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官兵们不顾死活,拼命地往前冲,眼看着就要冲入果军的阵地了。 果军手中的弹药已经不多了,他们开始上刺刀,准备与日军展开白刃格斗。 李振东看到这种情形,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如果论拼刺刀,根本不是鬼子的对手,而且鬼子的兵力众多,果军官兵们一定会吃大亏的,搞不好这一次就全军覆灭了。 他望向天空,期盼着游击队的空军赶紧过来。 正在这时,他似乎看到了天边出现了一些小黑点。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结果发现是真的,接着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果军的官兵们也都看到了天上的飞机,他们知道自己的援军到了,再也用不着节约弹药,于是就把仅剩的弹药朝着日军打了过去。 果军官兵们的火力突然加强,消灭了很多冲到阵地前沿的日军官兵,使日军的攻势受挫,进攻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游击队的空军很快就飞了过来,他们知道守在桥头的是自己人,他们对面的自然就是日军,朝着他们扔下了航空炸弹。 日军所在的位置是空旷平坦的地带,根本就无处躲藏,航空炸弹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日军的官兵们被炸得雪肉横飞。他们再也顾不上向敌军的阵地发起进攻了,四散而逃,希望能躲过敌军恐怖的轰炸。 游击队的空军首先轰炸了正在向果军阵地进攻的日军,看到他们被炸散了,接着就轰炸日军的阵地。在日军的阵地上,有集结在一起的日军部队,有他们的炮兵阵地和辎重。在游击队空军的轰炸下,被炸得一片狼藉,损失惨重,根本就没有能力继续发动进攻。 正在这时,从大桥南面支援过来的400名马武山游击队的队员,看到日军被炸得溃不成军,他们直接就向日军发起了反冲锋。 果军的官兵们对于马武山游击队的空军对敌人的轰炸,正看着过瘾,他们拍手叫好。看到游击队的官兵们冲了出去,他们也纷纷跳出了战壕,跟随着游击队员们向敌军发起了勐攻。 日军本来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那些侥幸活着的,看到敌军冲了过来,一个个抱头鼠窜,很快在果军部队阵地的前面,没有了日军的踪迹。 赶跑了日军之后,游击队的空军开始空投物资。 无数的降落伞带着硕大的箱子从天而降,果军纷纷围了上去。打开了箱子之后,看到里面除了给他们补充的弹药之外,还有医药等物资,最让他们兴奋的是箱子里面竟然还有很多还在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大饼,还有已经切好的咸菜。官兵们早已经饿坏了,纷纷围着那些大饼哄抢了起来。 在大桥的南边,游击队的空军也向徐大龙等人投放了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 徐大龙给飞机上的鲍伯发去了电报,鲍伯说他们回去以后立刻加油装弹,随时准备再次前来支援作战。 李振东看到自己的部队得到了补充,心里踏实了下来。他就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了98军的军长,以及中条山指挥部的付将军。 付将军正在赶往前线,他十分担心徐大龙和李振东等人的安全。这一次他的心里压力很大,他制定了这个作战计划,派徐大龙和李振东他们深入敌后去冒险,如果真的把他们断送在这里,付将军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他不停地催促司机加快前进速度。 正在这时,车载电台接收到了李振东发来的电报。看完了电报之后,付将军的心里踏实了一些。 不久以后车载电台再次收到电报,这一次却是坏消息,电报是在前线的二十八军军长发来的,说他们的背后突然出现了日军的增援部队。如今他们腹背受敌,不得不分兵去抵御敌军的援军,情况十分危急,因此向付将军请示,希望能够结束这场战役,将部队退回中条山。 付将军感到十分纳闷,他不清楚日军这是从哪里突然出来的援军。他给第28军发去了电报,要求他们尽快查明这股日军番号以及兵力情况。 这股日军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110师团长接到了筱冢义男的命令之后,一面组建快速机动部队坐火车赶往战场,一面命令驻在那一带的日军铁路守备队一个步兵大队,以及当地的一部分伪军,率先赶往凉州河大桥方向,对果军部队的后方发起了攻击。 日军有一点是十分厉害的,那就是他们的心齐,一旦某一支日军的部队遭遇了围攻,周围所有的日军部队都会拼命地前去救援。 日军的铁路守备队的装备,比起守备部队还要差一些,但是他们仍然不顾伤亡,向果军的部队发起了攻击。 果军的部队一时弄不清楚敌军到底来了多少,因此官兵们心理上都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遭遇攻击的第28军的部队看到一时之间无法突破日军第37师团的防御阵地,如今腹背受敌,担心自己的后路被切断,首先就萌生了退意。 他们给付将军发来了电报,要求结束这场战役,退回原防区。 付将军当然不同意他这么做,他发电报过去,严厉地斥责了第28军的军长,说如果他擅自更改战役部署,会受到军法的严厉惩处。 可是付将军也知道第28军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自己的命令未必管用,因此他决定亲自前往28军进行现场督战,务必要求他们按照原定的战役部署,继续向日军第37师团发动进攻。 围绕着凉州河大桥的战斗仍然在继续进行着,守桥的官兵们又打退了日军的两次进攻。 天终于黑了下来,然而守桥的官兵们却更加紧张了。在白天,守桥的官兵们可以利用地理上的优势,将日军阻挡在开阔地带。 可是到了夜间,万一日军摸上来,黑灯瞎火的,守军要想发扬火力很难做到。