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川坦然一笑,“变变总是好的,不是吗?” 白悠想了想,很是赞同,“倒也是。” “你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吗?我只诊了个大概。”慕容川话题一转,回到了白悠的身上。 白悠一脸不在意,只依旧随意躺着。 “医者不自医,再说,你没诊明白,要么就是没事,要么就是大事。” 慕容川看着白悠无所谓的样子,很是无语,“我先给你开服药,主调理,有益无害……不过你这副模样,倒显得我急躁得很,真不知是谁有毛病。” 白悠又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一阵胸闷,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慕容川看白悠状况有异,不由急了。 “没事。”白悠摆摆手,那难受的劲来的突然,去得更是快,玩儿似的。 “真没事?” “真没事。” 慕容川看白悠又是一脸笑,不由气闷,果真急得都是他,他怎么有种自己在当人母的错觉。 慕容川满头黑线。 “对了,你何时打算去找喻翎珏?” “……” “怎么,没想好?” “七皇子自己的毛病都还没好,就急着操心别人的了?”慕容川气闷,语气明显不快。 “这不是担心神医吗?哈哈哈……” 慕容川已经不想搭理白悠了,他起身抚平微皱的衣衫,道,“七皇子现在的精神似乎很好,那我便也不在这里留着了,劳烦替我安排个房间,若有事还请七皇子派人通知我一声。” 说罢便真的离开了,白悠一脸好笑,看来这位神医是还没想好如何回去,打算赖在自己府上了? 白悠轻摇了摇头,算了,自己弄的烂摊子,得自己担着。 “来人。” 门外守着的二人见慕容川快步离开,两人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已经没了踪影,这会儿听得白悠叫人,连忙进了屋。 白悠看了眼进来两人,有气无力的道,“聂清,你去给慕容神医找个房间,让他住下。” “可主子您……” “我无事,去吧。” 聂清虽然想多问两句,可白悠显然不愿说,他也只得遵照白悠吩咐,退下了。 “七殿下。” “通知摄政王了吗?”白悠对苏昇问道,她一醒便让苏昇去摄政王府传了信。 “已然告知,只是您这身子,不知到底是何缘由。” 白悠手撑着床沿,想起身,苏昇见状连忙过来扶着她,把软枕垫在白悠腰后。 “我的身子没有大碍,休息休息便好了。而且那慕容川可是个神医,有他在,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昇想了想也是,“那慕容川的名号我也曾听说过,医术奇高,可传言却说他骄纵非常,难以近人。” 白悠笑了,“他确实骄纵跋扈,不过那应该只会是以前了吧。” 苏昇虽然听了也不是很清楚,却也不多问。见白悠面有倦意,便打算悄声出去。 “苏昇。”白悠浑身乏力,不知怎的,讲了两句话,她居然就累了,困得不行,“看见我床头的袋子了吗?里面有安神香,点一根。” “是。”苏昇按白悠所说,看向她床头的木桌,上面果然有个袋子,他走过去,拿了一根,点了插在炉中。 白悠已然昏睡,他便悄悄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睡了?”苏昇把门关上,刚要回头,被这冷不丁的询问吓了一跳。 “你……你……慕容神医?!” 慕容川不知何时回来了,悄无声息站在那里,像个魂魄一样,悄无声息,将苏昇被惊得不轻。 “你叫什么?” “……在下苏昇,是府里的管家。”苏昇很快镇定下来,恭敬的回道。 “苏管家,把药熬了,放凉之后等他醒了让他喝下,他或许会多睡一会儿,不必担心,到时候顺便通知我一声。” 慕容川拿出一张他刚刚开的药方,递给苏昇。 苏昇忙接过了,稍加思索,又道,“多谢神医,敢问神医,我家殿下可有大碍?” 慕容川叹了口气,“放心吧,无碍。” 这……苏昇看了看慕容川的神色,无碍他叹气干嘛?不过,想来这神医既然说了无碍,那么,应当也确实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慕容川说完就走了,苏昇把那方子来回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 他唤了个小厮过来,“在门外看着,若七皇子有什么异常,立马将慕容神医叫来。” “是。” 小厮垂首答道。 苏昇这便出了门。 在药铺里确认了药方里的所以药各自无碍,也不会有什么冲撞之后,苏昇回了府,等着白悠醒来。 