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州府,吴王府。 现在的吴王府……哦不,应该说是吴王宫了,毕竟是以前暹罗王宫改造的,不过现在就只剩下了朱瞻圻一个人。 沐琴偶尔也会来,但基本不会留宿,哪怕二人的感情已经到位,各自家中的长辈也都敲定了婚事,但没举办婚礼也是事实。 这个时代对女人是不太友好的,哪怕是既定的事实,但依旧会有人说闲话,不过朱瞻圻倒是忍住了,这也说明他足够喜欢沐琴。 看着联袂而来迎接自己的朱瞻圻和沐琴,朱瞻壑突然无端生出几分羡慕。 爱情这种情感他是没有的,或者说他没有享受过。 以前的他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的他还太小,后来年纪到了,他又没有时间去考虑所谓的爱情了。 对于如今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甚至还为他诞下子嗣的胡善淑,朱瞻壑就是本着为自己选择一个世子妃,而不是爱人的想法决定的。 他和胡善淑,是从陌生男女直接跨了一大步,到了亲人的程度。 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弟媳,朱瞻壑笑着说道:“都不是闲人,没有必要特意来迎接,我又不是不认识路,直接去就好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在香州府呆过不短时间的,虽然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但也不至于找不到家。” 是的,对于吴王一脉来说,这坐落于香州府的吴王宫才是家,至于顺天府的皇宫,那只不过是吴王一脉掌握权力的一个工具罢了。 相比京城的云波诡谲,无论是朱高煦还是朱瞻壑,都更喜欢香州府一点,因为这里是吴王一脉做主的,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那怎么行?”朱瞻圻笑着迎了上来。 “沐琴见过世子殿下。”沐琴也跟着上来见礼。 “行了,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因为性别不同,朱瞻壑只是双手虚抬,示意沐琴起身。 “先回家。” …… 吴王宫到码头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朱瞻圻也很快就安排好了尚食局的人准备膳食。 “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们俩了。”看着坐得老远的弟弟和沐琴,朱瞻壑由衷的感叹道。 “几年了?从沐家搬去苏伊士开始到现在是三年?四年?” “回世子殿下,已经四年了,今年是第五个年头了。”沐琴虽是坐着的,但还是微微欠身,以表尊敬。 “四年了啊……”朱瞻壑的语气变得有些低。 “你们俩的事情四年前就定下来了,结果拖拖拉拉四年了,还没有办。” “不过这日子也快过去了,今年战争就能够基本结束,后面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了,应该年底就能抽空给你们俩的好事儿办了。” 说着,朱瞻壑的脸上挂起了揶揄的笑容。 “正好,去欧洲必须要途径苏伊士地区,还得在那里驻扎补给,到时候我就和沐二叔说说,早点儿把事情给你们办了。” “不过现在开始准备的话有些过早了,到时候可能有些匆忙,不知道你们两个会不会介意?” 朱瞻圻和沐琴二人对视了一眼,沐琴低下了头,而朱瞻圻的脸皮早就练出来了,很是坦然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关于大婚之事所需要准备的东西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爹和沐二叔这些长辈过来了。” “哦?”朱瞻壑的声音抬高了几度,让沐琴的脑袋越埋越低。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我还真是白担心了。” “那行吧,回头我和沐二叔说一下,你也写封信告诉一下咱爹,到时候好有所准备。” “不过你们两个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给出的时间只不过是一个大概的时间,实际上还得待定。” “不过你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年底结束时我最保守的估计,实际上应该能够提前不少的。” 朱瞻圻和朱瞻壑不一样,他不是世子,甚至都不是嫡子,只不过是个庶子。 相较之下,他的婚事其实要简单很多,而且现如今的吴王一脉也和以前不同了,即便是朱瞻圻大婚,吴王一脉也不可能全都过来。 毕竟,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顺天,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行了,先吃饭吧。”谈也谈过了,揶揄也揶揄了,年轻人面皮薄,没必要老是追着调笑,那样反倒是会惹人反感。 “那世子殿下您和瞻……呃……” 沐琴是沐家长大的,所受到的教育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虽然朱瞻壑自停船之后一句关于正事儿的话都没有说,但沐琴还是知道朱瞻壑过来是有事儿的。 想也知道,自己的嫡长子出生,朱瞻壑也就陪伴了不到两个月,然后就匆匆赶往欧洲战场,根本就没必要在香州府停留的。 