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会试殿试都考得好,不需要常州府发奖状了,应天府自然会有嘉奖。 中了状元还可以立牌坊。 那就更加威武了。 各位知县都望向常州知府。 孙用现在被朱柏盯着,只能说:“只要各位把县学开起来。奖状奖杯什么的都好办。” 朱柏指了指涂牙长:“本王会叫涂牙长关注着这件事的。趁着如今才二月,各位还是赶紧去办这件事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各位也可以直接找涂牙长,叫他告诉我。” 知县们如今得了孙大人和朱柏的许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纷纷起身作揖:“微臣,这就去办。” 朱柏等知县们走了,才对涂牙长和孙用说:“本王明日启程去苏州。这个疏通运河和县学开办的事情,就有劳涂牙长和孙大人帮忙监督。” 监督商户和知县的同时,其实最主要让他们相互监督。 朱柏对孙用说:“孙大人,这个河道,本王可以出银子,想办法叫人疏通。常州城的排水沟外面的河渠,就只能你自己叫人去弄了。还有本王叫官牙司给你银子,朝廷让你搞民宅勘定,办新房契,是让你用来改善整个常州,包括常州城和四个有独立县城的县。” 按朱柏刚才说的哪几项,常州知府应该是很肥的。 虽然是合法收入,可是孙用不能全部中饱私囊。 刚才他看了,也就是那个驻地也在常州城的武进县知县稍微富裕些。 虽然不排除其他县官故意装穷的嫌疑。 孙用自然明白朱柏的意思,红了脸作揖:“微臣谨记在心,立刻去办。” ----- 王千户听说朱柏要去苏州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朱柏就是个易燃易爆品。他在这里,他自己不安全,别人也危险。 常州到苏州都是大路,无锡县城在中间,所以官牙局就在城里设了个驿站。 昨日已经叫无锡县知县去谈过话,朱柏下午到了无锡便专心吃吃逛逛号称吴文化发源地的无锡。 别的不说,无锡的米酒和酱排骨真是不错。 朱柏一边啃排骨,一边喝米酒,忘了自己的身板只有那么点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眼前一黑,断了片。 次日他睁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脑子还有些糊涂,喃喃自语:“我这是在哪里?” 富贵小声在门外说:“殿下可是醒了?” 朱柏回答:“嗯。我这是怎么了?” 富贵推门进来,说:“昨夜殿下喝了几杯,醉了。奴才看殿下睡得那么熟,不敢打搅您。” 朱柏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富贵:“巳时末了。” 朱柏:“赶紧,赶紧出发,去苏州。” 驿站站长见朱柏下来,忙说:“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再多住一天,明早再走。” 朱柏嘻嘻一笑:“不住了,本王玩够了,要赶着去下一个点玩。” 驿站站长欲言又止。 朱柏歪头看着他:“有话就说,本王恕你无罪。” 本来老朱最忌讳说什么怪力乱神。 可是多亏了朱柏,官牙局,官牙驿站这么多人才有了个好营生。 所以不管是驿站还是官牙局都比别人要更紧张朱柏的安危。 所以驿站站长壮着胆子,说:“殿下,听说苏州城外最近闹鬼,那鬼厉害得很,连箭都射不到。已经有几十个商客遭了殃。殿下执意要今日走也不怕,路上稍微快些,尽量在天黑前进城。” 朱柏一听兴奋起来:“闹鬼?哪儿哪儿?” 没想到出来玩一趟,还有这等精彩节目附送。 之前去鬼屋,那些鬼都太敷衍,不好玩。 张玉和富贵一起在朱柏后面对着站长拼命摆手。 驿站站长会意,说:“也没什么,就是几个商客,瞎说。殿下路上多保重。” 朱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驿站经营得不错。回来的时候,本王再来看你。” 富贵等朱柏出去了,小声问驿站站长:“是什么鬼。” 驿站站长含含糊糊地说:“我也没见过,反正听说要是遇见了,扔些钱财给它,它就不追了。” ----- 朱柏走走停停,这里看看,那里站站,还绕着阳澄湖越走越远。 大家心里都嘀咕:“这小王爷莫非在拖延时间,特地想去要撞上那鬼?” 他们心里着急却不敢催促,只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鬼也不是随便哪里都有,他这般特地去撞,也未必碰得上。 张玉看这样子,天黑前肯定是到不了苏州了,于是忙叫一个士兵拿了他的牙牌先快马加鞭去报苏州守备。 等下他们到了城门口才叫得开门。 果然,离苏州城还有十多里路的时候,天就全黑了。 张玉叫大家点了火把。 这火把是用布条浸透之前朱柏买的石油做的。 虽然烟有点重,还是挺耐用的。 特别是在天气潮湿的室外,就显示出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性。 走进一处竹林,此时月亮还没出来,却有夜鸟在林子深处嚎叫。 虽然是三月的天却依旧觉得凉意透骨。 这些上过战场的人,竟然不由得个个寒毛倒竖,叫苦不迭:“要死了,不会真叫这小王爷撞上了吧……” 富贵原就比这里所有人都阳气弱些,这会儿越发战战兢兢,靠着朱柏说:“殿下,别怕有我在。” 朱柏暗暗好笑:我一个无神论者,我怕个鸟。 要真有鬼出来,我还要跟它好好讨论一下:在明朝做鬼和现代做鬼有什么不同。 隐隐约约竹林后似乎有坟墓。 朱柏指着那边,说:“诶嘿。这里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墓,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的。”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起,吹得火把呼呼作响。 众人不由自主停了脚步。 风停后,火焰又竖了起来,燃得更旺。 然后又是一阵阴风起,呼呼的,还带着冰冷的水气。 一阵冷风还有可能是碰巧。 一阵接一阵的阴风,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了。 照以往的剧情,应该灯笼火把全灭,然后幽幽叹息声或哭声惨叫声响起。 可惜,这火把是浸了石油的,风吹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