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延卿的话,我身体微顿,心里却没有太大波动。 只因我对我娘的印象太过模糊,模糊到只剩下一首童谣和一盘糯米糕。 要说最深的,大约就是我爹死在了寻她的路上…… 况且,我怀疑赵延卿在骗我,他想诓我陪他继续做戏。 冷瞥了他一眼,我表现得极冷淡。 “容王殿下,这些事你不必和我说。” “我没兴趣。” 闻言,赵延卿顿时怔愣住。 片刻,才缓缓起身,柔声询问我道,“真娘,你这是怎么了?” “你从前……不是一直想找到你娘么?” “那只是从前。” “还有,别再叫我真娘,不嫌恶心?” 话毕,我又指了指门外,不耐道,“容王殿下若没有事要吩咐,就请便吧。” “明真,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骗你?” “我若想逼你做任何事,张大娘一家就是你最好的软肋,我还有必要骗你?” “……” 不得不承认,赵延卿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我垂下眼帘,冷着脸没作答。 赵延卿见我不说话,又向我坐近了些,脑袋凑到我耳畔,带着几分温柔的殷勤,轻声唤我道,“阿真,只要你听话,我会帮你找到岳母。” 岳母? 我冷嗤了声,无所谓的回他。 “随意吧。” “你愿意如何就如何。” “我要睡了,请问容王殿下可以出去了吗?” 我起身,将床上的被褥铺平,又拽住赵延卿的手臂,将他往外推拽。 然而,今夜的赵延卿却像是一条癞皮狗,任我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他莫不是想在这里歇下? 我蹙眉,忍不住质问赵延卿,“容王殿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真,周淮景先前……可有碰过你?” “你……又是如何从周家逃脱的?” 我心中闷火,正准备咬赵延卿手臂,他忽然低声开了口。 澄黄的光线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极认真的盯着我,似心疼,似犹豫,更似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平静。 所以赵延卿扯了那样多,绕那样大一个圈子,其实就是想问我这个?想知道我有没有叫那周淮景沾染了身子? 我冷眼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得冷锐,笑得讥讽。 等笑够了,才缓缓回他,“赵延卿,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便是真给谁做了妾,你也管不着。” “怎么会管不着呢?” “和离书,我没签。” 赵延卿柔声打断我,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朝我递过来。 ??? 柔和的字体,无力的笔画。 是我写给他的那封和离书没错。 怎么会…… 我抬起头,怔然的望着他,还未回过神,耳边又传来赵延卿低哑的笑,他凑到我耳畔,轻抚着我的发丝继续说道,“对了明真,官府的文书,我也还没过呢。” “所以,我若真想强迫你做些什么,甚至以不守妇道的名义将你浸了猪笼了,那也是名正言顺。” “明真,你说,我管得着你么?” 赵延卿勾起唇,唇畔裹着温柔笑意,眸子里的笑容却是不达眼底,声音里隐约透露出威胁的意味。 我僵在原地,迎上赵延卿含笑的眼神,一时间懵住了。 赵延卿这又是为什么?他为什么没签和离书?又为什么没去官府过文书? 我无法理解,但,我也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咬了咬牙,我缓缓抬起头,红着眼问他,“赵延卿,你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