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百里长安神清气爽,悄无声息的就靠近了纪鸣德的身边,真是太没成就感了。 听说这一大早的,纪粱那个小子,就被纪鸣德提溜着,带去了梨园,至于目的何在,就不必多解释了。 街边小摊。 百里长安一人独坐,温吞的吃着阳春面,虽说没有宫内御厨这般好手艺,但吃多了鲍参翅肚,偶尔吃吃清粥小菜,也是极好的。 何况,尝过饥饿的滋味之后,百里长安对吃的东西,还真是越来越没要求了。 人,只有失去之后才会知道,曾经拥有的美好。 “东家!”陈濯悄无声息的落座。 百里长安低头吃面,没有吭声。 “伙计,一碗阳春面。”陈濯高声喊。 伙计应声,赶紧上了一碗面。 街边桌子少,拼桌是常有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惹人怀疑。 “林清轩已经回去了。”陈濯道,“此刻,大人也让人去给林府送信,让他知晓钦差卫队就在附近的消息。” 虽然很冒险,但必须搅局。 这南兆九州的水太深,横竖看不清楚,干脆浑水摸鱼! “自己小心。”百里长安低声说着,吹了吹碗里的汤水,“诸事抓紧。” 陈濯颔首,“放心。” “吕杰呢?”她又问。 陈濯吃了一口面,低头道,“他去办差了,有些事情他比较顺手,且不易被人察觉。我让人跟着他,一路相随保护。” “知道了。”百里长安深吸一口气,抬眸环顾四周。 陈濯不再多言,吃完面就走。 百里长安仍是慢条斯理的,瞧了一眼跟前的饭钱,默默的吐出一口气。 不多时,有一少年人坐在了百里长安的身侧。 “主子。” 羽睫微扬,百里长安勾唇浅笑,终是侧过脸,“好生俊俏的后生。” ………… 街头,有点乱糟糟的。 据说是有人行刺钦差副使,以至于副使受了伤,这会被着急忙慌的送回了知府衙门,至于伤势如何,那便不得而知了。 “受了伤?”陈濯一怔,“大哥,怎么会有人敢行刺钦差呢?” 身边的男子冷笑两声,“行刺钦差又如何?又不是第一次,做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人不死,都能回金陵城交差。” “可这是钦差啊!”陈濯故作惊讶。 男子叹口气,“钦差又怎样,上一个淹死在水里,前一个连骨头渣都没找到,连人带马车翻下悬崖的,谁知道这一次又怎么了?” “什么?”陈濯摸了摸下巴,“这么可怕?看样子,这钦差不好当。” 男子转头看他,“兄弟,不是钦差不好当,是人心难料。若想活得好,就得同流合污,若想死在这里,只管挺直腰杆。这南兆九州的天,就这么高,你敢长高个,不得削下半边脑袋吗?是不是这个理儿?” “好像是这个理儿。”陈濯点点头。 男子摆摆手,随着看热闹的一起散了,“行了,知道就成了,赶紧散了吧!” 这种热闹看得多了,容易心寒。 陈濯站在原地,“这是谁的人呢?” 当然,还有前几次钦差出事,这里面搁着大事呢! 淹死的那个,后来送回了金陵城,但是一应证物都还在府衙放着,有些是在义庄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纪鸣德心大,又或者他故意为之,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若真的是被杀,理该消灭证物,这么做…… 陈濯环顾四周,当下转身离开,也许可以从义庄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