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总是精力旺盛的,昨晚已然是炮火连天,今天早上起来又是一番激战。当然这有可能是周羽跟冯月确认了她月事刚过的缘故,虽然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就生娃的大有人在,但周羽还没准备好当父亲。 况且冯月今年才十六岁,这个年龄段的少女还处于青春发育期,从身高体型到各类身体器官都还没有发育完善。据周羽前世的科学研究表明,通常情况下,女子到了十八岁以后,生育系统才能慢慢发育完全,而最佳的生育年龄是二十五到三十岁,这个时候女子机体的承受能力较强,可以给胎儿营造一个良好的发育环境。 而像文国女子这样过早地结婚生育,不仅会对女子的身体会产生巨大的伤害,让女子更容易患上妇科疾病,严重者在生产时就会危及孕妇性命,也大有早产和流产的风险。 这些知识冯月不知道,但周羽知道,因此他绝对不会让冯月去冒这个险。 一番缠绵过后,二人终于肯从床上下来了。冯月开始对镜梳妆,她将头发梳成发髻,就如同行及笄礼那般,这意味着女子嫁为人妇。周羽亲自为她递上唇脂腮红等妆扮之物,并在一旁伴她梳妆。 谁道脂粉俗且媚?未在郎情妾意中。 冯月的丽质浑然天成,无需粉饰也算得上俏中极品,再巧以淡妆浸染,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吃过早饭,有人前来拜访周羽。 “小羽哥哥!”一个漂亮的少女唤着他的名字。 那少女生得丹凤眼樱桃口,粉面含笑,身材高挑,配上一身淡绿色的罗裙,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 “水玲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羽惊喜的问。 眼前这个少女是他和冯月小时候的玩伴,村中何大叔家的小女儿何水玲。原来几人的关系也非常好,然而由于老何家日子过于困苦,何水玲十三岁那年就被何大叔送到了城里的戏班子里。何水玲面容姣好,身材也标致,虽然在某些身体部位方面跟冯月比还相差甚远,但总体来说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因此她成为班主的重点栽培对象,这两年渐渐有了些名气。 冯月之前说的要去戏班子的事,就是因为找何水玲交流了一番。 “今天早上回来的,听我爹说你和小月姐姐成亲了,恭喜你们!”何水玲笑得很开心,仿佛她也能感受到周羽和冯月成亲的喜悦。随后她又掏出一个小袋子说道:“你们成亲,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钱不多只有十文,小羽哥哥一定要收下!” “这怎么行?水玲妹妹,心意到了就行了,这礼我们可不能收,你在外面挣钱也不容易,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周羽对何水玲赠礼的行为非常感动,但也不愿意收她的礼,毕竟通过唱戏挣钱也是非常苦的一个工作。 “小羽哥哥,这钱真的不多,就当是妹妹的的祝福。你不肯收下,难道小羽哥哥你嫌弃我是一个戏子吗?”何水玲的眼里透露出一丝哀伤。 周羽觉得推不掉了,就把钱接下,说道:“那就谢谢水玲妹妹了!” “水玲!”冯月从房中走出,看见站在院中的何水玲,同样惊喜的叫了出来。 “小月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小羽哥哥可真是有福气,能娶到这么美的一个娘子呢!”何水玲笑靥如花道。 “你这丫头,嘴是越来越甜了!怎么还站着,快进来坐!”冯月热情邀请道。 “不了,下午班里还要排戏,我抽空回来看看爹娘。听说你和小羽哥哥成亲了,特意前来恭喜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何水玲笑着说:“你们好好的,我先走了!” 何水玲的告别显得那么匆忙。 何水玲说话时总是面带笑容,周羽却觉得那笑容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那份笑,一半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一半是戏里人生的修养。何水玲今年才十五岁,但周羽知道,从她去到梨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饱经风霜。这两年,她一定吃过了很多周羽难以想象的苦…… “水玲妹妹,你也要保重!”周羽有些共情地说。 “是呀,一个人在外,照顾好自己!”冯月附和周羽道。 “知道啦!等你们下回来洛州城的梨园,我请你们听戏!”何水玲的声音传来,身影却渐渐远去…… 周羽原本以为小陇村的人已经算是文国最苦的一类人了,直到今天何水玲的来访,他才发现这人生百态酸甜苦辣,哪有什么最苦,大家都是在负重前行。 何水玲走后,周羽唏嘘感慨了一番,就回屋叫上了冯亮准备出发。 “出发?去哪儿?”冯亮问道。 “永平县衙。”周羽答道。 “咱们昨天不是才去过吗?今天怎么又要去?”冯亮疑惑道。 “昨天去是为了我和小月上户,今天去是要告状!”周羽解释道。 “告……告状?告谁的状?”冯亮被周羽的话吓了一跳。 “去了你就知道了。”周羽却不肯多说了,然后又催促道:“咱们得快点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小羽,什么事这么急?”冯月问道。虽然按理来说冯月应该叫周羽“相公”的,但毕竟“小羽”这称呼叫了十几年,短时间内轻易还改不过来。 “走走走,边走边说……”周羽急忙带着二人出发了。 到了村头,周羽又去见了老张夫妇。他递给老张五十文钱说道:“张叔,如果到了午时我还没回来的话,咱们今天就不出摊了,这钱就当给您的补偿!” “小羽,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老张问道。周羽是他的财神,因此他也很关心周羽的动向。 “去趟县衙,处理点事儿。好了,您歇着吧,我们先走了!”周羽告辞道。 