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钱勇和尤里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准备派人向朱瞻壑呈递消息的时候,此时的朱瞻壑正在会面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查理七世。 他实在是没想到,查理七世竟然放下了一切,亲自带着他几乎能够拿出来的所有筹码,亲自来求见自己。 朱瞻壑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特么是真的吗? 第二反应就是这个查理七世,真的是查理七世吗? 在前两个反应得到确认之后,朱瞻壑除了感到不可思议之外,又有了第三个疑问。 精神病也传染? 不过没等求证,朱瞻壑自己就否定了这个说法。 精神病,说的是查理六世,也就是现在的查理七世他爹。 在七年前,查理六世还在位的时候,查理六世被迫和英格兰人签订了特鲁瓦条约,条约上写明了英格兰人保有在法兰西王国的土地且一直到卢瓦尔河以北,同时将自己的女儿凯瑟琳嫁给英格兰国王亨利五世。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在条约上亲自否定了自己儿子的继承权。 当时的法兰西人以查理六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为由不承认这份条约,这就是疯子国王的由来。 所以朱瞻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理七世遗传了他爹的精神病,然后又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 毕竟,查理六世并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就是一个懦弱的君主站在战败国这个位置上的不得已而已。 但即便如此,朱瞻壑对查理七世的到来还是很震惊。 “这就是贞德?”朱瞻壑对查理七世并没有什么兴趣,在简单的自我感慨一番之后就看向了贞德。 翻译很快将朱瞻壑的话传达给了查理七世,然后又将肯定的答复传回给了朱瞻壑。 “啧啧……” 朱瞻壑绕着贞德走了两圈,脸上一副啧啧称奇的表情。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欧洲历史上有名的圣女贞德竟然会以这样的一个状态站在自己的面前。 贞德并不知道朱瞻壑与查理七世的交易,只知道朱瞻壑是最近欧洲声名鹊起的地狱军团的主人。 她知道查理七世突然改变目的地来到这君士坦丁堡,为的就是和这个地狱军团的主人合作,但她仍旧难以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反感朱瞻壑的目光,反感朱瞻壑的态度,更反感查理七世这种与虎谋皮的做法,认为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极为糟糕的,甚至比和英格兰人死战一场更为糟糕。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一旦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法兰西王国所面对的敌人就不只是一个英格兰王国的,还有这个最近在欧洲声名鹊起、连战连捷,甚至就连教廷和神圣罗马帝国都在他手里吃了败仗的人。 说到底,现在的贞德还没有被神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后果,也承受不起大明这样的敌人。 “作为筹码,这个人我带走了。” 在围着贞德转了两圈之后,朱瞻壑突然转头看向查理七世,并开口问了起来。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虽然是疑问句,语气也是带着疑问的,但其含义无不充斥着不可反驳的意思。 查理七世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有说。 朱瞻壑见状招了招手,祝三凤迅速走了上来,将贞德给带走了。 在离开之前,贞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国王,自从被召回到阿拉贡王国到抵达这君士坦丁堡,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国王竟然是将自己当做了筹码。 而看起来,自己的国王还处在绝对弱势的一方,也就是说所谓的筹码并不只是自己。 至于其他的筹码是什么……贞德已经不敢想了。 而且,她也不需要去想了。 在战场上,她不仅是贞德,还是法兰西人民的指挥官,掌握着战场上任何的事情,哪怕是某些人的死活。 但是在这里,她虽然也不仅只是贞德,但附加的身份却不是所谓的指挥官,而是筹码、是女人,也是…… 其他的定义,要看朱瞻壑如何去赋予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未来,朱瞻壑赋予她什么身份,她就是什么身份。 就算是不愿意接受,她也得接受,除非…… 不,她可能连死都做不到。 看着贞德被带走,朱瞻壑也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查理七世。 “除了贞德,不知道尊贵的法兰西国王您还带来了什么呢?” 朱瞻壑看似是语气恭敬地对查理七世发问,但实际上这段原本是疑问句的话却充斥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查理七世听不懂朱瞻壑所说的话,但他能感受得到朱瞻壑的语气,再结合翻译转述的内容,查理七世的心中充满了屈辱。 但,别无他法。 人其实是很贱的,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这样,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 虽然是感受到了屈辱,但查理七世还是能够接受的,因为他在自己妻子的娘家所感受到的和朱瞻壑所给予他的这份屈辱没什么不同。 同样都是屈辱,查理七世更愿意接受朱瞻壑给予他的这份屈辱,而不愿意去承受他岳母所给予的那份。 这就是人的贱。 通常来说,亲戚或者是朋友在你深陷窘境的时候对你所说的话的确会带上羞辱的意思,但绝大多数的人最终还是会给予你帮助,毕竟是有亲戚或者朋友关系在的,他们是真的希望你东山再起。 但像现在的朱瞻壑就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在羞辱查理七世,并且不像他的岳母那样多少还夹杂着一点让他警醒的意思在里面。 朱瞻壑就是单纯的在羞辱查理七世。 但即便是这样,查理七世也更愿意接受朱瞻壑的羞辱,而不愿意接受他岳母的。 原因很简单,亲戚或者朋友这层关系,有时候带来的可能并不是慰藉,而是双倍的屈辱。 