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丹虽然没有参战,但他就剩一百来人。 当乌巴溃退,他哪怕第一时间就逃离,也慢了几步。 麦西亚人的军队早就等着。 维京人来时沿着约克郡,退时却四散五分。 进入奥兰领地的那支使者队伍,下场最惨。 他们被抢光之后,受到奥兰命令影响,首级全成换赏证明。 奥兰带着乌巴回去后,隔天早上,就在君临广场,众目睽睽下,把埃拉王火化。 还开放民众瞻仰他的残体。 与会的百花跟野猪两人,十分尴尬。 正是两人昨晨把国王给杀害。 “陛下啊!您怎么就离我们而去,我还有诸多不足,需要您的教悔……” 奥兰开始演。 身旁的贞德没有刺王杀驾,她念的也很卖力,“我们当赞美陛下,传扬他的名,当在万民中述说他的作为。唱诗歌与他,谈论他一切伟大!” 奥兰很累,他需要休息,再加大力度。 “陛下啊。” 一哭二闹三晕死。 “阁下晕了!” 人的情绪一但受外在渲染,就会非常受牵动。 民众看奥兰这么上头,一时间,也把埃拉王看得非常伟大,啜泣起来。 似圣人离世,天塌地陷。 而奥兰被抬入君临的贵族宅邸后,把眼泪(水)擦干。 这么多俘虏要处置, 这么多人要医治, 这么多人要封赏。 刚才砸烂乌巴的手,清醒之后,奥兰知道失态。 但真过瘾。 他把心中那口恶气都出了。 只不过对哈夫丹就不能这么干。 废掉乌巴,那就转头跟哈夫丹友善。 不久后,有骑士来找奥兰说,“王女殿下要见阁下。” “带进来。” 现在的王女就剩下佩帕,米亚跟妻子则在外地庄园。 进入屋中的除了全身是伤的佩帕,还有亚历克斯。 佩帕简单点头,后者则马上跪下。 他的手还在发抖,今日的变乱,把出身记忆又唤醒,他不是正义骑士,只是投机取巧的盗贼。 “圣骨骑士。” “阁下,那是伪王给我的名字头衔,我并不喜欢,希望您能赐名给我。” “你怎么胡说呢,埃拉陛下刚刚为国家捐躯啊!” 现在佩帕活下来,不再需要亚历克斯的保护,入屋前,她告诉后者,等下想活命要一口咬死埃拉是伪王。 而如果亚历克斯真这么干,就是把命送给奥兰。 你这小子为什么说埃拉是伪王? 你知道本伯的秘密? 你为了活命,连提拔过你的主君都污辱! 这是奥兰现在的想法。 他重视忠诚远超能力。 刚才的话出口,亚历克斯自掘坟墓。 不过奥兰才发怒过,现在不怎么想杀人。 他看了佩帕一眼,说道,“宽恕可以收获仁德,本伯以和为贵,你的新封地在丹堡附近,我分一块地给你,你带着圣骨骑士去吧,种植花草,开垦田地,等到来年,就富裕了。” 昨夜战乱,这群被策反的骑士们,有些人调转枪头对抗维京人。 奥兰打算宽恕他们。 不过佩帕不这么想,其他人怎么样她不管,亚历克斯是埃拉提拔起来的, 并不忠于奥兰,奥兰把这种人赏给自己,说不定是试探呢? 她现在不是王女了,是一个贵族,贵族要谨慎小心,才能保全家门。 奥兰不知佩帕内心这么丰富, 不自觉自己给属从压力太大。 佩帕看了亚历克斯一演,内心决定,等到领地就把这人毒死,再跟奥兰报告,意外去世就行。 “既然阁下宽恕你,你就跟我走吧,亚历克斯。” “多谢阁下跟殿下。”亚历克斯马上退出去。 他正庆幸着死里逃生,浑然不知,死神命运未曾改变。 他杀害骑士,夺人性命,盗走英勇贵族的尸骨,过上受人尊敬的日子。 而这要还的。 两个月后,佩帕命他对领地工人监工时,把他灌醉,随后丢入粪坑中。 又加入泥灰搅拌。 等他醒时,已经深陷粪淖。 佩帕恨他多次漠视埃拉对自己的暴行, 狗屁圣骨骑士,拿几根死人遗骨过来王国,就成贵族? 佩帕学着奥兰,将亚历克斯活埋,并立下墓碑。 对外则说,这小子污辱农女,最后在方便时被偷袭,从而跌落粪坑死去。 无比离谱的死法。 王国之中,关于他的神圣记录,都于之后被清除。 盗贼身份被重提起。 “死于粪坑的盗贼”,这让他成为后世一些骑士的反派人物。 …… 哈夫丹受到多次追击,最终只能把人数分散逃离, 否则这么多人,难以隐秘行踪。 可到奥兰杀王的第六天,哈夫丹还是被卡塔纳的骑手队伍,及唐尼的王国军给发现。 他们在东盎格利亚的一处山谷村落中被找到。 奥兰的疯狂举止还没传到哈夫丹耳中。 打滚几十年,从拉格那之子到成为丹麦国王。 他也不愿这么死去。 对峙后,眼见破围无望,便开始谈条件。 哈夫丹没有跳山,谈妥后就交出武器,成为奥兰客人。 这时已经收到消息,但是慢了一步的剑桥郡长安哈尔,克洛希也到场。 可只能眼睁睁看着奥兰的人马带走哈夫丹。 他想当麦西亚王,做梦都想。 但维京人最近作战的势头,又被压下来。 他开始考虑是否要跟拉格那继续合作…… 哈夫丹被安全甚至和善的送回约克郡。 奥兰收到消息后,本来车队已经在前往卡来尔郡,去见女卷的路上。 听到这事,他迟疑了会,改往约克郡。 他以胜利者姿态,骑马到来。 接待的贵族跟民众,呼喊他的大名。 奥兰装出伤心样子,对众人说,“伟大的国王死于这些小人手中,这是我身为宫相的无能,但我会好好辅左王子,我会让诺森布里亚,重现先王时期的荣光。” 可这群贵族跟民众没文化, 他们不知道“上位者”口号喊的越响,表示越不想干这事。 这两者是反比关系。 而当奥兰把哈夫丹带回君临,并让他看见乌巴时,后者心口狂跳。 奥兰把乌巴双手废了,而且不是砍掉。 砍掉的手,如果从手腕利落断去,那只有一道切口。 若从五指斩去,那也不会这么难看。 可是乌巴的双手,变成手腕上有个圆球,上面有没碎散的指节。 总之非常怪异难看。 “我早说了,他很安全。” 奥兰让哈夫丹见过乌巴之后,便让人带下去,剩下两人会谈。 “就剩下我们两人了,我亲爱的兄弟,哈夫丹王。” “你叫我什么?” “我们不是谈好要交贡金吗?还要娶你的姐妹,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是兄弟吗?” “奥兰,听说你跟维京人的仇恨之火,就是把亨伯河的水抽干,也浇不灭。” “仇恨让人失去理智,和平能从我们这代干起,不好吗?” 哈夫丹沉默,他不懂奥兰想什么,但知道这很危险。 “我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奥兰喊来人送上羊排,切割后,避免沾手,用特制的“银快”夹起肉块入口。 这种古怪吃法,整个英格兰独一份。 “打仗好吗?这不好! 你们带两条龙船,每一条塞个三十人,一路从丹麦来到英格兰,能抢多少? 能抢到什么时候? 我支持你继承拉格那王的版图,你则支持我当英格兰王, 凭你的军力,人望,我的财富,新教,整个北海以后都是我们的。 北,海,帝,国!” 奥兰把最后四个字,慢慢念出。 “很诱人,奥兰。” “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去抢法兰克,把查理曼家族的女卷塞到你我的宫殿,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有对罗马的宣称?” 奥兰的话,比拉格那都疯。 “你是盎萨贵族,在英格兰高贵,却也是罗马人眼中的蛮族,你这混蛋想当罗马皇帝,这就跟男人生孩子一样离谱。” 哈夫丹眼泪都要笑出来,接着痛饮一杯面前麦酒,用手扒起肉块。 好笑? 君士坦丁是罗马,意大利是罗马,法兰克也是罗马, 怎么我“大不列颠”就不能是罗马? 奥兰又要了一块羊排,慢条斯理的吃着,“我当不列颠及罗马皇帝,你当北海与罗斯皇帝。” 这是个疯子跟野心家出头的时代。 奥兰眼神坚定,又重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