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大哗。 毕竟建国不到百年,阶级分化还没有各阶层自以为得那么严重,无论穷人或有钱人,从小到大接受了类似的教育,它教导每个人保护自己、爱护自己,一视同仁地告诉他们――“非必要情况下的搜身,同时侵犯了人的身体和尊严,是极端恶劣的侮辱性行为”。 黑人保镖一句完放完,肖文静顿觉眼前变成了社会新闻现场,数十个人同时从她身边冲上去理论,叽叽喳喳呱啦呱啦,每个人都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张嘴便漫天口沫乱飞……上层有钱人炸毛起来跟底层穷逼小摊贩们也没什么两样。 肖文静被人群挤得东歪西倒,她晚上为了配合造型,换了一双缀满亮片的金色高跟鞋,十厘米的尖细鞋跟,穿到脚上是鞋,拿在手上就是凶器。 身后有人差点没逃过凶器的荼毒,及时收了脚,伸手扶住肖文静,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回头,是我。” 是杨慎思。 人群已经挡住了“猴先生”望过来的视线,肖文静依言没有回头,眼睛扫了一圈,找到被挤到另一头的顾遴,连忙向他伸出手。 顾遴像摩西过红海般硬是在人流中开出一条道,逆流而上,忠于职守地回到她身边。 肖文静熟门熟路地把手挂到顾遴臂弯里,总算能站稳了,她头也不回地问:“你和顾迥去哪儿了?” “顾迥也不见了?”杨慎思不答反问。 肖文静微讶:“就门开那时候失散的,和你一块儿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一起呢。” 杨慎思略作沉吟,没有再讨论顾迥行踪的意思,道:“他不会有事的,在这里,他的身份比我们都管用。” 肖文静深以为然,严格地说他们三个能进到“金史密斯”都是沾了顾迥顾大少爷的光,所以,哪怕东窗事发,他们可能有麻烦,顾迥也顶多是破点财就能免灾。 她跳过了顾迥的话题,又问了一遍:“你去哪儿了?” 倒不是她一定要对杨慎思的脱队行为追根究底,而是因为她们现在危险的处境,她一时想不出能脱身的办法,只好寄希望于杨慎思。她愿意听从杨慎思的指令,却害怕自己配合不到位。所以,她希望自己知道得更多一些,对他的计划和步骤了如指掌,才能在此基础上建立起不会拖后腿的默契。 当然,要搁一个小时以前,她绝对不敢像这样对杨慎思穷追猛打似的发问,那时候的她仰慕、崇敬杨律师,却只敢在距离以外观望他,仿佛在夜晚凝视空中的月亮。现在她问了,因为这一小时内她见识到杨慎思的另一面,这一面让她不知不觉地拉近了和杨慎思的距离,就像在月亮表面发现了环形山和美国国旗,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月亮也是能被人登上去的啊。 杨慎思也似乎没觉得肖文静的追问冒犯了他,欣然答道:“我去藏了点小东西。” 肖文静立即问:“是什么?” 杨慎思笑道:“信号接收器。” 这次不等肖文静再问,他详细解释道:“它可以接收指令,也能转发扩大声波,我在每道门后面都安装了一个,遥控关门,且通过接收器在封闭的室内放出高频次声波,人耳是听不到这种声波的,但是听觉神经会受到刺激,使人变得冲动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