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岳回到阵前,问道:「方才谁人射箭相救???」 居行远答道:「暗夜恶战,贴身交搏,非神射不能建此奇功!」左手一指,门旗处转出一人,正是江扬鹰! 原来居行远见白千岳独斗二将落入下风,当即叫来江扬鹰,低声说道:「要揭去仇怨,良机不可错过!!!」 江扬鹰何等精乖,于是取出雕龙鹊画弓,搭上箭,只等时机到来。 不一会儿,白千岳遇险,江扬鹰觑的真切,只一箭,将齐图虑射下马来,解了白千岳之危! 白千岳心念电转,原是要江扬鹰这等神射才能解这一鎗之厄!心中并无悬念,双手一拱,道:「谢谢七弟相救,此生不敢或忘!!!」 江扬鹰亦抱拳还礼,道:「自家兄弟,何足道哉!过去的不是,望六哥海涵!」 白千岳道:「过去之事,无须再提!!!」 白、江二人心中一般的心思,难道两人恩仇心结就此揭开了吗? 白千岳转念一想:「这厮早可助我,却要我独力难支时,才伸出援手,其用意不可不说歹毒・・・・・・」 虽说两人言归于好,肚里的心思却是令人猜之不透・・・・・・ 夏雨青率柏水岫及浑瑊诸将,见照原泰等南诏兵将退去,立即从永宁渡口渡江,除侦骑的马匹之外,先渡人后渡马,边上岸边出发,只用短短一个时辰就有五百余人渡过江去。 夏雨青及彭衍刚分在两岸指挥渡江,每上岸一百兵士即着将领一名带领出发直奔斜月桥,首先出发者为陈召原副将,依次而行,丝毫不乱。 不到三个时辰,所有前锋兵卒、马匹皆渡过将来,并与居行远所派哨骑接上了头,山南西道将兵确实是行动迅速,纪律井然的精锐之师。 夏雨青等到了桥头,只见对岸火光熠熠,正在举火夜斗,于是令全军将干粮取出充飢,唐军自突围后仅中午草草吃了干粮之后就未进饮食,趁此空档,饱餐一顿,养足力气。 夏雨青与柏水岫商议,派出多名侦骑与哨马向四面八方撒出,探查敌军消息,若有见到南诏、吐蕃之大批兵马移动则迅速来报!小股散兵则无需回禀,以免误了军机。 浑瑊到了桥头,见居行远在桥西列阵夜斗,却似乎没瞧见李飞等调派过去的的将校,心中疑惑,但是目前情势危急无法询问,不见好友,虽然隐隐到不妙,却是无计可施。 不久之后,有哨马来报,上游三十余里处之元谋,南诏兵马火速架好浮桥数座正在过江,打着旗号戍卫大将封罗皓的旗号,已过江一千余人了尚有四千余人在对岸等待。 柏水岫一盘算,此时全军前去截击,桥头必定空虚,被敌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分兵去袭击,又恐兵力不足,况且唐军人马都累了整天,极需恢复体力,于是令哨马注意南诏军动向,若直接奔向斜月桥,则设下伏兵以待之,若奔他处则另作商议,令全军不卸战甲和衣小憩一会儿。 不多时,哨马回报,南诏虽未全数过江,但过江兵马分作数队,每队约五、六百人,向东南而去,柏水岫望着地理图本略一沉思,即与夏雨青商议,斜月桥头留下一千三百兵马,其余兵马分作两队,由浑瑊与颜季明各率四百余骑兵,多带干柴引火之物,疾驰而去。 柏水岫特别叮嘱二将:元谋与武定之间,有一树林名曰樟树林,可以埋伏兵马,堆积柴草及硫磺焰硝,待其兵至,即可放火。浑、彭二将可引兵截杀败逃兵卒,切勿攻击纪律严整的堂堂之师。切记!不要恋战,曙光一现,即刻回到斜月桥头,切不可有误。 分拨已定,两将分头干事去了。 柏水岫派遣剩余一千三百军士隐蔽在桥后方树林,虚插旗帜,严令不准举火,严禁发出声息与失惊打怪,违令者立斩无赦。 夏雨青与副将陈召原、李传映等诸将,不带随从与兵士,立在桥头,不发一语。 鲜于仲通与中军诸将在兵败途中遇到南诏伏兵,又被岭南道潮、循二州兵马反戈一击,顿时军心崩溃,全军败散。 蔡敏忠领着潮、循兵马带着悲愤的心情投了南诏,誓要斩杀鲜于仲通,替潮、循二州所有冤死的兵卒将校讨回公道。 众将护着鲜于仲通边打边撤,沿途死伤兵卒,塞满道路,随行兵将奋力冲击,欲打开活路,无奈南诏武士也顽强勇猛频频阻击,唐军进退维谷。 可恨唐军总帅鲜于仲通竟然下令谢志玮派兵马坚守道路,以保护车仗顺利撤退,不得有失,谢志玮见随行将领兵卒皆面露忿怒之色,有的手握刀柄,有的怒目瞪视,眼看兵变在即。 于是谢志玮一转头,挥刀将鲜于仲通砍下马去,环卫诸将皆大吃一惊。 鲜于仲通身着厚甲,刀砍不透,但摔下马去三魂七魄全飞到九霄云外,连忙趴地求饶道:「谢将军饶命,助俺回归大唐,万金酬谢,加官晋爵,无有不允!」 鲜于仲通心中转过无数念头:这谢志玮,因违抗军令,势穷无路,所以来投我,这厮原是个见风使舵之人,如今又遇此等境况,我怎么不加提防啊! 谢志玮下马,猛的一刀挥去,好快的刀,果然不负闪电刀之名!鲜于仲通喉头荷荷两声,竟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见一条红线,环绕他的脖子,随即喷出血来,见血封喉,鲜于仲通颓然栽倒,谢志玮上前一步,割头在手,飞身上马,高声呼道:「鲜于老儿,贪暴无智,陷全军于危难,吾已杀之,元凶既除,大伙儿若要保命,随俺杀出重围!」但败军乱窜,哪里还听得到他的呼喊? 鲜于仲通的家将颜锦富见主人被杀,愤怒挥刀上前,童仲言从背后一斧劈下,分作二半,护卫众将,皆没了主意,有的欲降,有的欲逃,更有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