道,“你给我站住!” 卫央站住了。 他慢慢地回转过身,佯装满腹委屈的姿态,大声喊冤道:“大人,草民冤枉啊!” “分明是这位姑娘丢给了我十金,向我买两份冰镇冷饮,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怎就成了诓骗……还望大人明察!” “更何况,在此之前,草民也并不知这位姑娘的身份,若早知是郡主要买,那草民必然双手赠予,分文不收。” 卫央神情真挚,一番肺腑之言说得慷慨大义,旋即又从钱兜里取出了那十两黄金,很是痛心不舍地递还回去,道:“我将十金还给这位姑娘,还望这位姑娘不计前嫌。”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了! 可俗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然怜儿并不领情,不仅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抱着胳膊肘,不屑地轻哼道:“哼,谁稀罕你这十金了?” 连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都如此难以应付,可以想象,那紫衣郡主是何等的刁蛮了。 此时卫央的内心反倒有些欣然舒畅,真是活该那紫衣郡主被掳走! 而一旁的高奕至始至终沉着脸,未曾说话。 卫央只得又将目光转到他身上,试探性地道:“大人……” “你方才此话当真?” 高奕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卫央,全然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千真万确,草民可以家中长者起誓,如有假话,天打五雷,不得好死!”卫央举起手指,神色肃然地发誓道。 反正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家中长者,是个孤儿。 为了聊表诚意,卫央从摊车的木质冰柜里取出最后一份冰镇冷饮,递给高奕,正色道:“天气炎热,大人辛苦,我这恰好还有最后一份尚未卖完的冰镇冷饮,望大人收下解渴。” 你以为卫央送得是冰镇冷饮吗? 不,是人情世故。 果不其然,高奕听后,眼眸中隐晦地流露出几许满意之色,接过冰镇冷饮,故作高冷地挥手道:“走吧。” 卫央顿松了一口气,颔首离去。 怜儿望着卫央离去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愤声道:“高统领!” “无需多说。” 高奕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此番若不是你们的失职,郡主也不会失踪,待得先寻回郡主,你再回去向王爷好好请罪吧!” “是,高统领。” 怜儿低头,不敢多言。 她的心中焦虑万分,郡主,您到底在哪儿? 高奕一边走着,一边喝着冰镇冷饮,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内心不禁感叹这冰镇冷饮还真不错。 而怜儿则是跟随其后,默不作声,目光片刻不离地环顾四周。 正当他们远离武陵门刑场百米后,一名祁卫营的侍卫急匆匆地赶至,神态仓促地汇报道:“报,高统领,出大事了!赵太守还未来得及将守城侍卫调派过来,武陵门前便出现了一伙不明黑衣人,应是来劫刑场的……” “什么?” 高奕神色大变。 郡主尚未找到,刑场又突生变故,好一手声东击西! “我倒是小看了那帮前朝余孽了!”高奕面露狰狞。 “高统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侍卫急切地问道。 “先找郡主!” 高奕阴冷的目光凝视着,声音低沉地道。 忽地,他又想到了什么似得,手掌一用力,那手中的冰镇冷饮‘啪’的一声被捏得粉碎,汤汁洒了一地! 他犀利的眸子中闪过一缕厉芒,整张面容逐渐扭曲化,狠戾道:“商贩!那个该死的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