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泰将泗州和宿州交给南宋,便立即从睢宁撤军。 在赵泰看来,金国这次是真的快完了,而一旦金国灭亡,无险可守的睢宁,肯定无法长期坚持。 虽说赵泰将宿、泗献给南宋,把宋军引入中原,但是赵泰对南宋军队,并没有绝对的信心。 若是南宋不能夺取中原,恢复关河防线,那么中原就会成为蒙宋之间拉锯的战场。 在乱世,什么地方的百姓最惨,不是敌占区的百姓,而是两军反复拉锯之处的百姓,生活最为凄惨。 因此赵泰下令,睢宁的军民向山东转移。 在赵泰把重心移动到山东时,窝阔台的大军,已经抵达黄河北岸的大名府。 开封城内,金国皇帝完颜守绪得知消息,立刻派遣快马四出,向各节度使求援,要求各镇准备支援。 因为蒙军骑兵破坏豫东,导致开封附近生产被破坏,开封没有资源,养活太多军队。 金国朝廷只能让一部分军队,镇守于外,去远处就食。 现在蒙军将要攻击开封,金国朝廷便急忙召集外面的人马,回到开封。 距离开封较近的完颜合达,立刻率兵入城,不过武仙和赵泰却都没有派兵去开封。 对此,赵泰给出了自己的说法,若是金军主力全部进入开封,指定被蒙军困死,必须留几部人马在外围。 这样既能牵制蒙军,使其无法全力攻城,还能不断袭击蒙军,寻找获胜的机会。 蒙军攻破潼关,占据洛阳后,金国的关河防线已经失效,金军便废弃了关河防线。 蒙古兵临黄河,由于速不台率领骑兵在南岸活动,开封的金兵也不敢出城阻击蒙军过河,只能躲在城内,看着蒙军主力搭建浮桥,轻易便渡过黄河。 这次为了攻破开封,窝阔台除了出动蒙古本部外,还调集了大批汉军、契丹军的精锐。 蒙古帝国同草原上曾经兴起的匈奴、突厥一样,人口无法与中原王朝相比,统一草原之后,本部人口最多一百万,本部精锐最多也就二十多万。 单凭这点本族的兵力,蒙古帝国是很难灭夏亡金,更别说横扫西亚、中亚、东欧,占据中原,灭亡南宋。 蒙古帝国为了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采取“以敌制敌”的策略,他们收编其他民族的军队为仆从军,协助蒙军作战和统治地方,才得以维持庞大的帝国。 在西域蒙古收编了一些色目人,在北方地区,蒙古帝国则收编了大批汉族和契丹人的武装,封他们的首领为世袭罔替万户侯。 这些万户世侯,依附于蒙古帝国,蒙古人给他们爵位,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他们则承担协助蒙军作战,为蒙军提供钱粮,管理人口和地方的责任。 他们管理辖区内的军事、财政、人口、司法,等于是唐朝时期的藩镇。 此时在河北、山东、山西、关中,效忠于蒙古汉人世侯,大大小小有近百家。 他们小的据有一州一县之地,大的则跨州连郡,控制好几个州的地盘,其中占地二三千里,领兵数万,名声最响的有六家。 他们是真定史氏、顺天张氏、东平严氏、益都李氏、西京刘氏、巩昌汪氏。 这六大世侯,时人称为:大藩。 这些藩镇实力强大,不过距离建国,还是差了点火候,便只能选择依靠蒙古。 这次出征,窝阔台出动本族人马近十万,草原上精锐,为之一空。 此外还调集河北、山西等地汉军世侯刘黑马、董俊、郭德海等大小世侯三十余家,以及契丹世侯萧重喜、塔不已儿、石抹查剌等部,合计出动大军二十五万,鼓噪喧天地往开封推进。 要说开封城内,虽然有几十万女真人,但是真正的精锐没多少,完全无需如此兴师动众。 这次窝阔台几乎倾国而来,乃是他的谋士杨惟中认为,此战不只灭金,更是与南宋争夺中原。 若是只对付金国,不需要这么多兵马。 窝阔台调集如此多的兵马,主要不是为了对付金国,而是在背后支持金国的南宋。 在三峰山之战后,金国精锐尽失,蒙古本来能够轻易灭金,可是谁知赵泰说动南宋支援金国,给了金国不少援助。 这使得本来没气的金国,竟然又被南宋给奶活了。 这一年多来,金国不仅顶住了蒙古的攻击,甚至还打了个徐州大捷,杀死窝阔台之子阔端,灭了四万多蒙军。 这让窝阔台十分恼火,心里记恨着在背后支持金国,给蒙古放血的南宋。 窝阔台在得知南宋通过赵泰,给开封输送钱粮,又想借助金国来消耗蒙古后,便找来属下商议。 窝阔台收养的汉人义子杨惟中,便认为南宋极有可能,会在蒙军攻打开封不下,大军疲惫时忽然出兵,所以窝阔台带足了人马。 九月中旬,窝阔台抽调的人马,陆续抵达黄河北岸,蒙军前锋石抹查剌所率契丹黑军首先自延津渡河,进抵开封北郊。 去岁年底,蒙军破关河防线后,金国朝廷就开始加固开封城防。 契丹黑军,战斗力极强,不逊色于蒙古本部,他们追随蒙古攻城略地,见识的大城也不少,可看见汴京城墙之高,护城河之广,还是被眼前的庞然大物所震撼。 契丹黑军绕城而走,在南郊与速不台会师,彻底切断了金国各镇向开封运输物资和援兵的通道。 在截断开封从外部活动支援的通道后,几十万女真人困守开封,只会坐吃山空,蒙军已经基本锁定了胜局。 时间到九月底十月初,十拿九稳的窝阔台,才令北岸蒙军陆续过河,各路人马将开封团团围住。 这时在开封城外,头戴尖顶毡帽的窝阔台,骑着战马,挎着弯刀,领着近千骑兵,来到开封城下,远眺开封城,窥视着城防。 这是窝阔台第三次兵临开封,有道是事不过三,窝阔台总结前面的教训,这次一定拿下开封。 他控制着胯下战马,看了城墙一阵,笑道:“看情形,开封的防御比前两次来时,更加严密了一些。”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