然而这回,白悠睡得着实有点久,待到第三日下午才醒,把府里几人急得够呛。 慕容川虽然心里有点数,可也没想到白悠睡了这么久。 这日白悠转醒,见屋里没人,便自己起了。 说来奇怪,白悠这醒了就发现自己什么事都没了,浑身轻松。她下床跳了跳,发现真的没事了。 “怎么回事?”白悠心中疑惑,却也没再多想。 刚想走出去,门却开了。 一小丫鬟抬着水盆进来,似是准备给白悠擦脸。 小丫鬟进屋看见白悠生龙活虎的站在那,不由愣了会儿。 …… “七皇子醒了,七皇子醒了!” 那丫鬟反应过来之后,便又端着水盆一路喊着跑了。 白悠:“……” 要这么兴奋吗?都不等她说句话的吗? 白悠无奈摇头,不管她,自顾出了屋。 那丫鬟跑得急,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有些害怕。 白悠也不知道原本为了不让人来烦她而施的小手段,如何就口口相传成了可怖的杀人事件。 其实白悠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冷血意味,偶尔笑了,即便笑得温良,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白悠在府里转了一小会儿,聂清和慕容川便找来了。 慕容川上下打量了下,“七皇子精神看起来很不错?” 白悠点点头,“醒来浑身轻松,什么事都没有了。对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我睡了这么久!”白悠有些惊讶,居然睡了三天! “不然呢?我还以为七皇子和周公交上朋友,舍不得回来了。” 白悠一听这话,颇觉有些新奇,她像看奇异物种一样看着慕容川,倒叫慕容川有些不自在。 “七皇子这又是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没想到慕容神医居然也会这般玩笑,我以为慕容神医除了嚣张跋扈便什么也不会了,哈哈哈。” 慕容川懒得搭理白悠,可又不能不理,“看七皇子这副模样是果真无事了,还有心思嘲笑别人……我替你把个脉。” 白悠这回倒是不多嘴了,伸出左手让慕容川看诊。看聂清站在一旁,随口问道,“府中这两日可有事发生?” 聂清上前道,“这两日并无事,只不过刚刚大皇子来了,非要见你,苏管家正在前厅周旋。” 大皇子?白骐? “知道了,你且先去告诉他,说我马上就到。” “是。” 见聂清退下了,白悠又问慕容川,“怎么?诊出个什么来了?” 一贯的散漫。 “……七皇子这副样子,倒真像是置生死于外的隐士高人了。”慕容川又忍不住道,不过嘲讽归嘲讽,嘲讽完了他一脸正色道,“你这脉象果真奇怪。你睡着这几日我都曾替你把脉施针,今早还是断脉之象,可如今,你这一觉醒来已然毫无异常。” “断脉之象?”白悠皱眉,转而又松了,换上了以往的满不在意。 慕容川注意着白悠的反应,这样就完事了?那可是断脉!将死之人才有的脉象! 唉,果然操心的就他自己。 “七皇子现在有事要忙,我便先回了。” “怎么?慕容神医不替我想想办法吗?”白悠一脸找打的笑,明明是求人的话,她却说的让人牙痒痒。 慕容川深吸了口气,“七皇子好得很,何须我操心。” 说罢用力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白悠失笑,这是气着了不成?喻翎珏的这个神医丢了那副趾高气扬,居然是这么个模样。 白悠笑得开怀,可笑完了她也没忘了还有个大皇子要解决。 她慢慢踱步回了房,挑了件月牙白的衣裳,这个颜色她很少穿,可今日她打算演个戏,这个颜色,很衬。不过也不算是演戏,她就是病着,不是吗? 大厅里,苏昇在一旁候着,而大皇子白骐不耐的在厅中走来走去,很是急躁的模样。 “老七到底什么时候来?本皇子可是在此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大皇子若是有急事要办,老奴可先代您转告七皇子。”苏昇在一旁道。 他声音沉稳有力,不卑不亢,却也含了略微的恭敬与歉意,让白骐听了也不好发火。 他烦躁的摆了摆手,“罢了,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白骐回到桌旁坐好,眼中满是不耐,不过想着齐云儿的话,他又有些得意兴奋。 多等一会儿就多等一会,他不在乎了。 齐云儿是齐肆的妹妹,不久前“机缘巧合”被在酒楼饮酒的大皇子救了,收回府中,白骐那日本就是因着白悠的事怒气难平,才会去酒楼纵酒,齐云儿听了他的烦忧,便替他出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