老张看着周羽远去的背景,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好好的去衙门作甚…… “小羽啊,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要告谁的状呢?”冯亮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刘常!”周羽终于给出了答案。 “刘管家?这没头没脑的,咱们告他什么?”冯亮又被周羽的话给惊到了。 “大哥不必多问,待会儿公堂之上自有分晓。”周羽仍是缄口不言。 冯月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周羽,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半个时辰后,永平县衙,周羽三人跪在公堂。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县令范青云问道 “启禀大人,草民小陇村村民周羽,状告洛州城西刘员外府中管家刘常。”周羽答道。 “哦?你告刘常何事?”范青云好奇道。 范青云是新迁的县令,到永平县任职之后才发现,这永平县衙中的官吏大多与刘员外府上关系密切,若不是前任县令被调走,只怕这永平县衙就变成刘府的衙门了。哪个县太爷能忍得了这种事?范青云当机立断,对县衙的官吏展开清洗。 他借整饬吏治之名,在工作时间巡视各吏房官吏的工作情况,看到偷懒耍滑者当即降职或撤职,同时录入一批新的官吏作为心腹,昨日为周羽上户的吴青便是范青云的心腹之一。仅一个月,范青云就裁去半数以上亲近刘府官吏。而作为亲刘派的县丞胡丁一发现了范青云的动作,于是开始严格约束下属,不给范青云更多的裁员机会,双方就这样陷入了对峙。 “回大人,小的和内子都是父母早亡,与内兄三人住在一起相依为命。春耕之时,内兄向刘员外借了一斤谷种,却不想签下了五两银子的借条。而月前小的摔伤,内兄又向刘员外借了十两银子为小的治伤,一前一后,欠下了刘员外十五两银子。”周羽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可不曾想,前几日刘管家竟然拿着十五两的借条,要小的还三十两银子!大人知道,小陇村村民的生活向来拮据,我们不知求了多少远房亲戚,才借来了十五两银子,又变卖了家中所有财物,也只凑到了二两银子……大人,这三十两银子小人如何还得起啊!”周羽边说边叩头,声音之中满含悲愤。 冯亮和冯月都被他的表现给惊呆了,这他娘的不是诬告吗?怎么他说的跟真的一样? “哦?竟有这等事?”范青云脸上诧异,心里却乐得不行,他早想抓住刘府的把柄了,但就是没有机会。于是对一旁的衙役说道:“去刘员外府,把刘常带来,让他和周羽当堂对峙。” “是!”衙役答道。 刘员外府。 刘管家把那两张价值十五两银子的借条放进怀中,叫上几个家丁,准备前往小陇村。其实自从被周羽发现了他和四夫人的秘密之后,他就不愿意去那个地方了。但今天是刘员外给他定好的日子,要他把冯家妹子带回来,否则就直接把冯亮告到县衙去。总之,他的任务就是利用这两张欠条,让冯月成为刘府做五夫人。 他不过是个下人,即使不想去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主人的话,只得服从。 刚出刘府大门,两个衙役就到了。 “刘管家,县令大人请您去一趟?”一个衙役说道。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找我何事?”刘管家诧异道。他还没去告状呢,怎么衙门就找上他了? “小陇村的周羽把您告下了,刘管家还是快快随我们去一趟吧。”衙役道。 “什么?!”刘管家大吃一惊,这周羽竟然恶人先告状?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管家赶紧随着衙役前往县衙一探究竟。 “大人,刘常带到!”衙役向范青云交差。 “小的刘常,叩见大人!”刘常扣头道。 “刘常,这位周羽小兄弟说你拿着十五两的欠条,要他还三十两银子,可有此事?”范青云问道。 “大人,绝无此事啊!小的何时要他还三十两银子?这是十五两的欠条,请大人过目!”刘常拿出欠条,让衙役递给范青云。 范青云看后,说道:“这两张借条之上确实是写的十五两银子,不过刘常啊,这借一斤谷种,还五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太贵了?” 连公堂上的衙役听完都面面相觑,借一斤谷种还五两银子?高利贷也不敢这么干啊! 刘常说道:“大人,这都是冯亮自愿借的,小的不曾逼迫他啊!” 范青云问冯亮:“冯亮,立此借据之事,你可曾受过胁迫?” “大人,这借据是小人一时没有看清才按下手印所立,却未曾受过胁迫。”冯亮如实答道。 “既然如此,这也怪不到刘管家身上,这十五两银子你们应当照还不误。”范青云摸了摸胡须说道。 周羽突然开口:“大人,既是如此,这十五两银子我们还了便是。请大人做个见证,我们就在这公堂之上将钱还给刘管家!”周羽递上十五两银子。 衙役将银子递给范青云,确定银子数目无误后,范青云说道:“好,本县就做个公证之人,也免得刘管家被说多要了债!” 随即他命人将十五两银子拿给刘管家,将借条拿给周羽。 “刘管家,这银钱的数目可有误啊?”范青云问道。 “回大人,十五两银子无误。”刘管家答道。当他看到借条被周羽拿到的时候,立即感到大事不妙! 借条没了,他拿什么来威胁冯亮和周羽呢? 然而下一秒,令他更绝望的事发生了。周羽拿到那借条,三下五除二将其撕得粉碎…… 刘管家心中一阵骇然,指着周羽说道:“大人,他他……他撕毁借条!” 范青云手一挥说道:“既然钱已还清,人家想怎么处置借条都可以,你这么关心干什么?莫非你真的想凭这十五两的借条要三十两银子的债?” “小的不敢……”刘管家心中万念俱灰。 “那便是了,此事已了,退堂!”范青云起身离开。 “回家咯!”周羽兴高采烈地带着冯亮和冯月离开衙门。 刘管家则是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公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