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浅樱!”景明轩一声呵斥住了她,脸上生出了一抹愠意,对浅樱训斥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这是我们华兴该有的待客之道吗,还不快向白小姐道歉!” “明轩哥,你要为了这个外人训斥自家人吗?”浅樱的脸上带着委屈与不服,“这个女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让你这么护着她?” “我没错,我才不要向她道歉。你想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了,我不管你们了!” 说着,她便转过了身负着气跑了开。 “哎呀,这丫头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啊?”景明轩无可奈何,只能气恼地叹了口气,并转回了身去。 白婉瓷在一旁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浅樱离开后,她才对景明轩问:“景先生,刚刚那个姑娘是谁呀,是你的下属吗?” “唉,算是吧。”景明轩面向了她,并同她解释着:“她的名字叫孟浅樱,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我便将她收留到了家里。” “后来我接管了华兴的生意后,也把她带到了这里,和我一同做这份生意。这些年,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是我最信赖的人,平时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交给她来做。” “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她便是我身边最亲的人,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亲妹妹看待。” “我念她身世可怜,在任何事情上都没有亏待过她,也没有让她受过任何委屈。或许是因为我平时太宠着她了,免不得让她有些任性。” “白小姐,刚才的事情的确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不觉生出了一抹愧疚,并朝着白婉瓷道歉,“是我没有教导好她,让她对你这样无礼。” “但她也是为了华兴的利益着想,才会这般冒进的,并非有意冒犯你。这件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等回过头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没关系,没关系。”白婉瓷自然也不是好斤斤计较之人,连忙摆了摆手,仍然是一副爽朗的模样,“我都明白,我怎么会同她计较呢。” “我也知道她都是为了你好,才会对我有所防备的,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 “好啦,天晴了,我也该走啦!”她抬起头望了一眼,那已经雨过天晴后的天色,“我要是回去的晚了,估计那个赵姨娘又好念叨着我什么了,我就不在这里多做耽搁了。” “好的,那我送你出去。”景明轩点了点头,将白婉瓷送下了楼,并将她的那件已经晾干的外衫取出来还给了她。 “你的衣服已经晾干了,还给你,回去的路上注意避风,千万不要着了凉。” “好的。”白婉瓷结果了自己的外衫并披在了身上,看着景明轩,脸上露出了盈盈的笑意,“今天谢谢你肯收留我在这里避雨,也谢谢你肯给我演示青瓷和青花瓷的制造方法。” “虽然淋了雨,不过我今天真的很开心。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回去啦,我们改日再见啊!” “改日再见。”景明轩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并将她送了出去。 雨过天晴后的天色总是格外绚丽,此刻刚刚好是夕阳西下时分,斜阳交织着云层,落下了一道如霓虹般绚烂的霞光,映在那寒云江畔的,水天交接之处,仿佛洒落了一整个世界的曼妙与缤纷。 白婉瓷那娇小的身影欢脱地走在江桥上,与那水天相接的缱绻之景融为一体,将那曼妙汇成了人世间最绚丽的一幅风景画,化作了这凡世间的熠熠生辉。 景明轩凝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那,唇瓣不觉上扬了一个弧度,此情此景,亦如绝唱。 这一天,仍然是一个寻常的下午,白婉瓷下学后,一个人挎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却不知从哪里闯来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正从她的身后驶过。 “哎呀!”那车速极快,她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吓死我了,哪来的车呀?也不怕撞到人!”她撇了撇嘴,只当是一个游手好闲贵公子开车不注意避人,便也没有多过管,只是嘟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可哪知那车绕着她转了一周,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整个人都被困在了原地。 