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就是那大师算出来的喜兆?我可没看出来!”周羽质问道。 “怎么不是喜兆了?苏雯姑娘那是多少男子的钦慕对象,可人家偏偏对你情有独钟,我看着都眼红!”陈进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极其不满。 “得了吧,家里那俩我还没弄明白呢,再多一个的话,小月非把我活吃了不可!”周羽打了个哆嗦。 “哟,刚刚还说自己不惧内,怎么现在又怕成这个样子?不管怎么说,你的两位夫人总归是女子,还能把你怎么样?”陈进嘻笑他道。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些事儿啊,你还不懂……”周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陈进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羽在笑话他是个雏儿,羞恼道:“姓周的,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什么事情是我不懂的……” 打闹了一阵,二人又坐上马车,准备回程。 “奇怪,要说我的喜兆,倒还仿佛真有其事;可你的那所谓的不祥之兆,怎么不曾见得什么踪影啊?”周羽问道。 “你都说了是不祥之兆,那不见踪影岂不是更好……”陈进有些不理解周羽的脑回路。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怎么回事?”陈进掀开车帘问道。 只见一名王府护卫骑着快马疾驰而来,最终停在马车前,下马行礼道:“启禀殿下,王府走水了,家丁护卫正在灭火!” 周羽心头一跳,陈进皱起眉头问道:“何处走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 “禀殿下,是……是殿下的卧房走水……”护卫声音愈发的低。 “什么?!”陈进大惊道:“卧榻之地远离柴烟,怎么会着火的?! “这……属下不知!”护卫低头道。 就在陈进大为恼火之时,又一名护卫飞奔赶到。 “启禀殿下,王府周围出现刺客,现已被卫队尽数捉拿,请殿下回府!”新赶来的护卫禀报道。 “刺客?!那王府的火……” “也是刺客放的,他们想对殿下不利!”护卫说道。 杨钏走上前去,沉着脸说道:“堂堂皇家卫队,竟然能让刺客在王府中肆意纵火,真是可笑至极!若是殿下今日未曾离府,万一出了岔子,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好了老杨,也怪不得他们,说不定人家也来者不善,不逊于我这卫队。那些刺客的身份弄清楚了吗?”陈进盯着那后至的护卫道。 “这……那些刺客似乎都是死士,强硬至极,属下等人杀掉三个,剩下两个服毒自尽了。”护卫有些惭愧地说。 “死士?看来还真是来者不善。”陈进露出一丝自嘲的笑,随后放下车帘说道:“走吧,回府。” “是!”两人伴在马车左右回程。 马车里,周羽看到陈进有些失神,于是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刺客的身份?” “天下能派出死士刺杀我的人又有多少呢?我不过是一个离了京的皇子,现在又没有战事,欲要杀我的人是谁,这还用想吗?”陈进苦笑着说。 周羽本以为陈进还是一个天真无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儿,没想到他还没有周羽想象的那么幼稚嘛!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周羽感叹了一句道。 “谁说不是呢?”陈进也附和道。 “不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周羽突然说道。 “什么事?”陈进转过头问他。 “你说的那个高人,算的好像真的挺准,连你会遭此一劫都知道,还真有两下子!”一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的周羽此刻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毕竟如果一切都严格按照他前世的科学理论来分析的话,那他就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那可不,我早就告诉过你,高人的话非常之灵,不可不信!” “那你什么时候把那高人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我也好求他算上一卦,测测姻缘,聊聊前途什么的……”周羽提议道。 但陈进却摇了摇头,说道:“高人说过,他见与不见某人,都是由上天注定,和有缘之人总有相见之日,和无缘之人那就不必相见了。” 周羽听了,有些嫌弃的说:“明明是一个算命的,怎么讲的话像一个说媒的……” 把周羽送回了家,陈进再乘车回到府中。 刚刚烧过一阵,空气中还弥漫着木头燃尽的焦炭味。陈进看着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卧房,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二哥,四哥,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陈进小声地喃喃道。 周羽回到家中,两个女孩还在等着他,见此情景,周羽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上辈子,他哪有这待遇? 二女又伺候完他洗漱,三人才回到各自的房间。 