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队长那里拿到死亡名单,叶子襄按照以往的经验认为,系列事件之所以会成为系列,通常都能在第一件事上找到原因。 所以他着重关注了第一起死亡事件。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北京,盯着窗外发呆的肖文静偶然一侧首,眼角瞥见某人飞快缩回去的脑袋,动作快得简直就剩个残影。 但别说是影子,化成灰……好吧,化成灰她大概认不出他。 肖文静内心有点好笑,她清了清喉咙,扬声道:“顾遴,是不是你在外面?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她等了片刻,果然看到一颗毛茸茸的头颅从门边冒出来,走廊上有风从东到西地刮,顾遴那张英俊的小脸却顶着满头乱发,别有一番可爱。 肖文静“噗”一声,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她这些天思虑重重,难得真心发笑,心情很好地向他伸出手招了招,“既然来了就赶紧进来啊,躲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顾遴板着那张面瘫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想拒绝又舍不得,磨磨蹭蹭,拖拖拉拉,到底还是挪进了屋。 他垂下头站在肖文静床前,眉头皱了皱,半晌,憋出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肖文静奇了,“我怎么不记得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顾遴咬住嘴唇又思考许久,肖文静知道这孩子沉默惯了,耐心地等他组织语言,顾遴慢慢地道:“我没有用,保护不了你,让你遇到危险。” 肖文静怔住了,她想不到会从顾遴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她也想不到顾遴因她此次遇险这段时间都在自责和内疚;她更想不到,她在顾遴心目中竟如此重要。 “不……”她有些茫然,更多失措,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顾遴的深情厚谊,在她并不长久的人生中,除了亲人……就连她的亲人也从未这般重视于她,待她如珠如宝。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抬起脸,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他的眼睛诉说了足够多,那些他从不掩饰的真实,那些直通心灵的透明情绪。 “我应该保护你的,我进兔八歌就是为了保护你,可是我太没用了……” 顾遴紧紧地锁住眉头,咬住嘴唇,黑眼睛与她相视,瞳孔深处竟漏出一丝惶然,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更像个十几岁的迷失了人生方向的少年。 而这个少年也曾经信任地凝视着她,仿佛她是能够照亮他生命夜空的指明灯。 肖文静后知后觉地发觉,他是真的这样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