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十七章 感觉不是我
“胡汉山放弃了拜师潜溪先生,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两淮试馆闻人靠近廖世荣几步,摇头惋惜了一句。 在场所有读书人和官员全都点了点头,大为赞同两淮试馆闻人说的那番话。 “比起蠢货胡汉山,赶快磕头拜师的廖先生,简直睿智到了贤人地步。” 蓟辽试馆闻人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这不仅是他的看法,更是蓟辽试馆读书人们的一致看法。 两淮试馆闻人惋惜了一句,很快又说道:“廖先生过几日有没有空闲时间,前往两淮试馆一趟,有一场赏梅的诗会雅集。” 两淮试馆的闻人邀请廖世荣前往两淮试馆有着其他目的,准备安排幼妹与廖世荣见上一面,准备促成一桩喜事。 两淮盐商有的是银子,娶妻娶贤,想要貌美的娘子可以多娶几房美妾。 再者说了,两淮试馆闻人的幼妹虽不像金陵四贵女那般倾国倾城,但也是有名的江南美人。 不怕廖世荣不动心。 廖世荣确实动心了,他曾经见过两淮试馆闻人的幼妹一面。 虽然隔着一面珠帘,却能看出来是一位堪称绝色的江南美人。 尤其是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江南水乡的婉约,温温柔柔,纵是有再多的官场烦闷也能瞬间消解干净。 “世荣贤弟,拜在座师门下感觉如何。”邢六科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亲近的拍了拍廖世荣的手臂。 旁边的一名公侯世子,莫名有些感慨:“这一位可是两淮世家,宗族又经营着盐业营生,过去可不会与大兄联姻。” 另一位公侯世子感慨的同时,看向了胡汉山:“二兄说的在理,都是拜在潜溪先生门下带来的好处。” “要不是左丞相官邸的胡少爷慷慨,这件事还轮不到大兄。” 淮西勋贵出身于沙场,又都是些乡野草莽。 年轻一辈的勋贵子弟从小就沾染了父辈的草莽习气,关系好的在小时候就烧黄纸斩鸡头结拜了,让乡党关系达到托妻献子的地步。 廖世荣身边能够继承爵位的公侯世子足足有六位,算上他一共是七人烧黄纸斩鸡头了。 六位公侯世子听到两淮试馆闻人竟然舍得把幼妹嫁给廖世荣,全是由衷的替廖世荣感到高兴。 什么傅友德的长子周德兴的长子,往后的淮西勋贵子弟里,廖世荣说话最有用。 至于左丞相长子胡汉山,这个蠢货说话也得有听才行。 廖世荣看向了旁边的应天知府,凭借太子师宋濂的人脉地位,明年就能外放地方担任湖广布政使,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应天知府明白廖世荣的意思,是在询问他应不应该答应两淮试馆闻人。 要是在廖世荣拜师宋濂以前,应天知府哪里会理睬廖世荣,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是最为亲近的同门关系。 应天知府看待廖世荣就有了看待家里子侄辈的亲切,捋了捋胡须:“静观其变。” 这句话说完,果然出现了变化。 蓟辽试馆闻人来到京城这么多年了,只想给边疆苦寒地的蓟辽读书人求个出路,就算让他给京城的达官显贵当鹰犬都愿意。 蓟辽试馆闻人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紧随其后的说道:“听闻廖副将是燕王府的仪卫司副将,在下宗族在蓟辽做着马匹买卖。” “只要廖将军愿意迎娶舍妹,在下愿意奉上十匹...不...二十匹上好种马。” 大唐年间以陇西马为贵,大明则是以辽东大马为最上等。 蓟辽试馆文人一开口是二十匹上好辽东马,还是用来配种的种马,这份豪奢的嫁妆让在场所有读书人和官员都感到了奢靡。 廖世荣听到二十匹辽东种马,差点脱口而出的答应了。 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二十匹辽东种马可比一百亩上等水浇田值银子多了,往少了说也能培育出上千匹辽东大马。 绝对能够让燕王朱棣大为赞赏,甚至说不定能够成为燕王府仪卫司的仪卫正,掌管整个燕王府所有的仪卫兵权。 成为燕王朱棣身边第一近臣。 要不是被见过大世面的应天知府拉住了,廖世荣当场就答应了。 潮州试馆闻人本来还能耐得住性子,听见二十匹辽东种马不免有些着急:“廖先生如果能够迎娶舍妹,愿意奉上一家俵物店。” 大明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期间为了防止鞑子余孽与倭寇海盗勾结,已经有了海禁。 不过,远在两广的潮州帮一直还在出海贸易。 俵物店就是买卖香料、干鲍、钟表等海外货物的店铺,潮州试馆闻人说出这句话,显然不是一间俵物店铺子那么简单。 意思是把一队出海福船当做嫁妆,送给廖世荣。 这句话说完,作为金陵众多试馆之首的浙东试馆闻人,说不出话了。 以浙东的富饶,依旧是给不出超过一间俵物店的嫁妆。 浙东试馆闻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官僚缙绅子弟,不由的连连咋舌。 廖世荣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么抢手,为了争抢着与他联姻,价码已经从二十匹辽东种马上升到了一间俵物店。 廖世荣心动的已经按耐不住了,一队出海福船所赚的银利倒是其次,主要是能为燕王朱棣私买一些火炮这类火器。 他就是燕王府最炽手可热的近臣。 应天知府还是拦住了廖世荣:“不着急,拜入了座师门下你就是京城最炽手可热的贤婿,再等一段时间。” 廖世荣逐渐缓和了情绪,对着应天知府郑重拱手:“有世伯作为长辈真是一件幸事,要不然的话侄儿刚才就答应了。” 应天知府点了点头,抚须笑道:“孺子可教也。” 一家家丰厚到奢靡的嫁妆,让在场所有读书人和官员们都连连咋舌到惊叹的地步。 对于拜在宋濂门下的廖世荣更加的热切了,真是廖世荣这辈子最睿智的一件事。 同时对于另一位淮西勋贵子弟胡汉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可笑。 要是自己家的长子,早在昨天就要送进宗族祠堂,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