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城门处,方庆便见一百人商队即将进城,心中一惊,赶紧上前。 为首者正是郭大贵。 他刚要掏出身份密谍,给军士查验,方庆不管对方是不是郭大贵,箭步上前,先拦下再说。 他拉着郭大贵的手臂直接喊道:「这不是陈老爷吗,来来来,先别进城,说说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郭大贵一头雾水,满脸困惑。 「这位兄弟,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见状,邹仲也上前说道:「这位爷,你想必认错人了,我师父不姓陈,而是姓……」 「闭嘴,哪来的毛头小子?」 方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让邹仲说出郭大贵姓。 他心中已有七八分肯定眼前此人便是郭大贵。 见方庆来势汹汹,郭大贵的那些护卫,眼里立刻充满战意,他们自发地将方庆围了起来。 「呦呵,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了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老爷,你今天若是不还,就陪我到城衙走一趟。」 纵然方庆如此无礼,郭大贵依然陪着笑脸,拱手道:「这位兄弟,你的确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口中那个陈老爷。」 「莫再狡辩,我这里可有字据。」方庆说着,便要伸手入怀。 「去去去。」 此时,城门口兵丁将两人推至一边。 「有什么纠纷到一旁解决去,别耽误我们的事。」 「这位军爷说得对,咱们到外头理论理论。」 方庆趾高气扬,拉着郭大贵的手,不由分说,便远离城门。 郭大贵的护卫立即围过来,阻止了他。 「怎么,想闹事?」城门守军见状,冷声喝道。 郭大贵立即堆出一脸笑容,躬身说道:「军爷,我们哪里敢在这里闹事,些许误会,我们自行解决便是,您忙。」 说完,他喝退护卫,随着方庆走到一旁。 「这位兄弟……」郭大贵刚要出言,方庆立刻打断了他。 「你可是郭大贵郭老爷?」 一怔,郭大贵张着嘴:「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疑惑不解,为何对方知道自己姓名,还故意假装不认识? 瞥了一眼护卫背上的货物,再看了一眼额头受伤的邹仲,方庆确定,这些人便是郭大贵的商队无疑。 「听好,凤凰城你不能进。」 「这……这是为何?」 「太平道要对你不利,他们在鸿运客栈埋伏着,等你自投罗网。」方庆简单答道。 「太平道?」郭大贵听到这三个字,不由脊背发凉。 「我跟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对我不利?」郭大贵还是不相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偌大的家业,谁不眼馋。总而言之,太平道缺钱了,要挟持你资助他们。」 「这……这……」郭大贵眉头大皱,忧上心来。 一旁的邹仲,听得方庆言语,疑心四起,他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见他似乎不信,方庆立即回道:「你就是邹仲吧?」 邹仲愣在原地:「你怎么知道?」 「别问这么多,总之有人不想让你们受到伤害,托我来通风报信。赶紧寻一条小路,离开祝国。」 说完,方庆便要离开。 邹仲见他点破自己名字,疑虑也去了大半。Z.br> 「兄弟留步。」郭大贵一脸愁容:「你是说,让我们离开祝国?」 他有点无法接受。 自己多年经营的产业,全部在宁安,虽然无儿无女,但那些都是自己心血。 一旦离开祝国,意味着全部放弃,任谁都不舍。 「莫非你还想回宁安?」 「我……」郭大贵语塞。 「你如果回去,就是羊入虎口,不仅要葬送掉所有家业,连你性命都难保,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吧。」 郭大贵还在犹豫,决断不下。 无奈,方庆只能再次劝道:「郭老爷,你好好想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先离开祝国避避风头,待风清月明后,再回到宁安,你的那些家业没准还在,而现在回去,就真的人财两空了。如何选择,你自己斟酌。」 说完这些话,方庆再不逗留,径自入城。 走时还不忘大声说道:「原来真的认错人了,实在抱歉。」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郭大贵身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邹仲反应快,将他扶住。 「师父,没事吧?」 「天灾何惧,奈何人祸横行,这世道不公,苍天不公啊!」 一声高呼,郭大贵怒举双手,两行清泪自双鬓流下。 显然,他已经相信了方庆的话。 多年来,他没赚一分亏心钱,到头来却要遭受飞来横祸,甚至要抛弃家业背井离乡。 心中不甘再正常不过。 一直跟在郭大贵旁的那精壮汉子,此时出言道:「老爷,你相信他的话?」 「如何不信?」郭大贵惨然一笑。 「或许,他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目的就是不想我们回到宁安城?」 「别有用心之人,什么人?」郭大贵冷笑反问。 「或许……是咱们在宁安的竞争对手?」 「应该不是。」邹仲出言。 「为何?」 「我是师父在山中收的徒弟,咱们此刻刚下山,那些竞争对手怎么会知道我?」 「不错!」郭大贵收拾好情绪,缓缓站起:「阿仲所说正是我之所想,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是谁给我们通风报信的?」 「知道我这人的,只有……」 邹仲刚要说出实情,立刻被郭大贵打断:「不管谁给我们报的信,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郭大贵心中凄然,但他依旧清楚得很。 报信的只有李飞白一行人,但却派遣一个陌生人前来,显然那人身份不想暴露。 既然对方救了自己,郭大贵自然要知恩图报,替他掩藏身份。 「老爷,既然太平道要对咱们动手,那咱们报官吧。」那精壮汉子出言建议。 「报官?呵呵……」郭大贵一声冷笑:「咱们无凭无据,如何报官?况且现在朝廷一门心思想着攻打卫国,哪有闲工夫管我们死活?」 「老爷,那该如何是好?」那精壮汉子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