日军的人数毕竟很多,一旦突破了守军的阵地,双方短兵相接,白刃格斗,果军的部队也包括马武山游击队的官兵们都不是日军的对手。 徐大龙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为了防备日军偷袭,需要在阵地的前沿有照明。他考虑再三,决定将一部分摩托车和坦克、装甲车上的汽油抽出来,又从周围砍伐了一些灌木捆扎在一起,用敌军废弃的破旧军装撕成布条捆在上面,蘸上汽油做成了火把,然后扔到阵地的前沿。 在夜间投掷火把极其危险,手持火把的官兵们要想将火把扔到阵地的前沿,需要有点火、然后投掷的过程,在此期间,他们就成了日军的活靶子。 很多的官兵为了投掷火把被日军狙杀杀,尽管如此,官兵们仍然不顾危险,冒死向前投掷火把。 火把不断地散落在阵地的前沿,前方能见度大大地提升了,日军要想进行偷袭也很难做到。 晚上11:45。日军又向大桥的方向发动了一次进攻,果军的官兵们得到了武器弹药的补充,并不担心弹药的消耗,他们朝着能看到的日军勐烈开火,对于看不到的地方,也用机枪火力进行了封锁,终于又打退了日军的这一次进攻。 日军看到夜间突袭也很难得手,敌军的火力勐烈,而他们看不到守军阵地上的情况,上去是白白送死,于是也就停止了进攻。 付将军来到了第28军的军部,亲自在这里督战。 第28军打退了日军铁路守备队的进攻,发现日军的兵力并不多,因此他们的情绪也稳定下来。 果军的部队不擅长夜战,付将军命令各军暂时停止进攻,等到天亮之后,再继续向日军发起攻击。 在大桥的南面,从桑城方向开过来的果军第72军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也没有突破日军守备第33师团的防御阵地,他们也暂时停止了进攻。 徐大龙等人击溃了前来围攻大桥的守备第33师团的一部,他们也暂时转入了休整。 他在等待马武山军分区的援军,然后配合中条山指挥部的果军部队一举打垮日军的第37师团。 夜深了,除了担任警戒的游击队员之外,其余的官兵们都在野外酣然入睡。此时正值春夏之交,野外的气温还很低,尤其是来自凉州河谷潮湿的凉风,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为了不暴露目标,不能生火,因此官兵们只能在凉风中苦熬。 徐大龙精力十分旺盛,他小憩了一会,去各处巡视。他沿着游击队临时的宿营地周围转了一圈,看望了那些正在坚守岗位的哨兵们,关切地询问他们的身体情况。 哨兵们看到大队长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前来关心、问候他们,都很感动,他们都说自己年轻力壮,身体上顶得住,劝徐大龙赶紧回去休息。 徐大龙对于战士们高度的责任感十分满意,然后就回到了临时指挥部。 他在一辆装甲车的旁边坐了下来。装甲车里面能够遮风挡雨,相对要舒适,可是徐大龙作为指挥员要以身作则,做战士们的表率,因此他同样跟战士们一样,暴露在凉风当中。 徐大龙坐在那里默默地思考着明天的战事,渐渐的,倦意袭来,他也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接着身上就感到一阵温暖。他睁眼一看,就看到了林雪莹笑盈盈地站在他的身旁,将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大龙看到林雪莹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在凉风中瑟瑟发抖,很显然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林雪莹从身上脱下来的。 徐大龙赶忙要拿起来还给林雪莹,却被林雪莹制止了。林雪莹压低嗓音,温柔地说道:“大龙哥,我在装甲车里面很暖和的。你就披上吧,好歹能遮一点寒。” 徐大龙不忍心拂她的好意,说道:“好,谢谢你了。外面太凉了,赶紧到车里面去吧。” 林雪莹冲着徐大龙嫣然一笑,然后就返回了车里。 徐大龙和林雪莹的对话声音尽管十分微小,然而,还是惊动了在一旁的孙德胜。 看到林雪莹回到了装甲车里,他笑着说道:“大队长,林主任对你真好。人长得俊,有学问,哪儿都挺好,你可别辜负了人家。赵郑伟还问俺呢,你到底对人家林主任是个啥意思?” 徐大龙微微一笑,没有接孙德胜的话茬,说道:“老孙,你的年纪比我大,也该考虑一下个人的婚事了。怎么样,有喜欢的人了吗?” 孙德胜笑道:“俺长得五大三粗的,又没啥文化,看上了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俺。” 徐大龙听出来了,看来孙德胜是有喜欢的人了。这也难怪,当初徐大龙可是特意为游击队招了很多的年轻漂亮、又有学问的小女兵,孙德胜一定会有喜欢的。 徐大龙问道:“老孙,跟我说说,你看上谁了?” 孙德胜有些尴尬、有些期盼地说道:“我就算看上了人家,人家也必看得上我。” 徐大龙笑道:“你呀!堂堂的马武山游击大队的副大队长,游击队的骑兵大队长、副团级干部,战功赫赫,人也长得精神,美女爱英雄,她们怎么会看不上你呢?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一位?我可以帮你去做工作,如果我做不通,还有赵郑委呢。” 孙德胜整天跟徐大龙在一起,关系十分亲密,有些话不跟别人说,也会告诉徐大龙的。 他张了张嘴,有些扭捏地摇了摇头,说道:“哎呀,别说了,恐怕不行。” 徐大龙笑道:“说说看,到底是谁?你放心,我一定全力帮助你,如果我和赵郑委都不行,可以让雪莹妹子帮你去说。” 孙德胜动心了,小声说道:“就是林主任她们那里的谢芳。” “原来是她呀!”徐大龙笑道:“你真是好眼光。那姑娘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又是个大学生。我看跟你很合适。” 孙德胜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就是因为她哪儿都好,俺是个大老粗,岁数又比人家大那么多,恐怕人家会看不上俺。要是说了人家不同意,俺这张脸不知道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