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宠子狂魔!
“标儿,回头你下道教令,就以你的名义给江宁镇社学捐上几十两银子……” 皇城乾清宫内,看着眼前身着赤色衮龙袍的温文儒雅青年,脸上慈爱之色难以掩饰的老朱,在说完钱宽集资建学的事后,却是并未打算将这争取民心、树立威望的机会用到自已身上。 不用说,能被老朱如此宠溺对待之人,正是大明王朝的第一位太子,也是古往今来权力最大、储君地位最稳固的太子爷,朱标! 说起来,对于朱标这个嫡长子的培养,老朱可谓是倾尽了自已的全部心血与父爱。 在历朝历代皇帝都倍加防范太子,极力削弱太子威望权力的情况下,老朱却是偏偏背道而驰,早早就开始为朱标的帝位铺路了。 早在吴元年,十三岁的朱标还未成年的情况下,他便下令让其代自已祭拜祖墓,目的就是借机明确其储君的地位。 而在老朱登基称帝后,不仅为朱标配备了有史以来最为豪华的东宫班底,更是不同于其它历朝历代太子只能帮皇帝行使一些不痛不痒的职责,老朱却是直接对其来了个大放权。 从洪武十年开始,老朱便下令凡国家一应事务都先由太子决断,而后再奏报于他,直接让朱标成为了大明王朝真正有实权的‘常务副皇帝’! 这在皇权不可共享的封建时代,简直就可以用奇葩、脑子进水来形容的事情,却硬是被他干了。 而在这之后,虽然老朱也经常‘插手’政务,但朱标却是仍然能够以太子身份决断诸事,其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历代以来,有这样大权力的太子,除了玄武门之变后登基前的李世民外,无人能与之相比。 只不过李世民的权力是自已发动政变抢来的,而朱标的权力却是老朱心甘情愿给的,两者之间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由此可见,对于朱标这个继承人,老朱那是有多么的喜爱。 当然了,朱标也没有辜负老朱的期望。饱读诗书的他不仅温文儒雅、仁慈宽厚,对于国事的处理也是十分得体,深得满朝文武赞扬。 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朱标虽然仁慈宽厚,但却并不仁弱。相反,性格坚毅的他,哪怕就是与老朱这个暴脾气皇帝意见相左,他也敢于当面据理力争,处事极有主见。 因此,对于这么一个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人,老朱那是相当的满意甚至可以说是得意。 所以,在从钱宽这里得了这争取民心、树立威望的法子后,老朱这宠子狂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朱标。 “几十两银子?呵呵呵,父皇,您这可是上了那小子的当了!” 听到自家老子真的准备让自已只捐个‘几两’银子的话后,同样清楚这社学改革试点之事的朱标,脸上顿时忍不住浮起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揶揄笑意来。 “啥?咱上当了?这不可能啊,咱可是仔细思量过……” 看到朱标那一脸揶揄的笑意,老朱顿时不由得一阵疑惑。 要知道,这事儿他可是仔细思索考虑过的。整件事情除了钱宽自已借机省钱这唯一的小私心外,他也没发现有什么漏洞之处啊。 “听父皇所言,这学堂建成之后,那小子会将捐助之人姓名、所捐银钱多少及开支去向全部镌刻于碑石之上对吧?” 就在老朱还一脸疑惑之际,一脸笑意的朱标却是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卖起了关子来。 “不错,有此捐助碑,不但这银钱开支去向一清二楚,更为难得的是,日后即便是千秋万载,我大明百姓、学子也会记得皇家捐资建学之事……” 虽然不明白朱标问这话的意思,但老朱仍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父皇,既然这捐助之人姓名、所捐银钱数目都会镌刻于碑石之上,那咱天肯定不能失了天家的气派吧?若是这所捐银钱太少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看向一时之间仍是未能反应过来的老朱,朱标也不再卖关子,随即便揭破了钱宽的‘险恶’用心。 “啥?好小子,竟是连咱也敢算计!” 被朱标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了钱宽‘险恶’用心的老朱,此刻顿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来。 没办法,身为天下之主若是真的只捐上那么‘几两’银子,特喵的那就不是起表率作用,而是带头出丑了! “呃,父皇,有道是人无完人。这小子虽说有耍小聪明算计父皇之嫌,但人材难得,且究其初衷亦是为父皇与朝廷着想,还请父皇息怒!” 要不怎么说朱标宽厚仁慈呢,看着老朱那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这位在史书上以宽仁著称的太子爷,却是赶紧开口为钱宽这素未谋面的家伙说起了好话来。 毕竟别说本就向来多疑的老朱了,自古以来,又有哪个皇帝会对敢于算计自已的人心慈手软? 只不过,急于为钱宽开脱的他却是并未注意到,看似恼羞成怒的老朱,其实眼中又哪有半点儿真正的怒意。 事实上,虽说老朱向来多疑,但因为钱宽对其执政治国理念及对待功臣勋戚态度上的理解与认同,对其好感度大增的老朱,又哪会真为这点儿‘小事’跟他计较。 “哈哈,标儿说得不错,这小子虽有算计咱的意思,但那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也算是有种了!” 很快,本就对钱宽印象不错的老朱,借着朱标的求情也是就坡下驴,又给了朱标一个市恩于钱宽的机会。 “罢了,钱家向来乐善好施,虽有千亩良田,但也并非豪富之家。那就再加点儿,给他凑个整数捐一百两吧!” 末了,笑过之后,向来吝啬的老朱,这一次却是下了‘血本’,将之前定下的捐款数目翻上了好几番。 至此,这原本是钱宽为止损给老朱量身定做争取民心、树立威望的法子,却是被老朱这‘宠子狂魔’毫不打折的用到了朱标这位太子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