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吐了好几口唾沫后,夏青禾依旧觉得有些犯呕。 “怜儿,给本郡主弄些水来。” 她习惯性地对着贴身丫鬟下达吩咐。 可周边哪有怜儿的身影? 当看到这陌生的环境以及那几张陌生的面孔时,夏青禾不由地愣住了。 她的脑袋有些昏沉,但也意识到,此处并不是祁王府…… 她拍了拍小脑袋瓜,尽量迫使自己清醒。 细细回想,她依稀记得自己与怜儿去了武陵门刑场,而后自己似乎被人打晕了,再然后便双目也不记得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夏青禾,堂堂祁王府郡主,遭到了歹人的绑架。 真是晦气。 那几双眼睛一直凝视着自己,让夏青禾感到有些发毛,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佯装镇定地道:“你们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郡主弄些水来!” 她期盼着,这些劫匪在得知自己‘郡主’的身份后,会立马被惊吓的跪地磕头。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旁边那名刀疤脸的男子冷冷地道:“紫衣郡主,这里可不是你的祁王府。” 此话一出,夏青禾内心一下凉了半截。 看来,这些人分明是知道自己是紫衣郡主才来劫持自己的。 唉,早知当初就该听父王的话好好呆在王府里了,这外面实在太危险了。 冯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近而来,对着宋疤子说道:“去,给郡主取一瓢水来。” “是,大当家。” 宋疤子遵照吩咐,应声走开。 “你们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何处?” 夏青禾打量着面前的瘸腿小老头和儒雅的中年男子,俏脸上生出一抹警惕之色。 “这里是黑风寨。” 冯默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捋了捋胡须,威风凛凛地道,“而老夫,正是黑风寨的寨主。” 黑风寨? 夏青禾闻之色变。 她本以为劫持她的会是前朝余孽,却不曾想竟是黑风寨之人。 要知道,这黑风寨可是山匪窝啊,父王连着攻打了几次都未能剿灭,绝非泛泛之辈。 一想到此,夏青禾心底瘆得慌。 而此时,宋疤子已端着一瓢水,走近过来,面无表情地道:“水来了。” 夏青禾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夺过那瓢水,大口灌了起来,丝毫也不顾及郡主的形象了。 或是喝得太快,她被呛地连连咳嗽。 倒是惹得一旁的向文柳笑声连连:“郡主,你慢些喝,没人和你争,喝完了还有呢。” 一口气喝完了一瓢水,夏青禾抹了抹嘴角,这才稳了稳心神,抬头道:“你们既知道我是祁王府的郡主,还将我掳来至此,莫非是以此来要挟我父王?” 父王接连攻打了黑风寨几次,这伙贼人怀恨在心,将自己劫持,倒也可以理解。 “非也。” 向文柳轻轻地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摇头笑道,“你父王是官,我等是贼,他若想剿灭黑风寨,无可厚非。” “那你们为何还劫持我……”夏青禾溜转着美眸,愈发地不解了。 这时,冯默向着夏青禾俯身而来。 倒是将夏青禾吓了一大跳,尖叫道:“喂,你这臭老头想做什么?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父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冯默在俯身一半时,便停下了,他指了指自己这张老脸,问道:“郡主,可还认得这张脸?” 见老头并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夏青禾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旋即抬头仔细凝视对方的脸颊,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认得。” “罢了。” 冯默挺直腰板,目光看向远处,颇为感慨地道,“如老夫没记错的话,十三年前,郡主才三岁,确实应该没什么印象。”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夏青禾听着却是心下一惊。 十三年前三岁,而现今,自己恰恰十六……这老头儿知晓自己年龄,莫不是和祁王府有何渊源? “敢问老先生,您与祁王府……” 此时,夏青禾的语气也变得尊敬了些许。 “只不过是前人的一笔旧债罢了,这无关于你,也无关祁王府。” 冯默空洞的眸子透露着异样之色,徐徐说道,“只不过有一个尚未了却的心结,每每想起,胸口便隐隐作痛。” 无关我?也无关祁王府? 夏青禾心下纳闷,那你将我掳来做什么?寻开心吗?真是个怪老头! 不过几番交谈下来,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算安全。 “既然与我无关,与祁王府也无关,那不如,您放了我?”夏青禾试探性地道。 “这不行。” 冯默挑了挑眉,当即拒绝。 “……” 夏青禾狂翻白眼,腮帮气得鼓鼓的。 这老头儿,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