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查太平道,这些事你总得面对。」李飞白出言劝解。 赵千城轻拍他的肩膀,也说道:「天冲,公子所言有理,七尺男儿不应逃避过往。」 「天冲兄弟,走吧。」方庆直接催促。 看了一眼众人,林天冲一咬牙,重重点头。 「走。」 众人继续前行,边走边聊。 「我在青衣司的时候,查过太平道的情报,他们的后背都会有一个八卦文身,以此来辨别身份。」 「文个八卦就是太平道众了,他们就不怕别人冒充吗?」方庆随口出言问道。 牵起嘴角一笑,李飞白回道:「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吗?」 「不错,本来他们就是无恶不作,如果谁冒充,说不定还能助长太平道的声势呢。」徐芊芊答道。 一行人边走边分析,时间过得倒也不慢。 还是与来时一样,众人只挑小路行走,一路领略山川美景,并未进住客栈。 时值暖春,万物生机盎然,花草鱼鸟,争相斗艳。 「轰隆」 春雷骤然响起,天际乌云滚滚而来。 眼看春雨将下,徐芊芊着急说道:「公子,看来要变天了。」 此时众人正身处一处广阔田野,只有没过膝盖的杂草,根本没有地方躲雨。 「公子,你看吧,好好的客栈不住,好好的酒菜不吃,非要领略美景,这下好了,大家一起成落汤鸡了。」方庆在马上乐呵呵说道。 微微一笑,李飞白答道:「你这老鼠,春雨绵绵,就算淋上一场又如何?」 「公子,你的身子,可不能淋雨。」方圣手及时出言。 「那怎么办?」徐芊芊神情立即一变,脸上满是担忧之情。 李飞白丝毫不在意,反而笑道:「老方,根据你们医者所言,这春雨乃无根之水,能治百病,怎么我就淋不得?」 「什么无根之水,那都是庸医之言,春雨阴寒,自空中落下,还夹着许多灰尘颗粒,对常人身子尚且不好,何况公子你?」 李飞白点点头,方圣手还是专业的。 「大家无须着急,这条路多年前我曾经走过,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有一座道观,咱们可以到那里避雨。」 「道观?」 「这荒郊野岭的,居然有道观?」方庆有些意外。 「道家素喜清净,道观都是建在山野之中,有什么好奇怪的?」李飞白回怼。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徐芊芊最为着急。 众人继续策马前行。 果然,纵马不到一刻钟,一座道观浮现眼前。 只不过是道观早已是断壁残垣,墙体坍塌大半,大门早已布满蜘蛛丝,一块牌匾歪歪斜斜地犹自抓着墙体,上书「清风观」三字。 「怎么会这样?」望着眼前废弃的道观,林天冲喃喃自语。.五 「我说天冲兄弟,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了?」 「想来总有十年了。」 「十年?」方庆提高声音:「十年时间,黄花闺女都熬成黄脸婆了,何况这个道观。」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总是避免不了。」李飞白淡淡出言,随即说道:「破旧归破旧,总能避雨,咱们又不在这过夜,倒也无妨。」 见他如此说,赵千城率先上前,一脚踢开拦在门前的巨石,双掌齐出,掌风轰轰作响。 眨眼时间,便清出一条道路来。 「公子,可以进去了。」他折身返回说道。 「走吧。」 六 人进到道观,见正殿早已破败不堪,显然荒废许久,但墙上的刻画依稀可见往日的辉煌。 「你说这荒郊野外的,这里的道士发生什么事,才会将这么大的道观弃之不顾,可惜,太可惜了。」方庆仰头望着大殿四周的墙壁,口中叹息着。 「这里应该遭遇过屠杀。」李飞白突然出言说道。 「屠杀?」 闻言,徐芊芊身体不自觉往李飞白身边靠近。 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纵然常年跟着李飞白出生入死,但猛然听到李飞白这么说,加上破败不堪的道观,充满诡异氛围,她还是不自觉心底发寒。 「公子,你怎么知道?」方圣手出言相问。 「你们看地上的一滩滩黑色污迹。」 众人顺着李飞白所指方位,看到满是灰尘的青石地面,果然有几片黑色污迹。 「血迹?」赵千城随即出言。 「乍一看,还以为是污泥呢。」方庆笑道。 「正是血迹,大殿四周都有,加上三清神像被毁得不成样子,所以这里一定发生过大战。」 「公子所言有理。」林天冲附和:「三清神像乃道家信仰,如果这里的道士是自己离去,断然不会将三清神像毁掉。」 「按道理,道观建在这里,这里的道士应该是本着与世无争的心才是,怎会发生这种事?」徐芊芊心中疑惑。 「芊芊姐,谁知这里的道士有没有出去拈花惹草,或者醉酒伤人之类的德行?」方庆笑着说道。 「你以为每人都像你这酒鬼?」徐芊芊朝他翻个白眼。 讪讪一笑,方庆转而说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天冲兄弟的长寿村,同样与世无争,却惨遭屠杀,真是惨绝人寰。」 听到这句话,李飞白脑海里灵光闪过,似乎有东西一闪而逝。 而林天冲,却是脸色沉重,说不出话。 见状,徐芊芊捅了一下方庆的胳膊,朝他努嘴示意。 方庆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上前朝林天冲道:「那个……天冲兄弟,我一向口无遮拦,你别在意。」 深吸一口气,林天冲半晌才出言回道:「无妨,公子说得对,往事如何伤心,我都要面对。」 「嗯。」方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随后,他们见李飞白怔着不动,于是不敢出言。 可林天冲不了解李飞白的习惯,上前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赵千城赶紧将他拉回,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别说话。」 林天冲一愣,可见众人神秘兮兮的样子,只好噤声。 「长寿村距此有两百里之遥,按理不会这么巧合才是,为何会有如此共同点,莫非是我多虑了?」李飞白来回走动,嘴里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