在陌生人面前的屈辱,那也只是屈辱,但在亲戚朋友面前的屈辱,那更容易让人无法接受。 但是很多人都忘了,亲戚朋友是真的希望你好的,但别人……很可能不是。 当然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亲人是真正的亲人,朋友是真正的朋友的基础上,而不是那些两面三刀,看似是亲人朋友,但实则是想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的人。 “除了贞德,我还带来了一切我能带来的东西,并且对您许诺,未来的法兰西王国将会有您的一席之地。” 强行压下那份屈辱感,查理七世抬起头,看着朱瞻壑,平静也不平静地说道。 “我愿意向上帝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会做到!” “可以,很有诚意。”朱瞻壑点了点头,同时招了招手。 朱凌在看到朱瞻壑的动作后快步走了上来,而听到翻译转述的查理七世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那惊喜的表情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查理七世不可思议地低下了头,在自己的心口处,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正停在那里,猩红的鲜血自他的心口汩汩流出。 有些僵硬地抬起头,顺着那柄插入自己心口的利剑看去,查理七世看到的是一脸冷漠的朱瞻壑,以及…… 他手里的那柄剑,那柄刺穿他心口的利剑。 呲…… 朱瞻壑毫不留情的将剑抽了出来,将其交还给了朱凌,同时满脸冷漠地看着缓缓倒地的查理七世,说出了一句很不屑的话。 “你是傻子吗?杀了你,立你的儿子为下一任的法兰西国王,以后的一切都是我的……” 在听到这句话后,查理七世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那看似赌徒的疯狂行为,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了。 他原本想用法兰西的部分利益,用自己的妻子,用自己未来将会得到的东西,去换取朱瞻壑的帮助,他赌朱瞻壑不敢动手。 因为自己的妻子是名义上的那不勒斯国王,自己的岳母是当今欧洲唯一拥有制海权的阿拉贡王后,他的……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朱瞻壑这头狮子一张口,要的就是他的全部,而且…… 他有这个能力。 “你,打算怎么办?”看着朱平带人将查理七世的尸体拖走,朱瞻壑转头看向了玛丽。 玛丽·德·安茹,查理七世的王后,阿拉贡的约兰达的女儿,那不勒斯名义上的国王。 刚才,她就在旁边,却冷眼旁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眼前的男人杀死,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不是她不想有动作,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现如今的处境,同时…… 她也的确是不想有什么动作。 自打从昏睡中醒来,脱离了她丈夫让人给她下的迷药之后,在看到眼前的男人之后,在看到贞德被带走之后,玛丽就明白了一切。 她不再是阿拉贡的女儿,不再是法兰西的王后,不再是那不勒斯名义上的国王。 自打登上了那艘船开始,她就是自己丈夫的筹码了。 朱瞻壑与那不勒斯王国的让娜二世之间的交易没有人知道,但曾经教廷联合那不勒斯王国和西西里王国对君堡发起进攻,但最后却失败了的消息却传遍了欧洲。 玛丽不相信自己丈夫不知道朱瞻壑与那不勒斯王国那你死我亡的关系,而在这种情况下还将她这个名义上的那不勒斯国王带来,其想法显而易见。 所以,她对于朱瞻壑在自己面前杀死了自己的丈夫一事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有一种很是畅快的感觉。 “既然你杀了他,那我就是你的了。”玛丽很是光棍地说道。 对于眼前的一切,玛丽已经完全接受,对于自己以后的命运,玛丽也已经接受,因为她没得选。 在欧洲,尤其是中世纪的欧洲,女人的地位看似是很好,甚至还有女王这种情况出现,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个例罢了。 和封建时代的中原一样,在欧洲,女人也是工具的一种,多被用来联姻。 如果不是朱瞻壑的出现,法兰西的历史上将会有一个著名的女人,在一生中嫁给了四个人,看似是通过联姻和自己历任丈夫的去世将大半个法兰西给统一了,但实际上却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就包括现在的英格兰人一样,为什么英格兰人能够成为法兰西名义上的国王?就是因为他们通过联姻取得了这个名义。 所以,玛丽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她知道在自己丈夫的豪赌失败之后,自己就是被输给朱瞻壑的筹码之一。 但是问题在于,朱瞻壑对她并不感兴趣,甚至对她的兴趣远不及她怀中的那个孩子。 那是历史上法兰西王国下一任的国王:路易十一世。 朱瞻壑需要这个孩子,就宛如中原历史上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样,他需要这个孩子给他带来的那个名正言顺,这样他才有机会进入,甚至是占据法兰西。 然而,对于玛丽,他却并不感兴趣。 以为中原的王公贵族、欧洲的王室和公爵家里的女儿就一定长得漂亮,那只是因为长得漂亮的都用来联姻了,从而被记载在了历史上,其实还有更多不漂亮的你不知道而已。 玛丽就是那个不漂亮的,但因为她身上的附加价值过多,像阿拉贡王国的女儿、那不勒斯王国名义上的国王等等,所以她还是被用来联姻了。 如果玛丽长得漂亮,那查理七世又为什么会有阿涅丝这个情妇? 如果你说家里的总归是会厌倦的,这个可以理解,但阿涅丝又怎么可能成为法兰西官方认证过的情妇? 所以,对于这样的玛丽,虽然是有了人妻光环的加持,但朱瞻壑对他仍然是没有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玩儿一个玛丽,还不抵去玩儿阿涅丝呢,最起码人家能成为情妇是有资本的,人家是真的漂亮。 但是! 玛丽的价值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恰恰相反,她的价值远比那劳什子法兰西官方承认的情妇阿涅丝高。 玛丽的价值低,只是因为她长得不漂亮,让男人没有骑她的欲望罢了,而阿涅丝的价值高,也仅仅只是她长得漂亮,让男人有骑着她信马由缰的欲望而已。 简而言之,这里所说的价值高低,仅仅只是美色罢了。 但在政治意义上,玛丽的价值比阿涅丝高出不知道多少个珠穆朗玛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