熄灯后,冯月问周羽今晚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周羽则是选择性地陈述了一些事实,比如,豫王府走水的事。 “还有人胆子这么大,敢行刺豫王?”冯月对此表示十分震惊。 “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夺嫡之事就是你死我活,还好陈进遇到的那个高人算得准,不然的话他今晚可能就难逃一劫了!”周羽感叹道。 “你是说,放火的刺客是其他皇子的人?”黑暗中,冯月瞪大了眼说道。 “嘘!此事绝不可对外人说起,否则咱们会死无葬身之地!”周羽连忙说道。 “这些人也真够狠的,怎么对自己的亲兄弟也能痛下杀手啊?”冯月有些不寒而栗。虽然从前家里的日子穷,但无论是自己的爹娘还是周羽的爹娘,待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作为凤子龙孙却对亲人下如此狠手,冯月还有些不太能接受。 “在他们的眼中,跟着天下江山大业相比,区区同胞兄弟又算得了什么呢?”周羽嘲讽道。 “要我说,还是当一个平民百姓好,像咱们现在这样,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什么江山不江山的!”冯月抱住周羽的手臂,表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傻丫头,不是所有老百姓的生活都跟咱们一样的,就拿小陇村来说吧,一个月前,几乎全村的人都还在为口粮发愁呢!”周羽拍了拍她的脑门说道。 “好像是哦,还是我家小羽有本事!”冯月说着,周羽的手臂也被他抱得更紧。 听完这话,周羽突然转过身面对着她。 “怎么了?”冯月疑惑道。 “既然你相公这么有本事,是不是得奖励一下呀?”周羽露出邪恶的笑……当然冯月也是看不到的。 “什……什么奖励……”冯月虽然猜到了周羽的意思,却故意不说破。 “你说呢?” “我……”冯月还没说完,二人的嘴唇就已经贴到了一起。 就好像男人说的“我只是抱一下”,真的只是抱一下就完了?又比如现在二人在接吻,真的只是亲个嘴就完了?那必不可能!而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在此不便详叙…… 七月过,八月至,初一早上,陈进答应送过来的铁矿和石炭就到了。 在家里可弄不出周羽所需的铁,于是周羽又托陈进带他到洛州附近的冶炼场。听了周羽的要求,陈进大为不解:“你还会冶炼之术?” “废话,我要不会的话,那我找你要铁矿干嘛?”周羽奇怪的看着他。 “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老是会些奇巧淫技,书里的东西倒是不曾见你提过。”陈进啧啧道。 “这些东西都是书里的,只不过你没看过而已。”周羽没有说谎,这些都是他从大脑里检索出来的书本知识。 等陈进带他验视过了冶炼厂,周羽又拿出一张熔炉和一张鼓风机的图纸,让陈进帮他打造。 又过了两天,陈进带着装备来到冶炼厂,周羽也就开始了他的冶炼之路。 一连数天,周羽都是早出晚归。眼看着婚期将近,自己的男人却成天不着家,何水玲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还是冯月在一旁安慰她道:“他这人啊,做事有分寸,你就别担心了!” 何水玲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是着急,那家伙不会把自己还有个未过门的娘子的事给忘了吧? 周羽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卡着宵禁的时间才回来,见他这么劳累,冯月也贴心的没有再和他行夫妻之事,只是在每晚他回来时为他煮上一碗葱花香面。 八月初七的夜晚还是如寻常一般宁静,蝉鸣的累了,不知叫上了哪家朋友替它声唤。白日喧闹的街道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旷,默默企盼着黎明的到来。城中的军士开始在巷路巡逻,俨然一副肃穆的景象,但却让人感到踏实。 周家宅院里,两个女子还在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终于,在肃街鼓响起的前一刻,她们盼望的人披着满天星光出现。 周羽回来了,背上捆着一个大箱子,腰间还拴着一个长长的方木盒。他的脸一抹黢黑,疲惫之态尽显,但眼睛里却放着光,心中的喜悦同样敛不住。 “小羽,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快放下来吧!”冯月见他这般模样,心疼地说。 “小羽哥哥,你怎么背了一个这么大的箱子?”何水玲的心情也和冯月相同。 “铁锅……”周羽喘着大气说道。 历时一月,周羽心心念念的铁锅终于问世。 周羽把箱子放进杂物间,但那长方的盒子却被他带进了屋。二女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多问,依旧是自然地为他准备好沐浴的水和香皂。 洗完澡后,周羽先来到何水玲房中,向她表达了歉意,因为自己这几天确实没怎么陪在她身边,让她担心了,并答应明天一定好好陪她准备成亲的事宜。 随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和冯月诉说着这些天来的冶炼经历,不知是不是太过疲累,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冯月看着已经入眠的周羽,学着从前他的样子,在周羽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帮他盖好被子,这才睡去。 窗外,一轮弯月高挂,月光格外澄澈,伴着星光静静地洒在这洛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