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拉,在印第安阿拉瓦克语系中表示‘流浪者’的意思。 这是一个居住在加勒比海岛屿到安第斯山以东区域的印第安部落。 随着西班牙人的到来,他们开始了不断的北迁。 部落人数也由最开始的一万多人,沦落到如今只剩下两百人左右。 传说在特诺奇蒂特兰被摧毁以前,他们是远近闻名的能工巧匠,尤卡坦半岛上那高耸入云的金字塔就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还掌握着冶炼铁器的工艺,部落里有专门的祭司负责记载部落的历史和英雄人物。 他们甚至能推演日食和月食,以及潮涨潮落,花开花谢! …… 然而现在,他们的辉煌已经成为了无人记得的尘埃。 阿瓦啦部落的酋长,甚至要为如何生火而烦恼。 莫说铁器,他们连打磨一具石斧都要费尽功夫。 所有的文字和技艺,都遗失了! 部落酋长代代相传的牛皮卷,连他们自己都看不懂了。 当乔治中尉带着他的军队来到阿瓦拉部落的时候,只看见那个干树皮一般苍老的酋长,跪在道路旁,口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涕泪滂沱。 “这老东西在说什么?”乔治中尉问那个印第安向导。 “我也听不太懂,上尉先生!” “你问他,把黄金藏在哪里了?”乔治中尉吩咐到。 印第安人向导迟疑了一下,走到老树皮酋长面前,叽里哇啦地问了一句。 老树皮酋长用手指了指部落,又指了指乔治上尉,紧接着跪下啦磕头不已。 印第安向导走了回来。 “他说什么?”乔治上尉说。 “他说,”印第安向导说到:“咱们都是恶魔!” 乔治上尉觉得印第安向导应该翻译得不对。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任何一个向导能保证自己精通所有的印第安语言,但是至少,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位向导还是翻译得差不多的。 乔治上尉将烟斗在皮靴上磕了磕。 “你告诉他,上帝降下光芒火焰,是为了惩罚贪婪的世人。我作为神的信徒,来审判他的罪!” 乔治举起手来,挥了一下。 …… 阿瓦拉酋长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保住部落人口的性命。 他不是没有想到继续向北逃,但是,一场疫病突然来袭,让部落里一半的人都无法动身了。 即便是要迁徙,也得等到夏季来临,太阳杀死了疫病之后。 所以,他请求眼前这位白人将军,能够体现他的仁慈,给他宽宥一段时间。 为了这个,他愿意献出部落里所有的牲畜和铁器——他没有那种绿色的纸和银币,不然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献出来的。 阿瓦拉部落从安第斯山一路北迁,损失惨重。 他们只想要活着! “伟大的将军,我们承认你们对这片山川河流的统治,如果你们想要太阳,也直接拿去就是了!我们只是一群暂居在此的流浪者,绝对不会在此停留太久的!” “看着你们的上帝的份上,能不能让我们呆到这个夏季?为了这个请求,我愿意献出部落里最珍贵的宝物——” “哦,我的夜莺才十三岁,她是我的珍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让她出来给你看看……” 可怜的老树皮酋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只换来那个印第安向导简单的几句话。 “x#$vf^#?” 老树皮酋长也没有听懂,他无比希望这个翻译能将他的话翻译过去,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翻译到底有没有这样干。 所以他只好用手势来表示,部落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献给伟大的将军! 只希望,能够允许他的部落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唉,一个不能熟练掌握外语的印第安人,就不该来当酋长! …… “砰!” 枪声响起,老树皮酋长的额头上冒出一朵鲜红的血花出来。 部落顿时炸开了锅,人们开始四散奔逃。 几个印第安勇士拿着木棒冲了过来,随着枪声响起,他们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黑眼睛的小孩子坐在泥泞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还很天真,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懵懂无知。他朝路过的乔治上尉高兴地伸出了手来,但却被乔治上尉一脚踩入了泥泞里。 像是踩断一根树枝一样发出‘嘎吱’一声脆响。 “三十分钟!我只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 乔治上尉大声吼着。 “三十分钟过后,咱们就得继续前进了!” 妇女和小孩的哭声响成了一片。 老树皮酋长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堆,点燃了他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帐篷。 他扑倒在地面,一双双脚从他的背上踩了过去。 离他不远的地方,黝黑的泥浆里,一截小手像是刚发芽的嫩藕一般,指向天空。 从此,世上便再无阿瓦拉这个部落了! …… 火鸡岭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 岩石上画着许多壁画,经过岁月的冲刷,壁画已经斑驳不清了。 但是剥开上面厚厚的苔藓,还是能看见刀劈斧凿的痕迹。 斑鸠无比确定,那是一种文字。 有点像是甲骨文。 也许,在数百年前,这里曾经生活过一个繁荣的部落,甚至是城邦。 文明是如此脆弱,要毁灭它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山林的远处,烟柱腾腾的升起。 那是白人军队一步步靠近的标志。 他们从昨天傍晚来到这里,已经等了整整一个夜晚。 白人军队的速度有些慢。 慢得就像是用钝刀子割肉一般,来回拉扯,可就是完不成目标。 “十五美元,你觉得那只军队一定会经过这里吗?”斑鸠问。 “一定会的!”十五美元爬上那块巨石,低头对斑鸠说到。 “为什么?” “这片山林里并没有路,但是,山势的走向,河流的排布,都暗中规定了人们行进的方向。他们要清扫山林,就一定会经过这里!” 斑鸠点了点头。 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若是再问下去,就显得信心不足,搞不好会动摇军心了。 山岭下,月牙像是猴子一样在树梢间荡悠。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斑鸠的面前。 “酋长!”月牙的脸上大概是被藤条割出了伤口,但是他一点都不感觉到疼,反而一脸兴奋的模样。 “查探清楚了,那只白人军队,一共有83人!他们都拿着火枪,腰上带着刺刀,没有马,也没有炮!” 斑鸠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到月牙的头上。“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 “最迟今天傍晚!”月牙高兴地说到。 “好,继续去查探吧!” “好咧!”月牙兴奋地从山岭上跳了下去,准确地落在了一根树枝上。 悬崖那么高,斑鸠看一眼就觉得发慌。 可月牙已经是个成熟的小战士了,他一直很勇敢,勇敢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