这分明是在故意戏耍她,白婉瓷的心中,不觉生出了一阵怒火,皱起了眉头,怒斥了一句,“谁呀?有病啊?” 那轿车围着他转了两周后,终于停了下来,将车停在了一旁的柳荫下,车门被打得开,只见从车中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 “小姐,莫要生气,同小姐开个玩笑而已。”那男子缓步朝白婉瓷走了过来。 这男人长了一副凶相,整个人都给人一种老成的油滑之感,瞧着年纪至少也得是三十往上,那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气场十足之感。 虽说他的声音还算较为温和,可这模样让人看起来便不寒而栗,连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凌厉与冷酷。 看他的模样似乎来者不善,白婉瓷不觉一阵毛骨悚然,连连退后了好几步,眼中也露出了防备之色,“你……你是谁呀,认错人了吧?” “小姐莫怕,我没有认错人。”哪怕那男子尽力做出一副温和的神色,可却仍然抵挡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凶相,他的目光在白婉瓷身上来回游走了一番,“你便是玉蘅春总经理白云生的千金,白婉瓷白小姐?” 哪知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姓名,白婉瓷的身上更多了些寒意,眼眸之中满是惊恐,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你是谁呀,你怎么知道我?” 那男子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目光仍然停在了她的身上,望着她的脸蛋与身形,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白小姐果然是貌若天仙呐。” “今日得见,才算开眼,小姐生得这般可人,便是被称作彬川第一美人,也不足为过。看来那赵氏诚不欺我。” 赵氏…… 听到了这个称呼,白婉瓷的心猛然一凛,当即便想了到,“难不成你就是陆怀远?” “白小姐果然聪慧。”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迷迷的色意,“鄙人便是股份集团的创始人陆怀远。” “不料,白小姐未曾见过鄙人,竟也能将鄙人识的出来。看来白小姐非但美丽,且向性情也聪慧于常人。” “又是她,又是她。”白婉瓷紧紧地握住袖口,恨得咬牙切齿。 当他的口中提及赵氏之时,白婉瓷便立刻想到了家中的那位赵姨娘,除了她还有谁这么舌长? 看着面前这男子的气场,想必也绝非等闲之人,除了赵姨娘一心想把自己嫁过去的富商陆怀远,还有谁没有和自己打过照面,就能够认得出来自己? 这婆娘的心思果然狡诈,上一次赵姨娘想骗自己和陆怀远见面未果,这一次不知道他又和陆怀远说了什么,让他亲自找到了自己。 想必他对自己定然有不轨之心,万一招惹上了他,只怕真的会惹来大麻烦。 白婉瓷也不敢去触怒他,只能匆匆道一句,“陆老板您好啊,我今有急事就先走了!” 说着,她便转过身,欲要匆匆跑开。 “白小姐,您先别急着走啊!”哪知她刚刚迈出不到一步,那陆怀远便立即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当陆怀远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她浑身的汗毛都炸裂了起来,整个人好似受了极大的惊恐一般,连忙甩开了他的手,退后了好几步,“你……你要做什么?” “白小姐,不要害怕。”陆怀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森森的笑容,笑容之中,带着贪婪与色欲,目光在白婉瓷的脸上上下扫视着,“鄙人与令尊是一同做过生意的,白小姐就赏个脸,允许别人带小姐上车去兜兜风吧。” “我没有兴趣,抱歉。”白婉瓷转过了头,对这个长相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不愿多看一眼,便觉着浑身不舒服,只想立刻将他摆脱,“我要回去了,你别再纠缠我了。” “白小姐,你别这样呀。”怎知,那陆怀远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鄙人好歹也是令尊与归宅赵姨娘的好友,小姐怎得如此不给面子?” 看着他这胡搅蛮缠的模样,白婉瓷心一沉,想必此人是盯上了自己,既然早到了这里来,想必便不会那样轻易放自己离开。 可是这叫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要看到他那张满脸都是横肉的脸,便会令她汗毛炸立,便是连一分一秒都不想与他多相处。 更何况,他原本就对自己怀有不轨之心,倘若自己就这样跟他去了,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只要一想着,她便不住瑟瑟发抖。 但又能怎样,如若他真是铁了心地要拦住自己,自己是没有办法能够挣扎过的,他能做的也只有大声呼救了。 可倘若她真的大声呼救,难免会惹来是非,这条街上的人大多都知道她是白家的大小姐,假若他真的这样不顾形象地呼喊出来,怕是难免会有流言蜚语传到玉蘅春,此事便更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