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小队,向左慢慢靠近,第二小队向右,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能被鬼子发现,咱们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现在。” 随着命令,两列队伍各自向着目标开始行动,虽然地上很滑,不停有人摔倒,但整个队伍的动作并不缓慢。 天上的飞鸟这两天已经被各种爆炸声吓得离家出走,没有人发现他们。 中庄蝎子沟阵地已经完全安静,昨日的炮火和狂轰滥炸好像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泥土的蚯蚓正愉快的在松软泥土里钻来窜去,显得十分兴奋。 整个阵地已经被水淹过,现在战壕里全是和着黄泥的泥水,已经不能呆人,而战壕的稀泥上同样不能呆人,走三步滑一跤,根本无法进行冲锋,完全成为防守方的靶子。 义气洋洋的关原义视中庄有囊中之物,根本不知道郝铁在他的头顶上悬了这样一个雷,这个鬼子旅团长本打算第1舰头进行第2次轰炸之后便全军突击,在最短时间内全歼蝎子沟这股顽敌。 开始打垮决死六团实在太轻松,没想到这里有一股硬茬子,到现在都没探出对手的虚实。 目标就在前方,关原义捏着战刀,心中越发的急燥。 幸好帝国海军答应帮忙,让他大大松一口气,不管前面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无法对抗钢铁。 看到轰炸如此有效,对面毫无反击之力,关原义自然升出了捡便宜的心思,知道南云忠一接着又会进行第二次轰炸,正好落得清闲,下令全军好生休息。 第4混成旅团正是最大意,十分放松的时刻,大水毫无征兆就冲了下来。 人仰马翻,就连自己这位诱团长也齐膝泡在水中,来了一个灰头土脸。 虽然人员没有什么损失,但装备和物质浸泡在水中损耗不少,气得关原义嘴里不停地“八格。” 就算没有展开调查,鬼子少将也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对手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礼物’。 水淹七军,虽然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效果,但是却能取得阻敌之效,时间拖得越久,新四军军部就会跑的越远,物资也会搬运的越多。 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匮! 暴怒的关原义在参谋,副官的反复劝说下,才将已经抽出来的指挥刀恨恨地插了回去。 前面全是水坑和泥泞,这个时侯含怒发起攻击是很不明智的,这不是一个优秀指挥官的基本素质。 这位旅团长想明白之后,甚至还五语不全地哼了几句‘樱花’,住行军床上一躺。 “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别来打扰我。” 这边鬼子少将以静制动,而那边大勇已经动了起来。 郝铁行动之前就告诉了吕子惠,一旦看到海上火起,立即给大勇发报,对关原义的混成旅团发起反击。 鬼子得到第1舰队遭袭的消息绝对会慢上不短时间,在这个时间差里,可以做很多有用的事情了。 东方钰一直积极请战,但大勇根本就不鸟他,不但让他的炮队呆在后方,那阵地比小林医生的战地医院还要靠后。 炮队是技术兵种,在部队中自觉是高手一等,平日里走起路来都是虎虎生风,现在遇上了恶仗,却躲在了最后面,这让那些不明情况的伤员们议论纷纷。 “平日里咱们节衣缩食养着他们的。” “对啊,他们就是我们养的。” “现在打仗了,却缩在最后,那些米面算是白给了。” 炮队的队员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冷言冷语,不少年轻人委屈的抹起了眼泪,平日里优越感十足,没想到现在被人这样骂,还不能还嘴。 那些性子沉稳的老队员大都沉默不语,有些心态好的只是哂然一笑,劝阻其它队员不要去作口舌之争。 打不打那是领导们决定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要做的就是将炮口擦亮,时刻准备着。 随着伤兵越来越多,大家的腔调更加激烈,鬼子的炮火十分猛烈,咱们并不是没有大炮,为撒要躲开这么远哩? 因为大伙不理解,说了来的话自然不好听。 渐渐的有些老队员也压不住火,跑去找东方钰,这才发现队长失踪了,连人都没了影。 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要不是刚刚队长跑回来,兴奋的满面红光,说大队长已经下达了参战命令,大伙一定要让队长给一个说话。 太憋屈了。 太内伤了。 不过现在有仗要打,大伙一脑门的心思早就不翼而来了。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就为了打鬼子嘛。 虽然遭遇水淹之后,路面泥泞,大炮移动起来没有平时里迅速,但是由于鬼子没有防备,按照东方钰的布置,左右两队还是很快就到达了预定目标。 郝大勇已经将部队组织完毕,准备随着炮火进行反冲锋,却接到了郝铁发来的电报。 看完电报之后,他只好恋恋不舍放下手中mp40冲锋枪,然后带上警卫员和一名眼神锐利的队员,上了一个小土丘。 在这片战场上,实在是没有太好的观察点。 郝总发来的电报上明确了部队任务,并再一次强调鬼子的航母飞机都掉在海里喂了王八,不会有一架出现在战场上。 这是一个绝美的好消息,虽然只被飞机炸了一遭,但大勇再也不想领略一次绝望的心情。 那是真正的绝望。 郝铁真可谓是天人,居然就能够将鬼子的飞机清除掉,换着自己,就是拼了老命,只怕连飞的衣角都摸不到。 郝总指出,炮队分为三组,趁着现在鬼子还不知道舰队的坏消息,没能作出针对性布署,正处于懈怠状况,狠狠的干上一架。 鬼子绝不会想到奄奄一歇的对手,还有余力作生死一搏。 想翻盘,就是现在。 东方钰的意大利炮,战场上是绝对的利器,郝铁准备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小翼翼的隐藏了这么久,小鬼子肯定料不到对面还有如此利器,意大利炮现在没有了来自空中的威胁,就好比出了笼的猛虎,口水一直在往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