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你夫君好像没气了。” “夫君,你醒一醒啊!”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慕少游猛地睁开眼睛。 床边,一个美少女跪在地上,灰色打着补丁的小夹袄,藏青色的长裙,衣着朴素简单,脸上也没有任何浓妆,但是却有一种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感。 这是什么情况? 他单身未婚,是个标准的钻石王老五,哪来的这么一个媳妇? 就在这一瞬间,一大堆不属于他的记忆猛地进入他的脑海。 他穿越了。 这是一个叫大乾的王朝,类似于华夏的古代。 原身是个寒门书生,也叫慕少游,和自己同名同姓。 十五岁才考上童生,文采不咋地,但是却颇为自傲,平日里一门心思只想着念书,昨天晚上镇子里王员外设宴,原身被人吹捧,喝到最后不省人事被员外府的下人送回家,就这么喝死了,这才导致自己穿越过来。 “妈呀,诈尸了!快去请先生!” 围在床边的其他几个人顿时一哄而散。 “夫君,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是前身的结发妻子李诗诗,是澜城第一美人,原本轮不到原身娶的,但当时李家家主当朝为官,因政敌陷害,使得家族一时陷入囹圄,对方要求将李诗诗送去当填房小妾,结果原身自命清高,认为读书人应不畏强权,所以和李诗诗结为夫妻。 在两人成婚第二天,李家危机迎刃而解,李家打算悔婚,结果李诗诗却看中了原身的品质,患难见真情,发誓要和原身厮守一辈子。 两人成亲两年,但是却一直没有行夫妻之礼,不是原身是个天阉,而是曾经有一游方道士给他算过八字,欲要博取功名,就要保持童子之身,绝不能阳气外泄。 现在的慕少游要是再遇上那道士,绝逼先给那老道士做个绝育。 这不是坑人么? “辛苦你了,娘子。” 既然穿越已经成了事实,慕少游只能让自己接受,伸手想去摸李诗诗的脸,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抬起手挡在了自己面前。 “夫君,你别打我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了。” 慕少游的手僵在了半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压抑自己憋的,原身自从考上童生之后,就难以再进一步,所以他认为不是自己才学不够,而是关系没到位,所以他经常一掷百贯,去结交乡绅和员外。 李诗诗成亲带来的嫁妆,早就让他在外面摆阔卖的差不多了,因为李诗诗拿不出来钱,原身经常对李诗诗动手,逼她去娘家借钱。 关键原身不赌不嫖,拿钱是为了结交人脉,再加上李诗诗认定的患难与共,所以每次挨打之后李诗诗都还对原身毕恭毕敬,伺候起居,这要是放在现代,简直不敢想。 “夫君,别打我了,我的嫁妆真的都卖了,你如果实在有用的话,我下午回家里,去找哥哥说一说,会借来钱的。” “不用去借了,我也没要打你,你这是干嘛。” 慕少游轻轻拍了拍李诗诗的头顶。 本是一个亲昵的动作,却让李诗诗更加恐惧。 成亲两年,夫君对他非打即骂,偶尔会花言巧语的哄骗,一般都是为了给她画饼,哄她回娘家借钱,这次又是一样的套路! “以前是我错了,诗诗,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们要自食其力,再也不让你为难了。我也不会再打你了。” 慕少游语气温和地说道。 结果慕少游的温柔没换来印象中的温柔回应,反而把李诗诗弄哭了。 李诗诗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哽咽道:“夫君,昨天你去员外府上,是不是又许了什么诺,咱们现在真的没有现钱了,上次我回家,我哥哥就告诉我,不会再给我们一个铜板了,让你凭本事去考,考不上就算,不许你搞什么歪门邪道。” 慕少游苦笑道:“诗诗,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让你去借钱,也没在外面许诺,我凭本事给你考一个看看。” 李诗诗慢慢止住了哭泣,迟疑着问道:“真的吗?” “真的。” 慕少游微笑道:“以后我一定会……”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地踹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外面套着黑色棉袄,戴着顶绒帽子的男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慕少游!欠债还钱了!” 尼玛!活生生的打脸! 慕少游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李诗诗转头看向慕少游,后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有点没想起来。 来人在院子里站定,看了一眼屋里冷笑道:“少游兄别来无恙啊,我听你们慕家村的人说你喝酒喝死了,想着要赶快过来看看,既然少游兄没事,那我就来带慕夫人回去了。” “徐正明,我夫君身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来操心!” 李诗诗挡在慕少游身前,背对着他,一副保护的姿态。 “徐正明。” 慕少游想起来了,昨晚原身在员外府上喝酒,这个徐正明接着酒劲起哄,先是夸耀慕少游的文采,让慕少游当场作诗,两人打赌,如果慕少游能技惊四座,就输给他一百两银子,如果慕少游写的诗不好,就要把李诗诗输给他。 结果原身写的诗狗屁不通,再加上众人一挤兑,喝多回家死在了家里。 “呦呵,慕夫人还这么向着少游兄呢,可惜你不知道,昨天员外府上的诗会。少游兄输了,当着左右人的面,可是把慕夫人输给我了,怎么样,慕夫人和我回去吧?” 徐正明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字据,上面有慕少游的亲自画押。 慕少游恨得牙痒痒,这边刚和李诗诗表态,原身留的坑就暴雷。 一百两银子,澜城周围民生凋零,且今年因为蝗灾,普通老百姓本就生活困苦,一个苦力一天赚个三四十文顶天了,一百两,不吃不喝攒七八年才能攒出来。 “慕夫人,在下虽然已经有两个小妾,但让你填房,总好过跟着少游兄在这吃苦受罪。” 看着眼前的字据,李诗诗泪如雨下,过去日子过得多苦,她都能坚持,但是能打赌把自己输出去,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果然,刚才她又错信了夫君。 慕少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不是自己做的孽,当即走出来,一把将李诗诗拉到自己身后,冷淡道:“拿着字据,滚出去。” “少游兄不是想赖账吧?昨天连司徒先生都在员外府,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欠债不还,恐怕以后少游兄的青云路要就此断送。” “夫君,不能赖账,你的青云路……青云路……” 李诗诗拉住慕少游的胳膊,这种时候她还在替他考虑。 慕少游心中一暖,随后轻轻拍了拍李诗诗的手,转头看向徐正明道:“字据写的清楚,要么赔你我夫人,要么我赔你一百两银子,日期是十天,你今天过来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死了?十天没到,你上门要债,你就不怕传回到昨天诗会那些人的耳朵里,断你自己的路?” “行,十天时间,我就不信你一个寒门子弟,靠着娘家帮衬的小白脸,十天能凑出来一百两。” 徐正明撕破脸,恶狠狠地说道:“小娘子,白纸黑字在这里,就算到县衙告状,我也站理,我就再等你十天,到时候,你恐怕就不是去我那吃香喝辣,而是要天天吃老爷喂你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