可现在他来了,看这个样子还不是特别着急走,那就说明朱瞻壑是有事情要和朱瞻圻谈的。 不过,她虽然是反应过来了这一点,但却忽略了称呼的问题。 朱瞻壑也是微微一笑:“行了,你先忙你的,我和瞻圻说说话。” 很明显,这小两口平日里的称呼和官面上的称呼不一样,沐琴这两年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会脱口而出。 不过朱瞻壑并没有抓着这一点调笑他,因为他也是真的有事儿。 沐琴满面秀红,但还是礼仪得体的慢慢退了出去,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了这兄弟俩。 “瞻圻,问你个事儿。”见沐琴走了,朱瞻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一秒进入了工作状态。 “之前我不是派人将三叔护送去了澳洲么,但是三叔在旧港宣慰司施进卿之子施济孙的帮助下逃走了。” “后来三叔找到了,但是此前护送三叔前往澳洲的人却没了消息,爹说他也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你这里有吗?” “诶?”朱瞻圻先是一愣,然后才猛然醒过神来。 “大哥您不说我还忘了,朱杨!” 朱瞻圻似乎是想到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把自己的贴身护卫叫了过来。 “去我书房,书架最下面右数第三个方格,里面有一沓标蓝的密信,信封上写的是赵字的,去拿过来。” “是!”朱杨低头退下。 “大哥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让自己的贴身护卫去取信,朱瞻圻则是先跟自己的大哥解释了起来。 “此前三叔嗯……离开澳洲,那边的人就着急忙慌地找到了我,然后我就让他们回去待命了。” “毕竟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三叔的事情,后来大哥你不是给三叔找了一块安身之地么?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 “不过我这边要同时管着香州府和南州府,这两年还是大哥您西征的中转站和补给处,所以我就给忘了。” “当初的那些人仍然在澳洲,我让他们先站稳脚跟,习惯那里的气候,发展一些可以发展的,比如大哥你当初不就说过吗?那里很适合放牧。” 朱瞻圻正说着,朱杨的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进来。” 得到朱瞻圻的许可,朱杨这才推门走了进来,将那一沓信呈到了朱瞻壑的面前。 “这都是他们汇报当地情况的信件,我看过了,他们在那里发展的还算可以,虽然没有开疆拓土,但最起码是站稳脚跟了,也有了可持续的收入来源。” “大哥您看,这以后要怎么处理?” 见事情并没有脱离自己的掌控,朱瞻壑也是松了一口气,简单地看了一下后就将那些信放在了一旁。 “派人去问问他们吧,看看他们是有意返回大明,还是说已经习惯了在那里的生活。” “如果他们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那就挑选几个可靠的算是地方官了,后续我让人运回来的奴隶可以送过去一些,帮助他们开荒和放牧。” “如果他们想要回来也无妨,不过让他们将那边的情况和注意事项之类的事情都教给下一任去那边的人,以后那边也是要拿下的。” 对于澳洲,朱瞻壑其实并不着急。 其实在这个时代,能够和中原相提并论的也就是欧洲了,而且欧洲还是属于潜力比较大的那种,实际上如今的实力仍旧是大明碾压的。 至于其他的地方,像是南北美洲和澳洲这种土著居民还未开化的,朱瞻壑并不着急,因为就算是再怎么给他们时间,他们也不可能从野蛮未开化的程度一步跳到大明的高度。 甚至就连青铜器时代都算是高估他们了。 “那行。”既然自家大哥有安排,朱瞻圻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那回头我挑选几个信得过的人,去那边询问一下,也好提前交接,毕竟这两年咱们对那边基本上是没怎么管的。” “嗯,这事儿不着急,你记着就行了。”朱瞻壑点了点头,特意告诉弟弟不用着急。 “不过相较于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得你去做,而且优先度在澳洲那边的前面。” “旧港宣慰司协助三叔离开一事,我只是处理了当时和三叔一并被送到欧洲的施济孙,但这事儿显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施济孙能够成功,就说明旧港宣慰司里有支持他的人,而且施二姐这个人本身也是有些野心的,不可不防。” “等我过了马六甲海峡,你就把这事儿处理一下。” “好的!”朱瞻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现在还不宜动手,毕竟朱瞻壑还要过马六甲海峡,虽然旧港宣慰司肯定抵抗不了明军的进攻,但朱瞻壑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 对于已经拥有了曾经的独立苏丹、如今的南州府的大明来说,对欧洲战场的补给已经不需要通过马六甲海峡了。 不过,后续随着朱瞻壑拿下欧洲,航路还是要开辟的,而且马六甲海峡也是连通大明和欧洲甚至是非洲的重要通道。 总不能每次都从南州府中转到香州府,然后再乘船前往大明吧? 那得非多少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