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你是哪位呐?” 一位油头粉脸的细眼睛夹着一个褐黄色的包包走了进来,拍了拍钟情的肩膀,“哎...”,重重的叹了口气,小眼睛里似乎攒了泪花。 “哎呀,她确实有点可惜,可是没办法的事情嘛,逝者已矣....” “喂!绿豆眼!钟情的肩膀脱臼了!” 胡一菲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小眼睛的手。 “嘶....” 小眼睛打了个寒颤,喵了细婆的遗照一眼,退了一步,撞到靠墙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王经理,他是细婆的邻居,住对面屋,叫钟情,一直跟老婆子关系好....” 村长牛屎荣过来把王经理扶起来了。 “特么是邻居!还以为是孙子!” 王经理站了起来收敛了悲伤的神色,嘴上嘀咕着,侧了身子,不再理会钟情。 “绿豆眼是戏精,眼泪收放自如!”胡一菲气气道。 “人走了,节哀顺变!” 王经理紧紧握着细婆大儿子的手,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塞到他手里,“咳咳,咳咳!”大儿子干咳了两声,微微打侧身子,欲盖弥彰的四处张望,眼睛的余光喵了一眼支票的金额,嘴角禁不住扬了扬,随即紧紧揣着支票的手放进了口袋。 “六个零!”胡一菲竖起了右手小尾指跟大拇指,“开头的数字看不清,一定不是‘1’,我死的时候,保险公司一千都没赔,她比我值钱耶....” “那是,那是!老妈已经86按农村规矩是89了,她老人家唯一的心愿还不是希望子女生意兴隆....”说话的是细婆的二儿子,他低着头,搓着手,“王经理,刚才你说的....” 大儿子跟小女儿同时看着王经理,肆无忌惮的充满了希冀.... “哦,哦!嘿,真是不打不相识了,也不知道你们是做那生意的,我们给谁不是一样的,那生意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好说,好说!”二儿子喜上眉梢,一只右手垂下跟哥哥和妹妹各自对了一下拳头。 “村长!那个撞车的叫什么名字?” 钟情走了上来眼光在那十几个陌生人脸上慢慢扫过去,看得人人心寒,有人低着头,有人故作抽烟,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左顾右盼,都躲避着他的眼光。 “小情....”村长牛屎荣一脸为难,“都过去了....” “钟情,这些都是狗腿子,但凡有人命的,身上都有杀气,这些家伙没有!”胡一菲像个猎犬一样在各人的头顶逐个逐个的嗅着。 钟情笑笑,“我就好奇而已!” 他走出了细婆的家,天空中的雨已经消停了,一轮带了血一般惨淡云霞的太阳现在西方,已经傍晚了。 “那些人真贱!把粉蕉都偷吃了!”吃货胡一菲忿忿不平的说着,“死人的祭品都能吃,真不是东西!好东西都给猪拱了!” “钟情,细婆是不是很能喝酒的,梅姨说了,但凡喝酒的人死了,出殡那天是要下雨的!” “嗯!” 钟情慢悠悠的走着,一直走出村口。 “钟情,这事情有古怪,早上细婆的生魂还好端端的,还没出现离魂的迹象,至少能活两天以上!”胡一菲瞬间成了侦探,“牛屎荣说她给车撞了,你是年轻人摔一下也能摔断胳膊,更不要说细婆是个八九十的老太婆了,给车撞了,一点伤痕都没!” “嗯嗯,钟情,我想起来了,我们被困琉璃世界的时候,玻璃墙倒下像不像是霜降,妈呀,赤果果的六月,不,三月飞霜呐,有冤情!细婆的儿子跟绿豆眼谋害了她....” “小情!” 迎面而来走来一个胖女人胖婶拦住了钟情,是胖婶。 胡一菲没有理会,还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见解,把细婆的死编成了一套古代包公时期的冤案。 “怎么能那样!早上我看细婆的时候还有血色,想着能熬两三天,便回家安排一下,想着晚上过来守夜,谁知道中午不到就说死了,死了就死了,干嘛下午不到就拉去殡仪馆火化,出死亡证也需要时间啊,他们走了后门出的死亡证?用得着那么着急吗?细婆也不是得传染病死的!” 胖婶是个急性子,不等钟情反应已经噼里啪啦的说着心里面的疑团。 一个胡一菲加上一个胖婶,钟情的耳边瞬间响起了交响乐。 “胖婶!有事!不聊!” 钟情摆摆手,急着脚往村口走去... “这孩子....”胖婶叹了口气,摇摇头。 来自来自罗小娟的好感值,+188 .... “小哥!有要紧的事情一定要跟你说!请到....” “李长庚!有事!不聊!” 檀香店老板李长庚也如胖婶情况一样,看着细婆一时半刻不会死去,便回家处理一下事务,想不到再来的时候,细婆已经火化了,他心里比胖婶还多的疑问。 他再次进村,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找钟情的,钟情跟细婆是邻居,估计能知道点状况。 只是他刚开口,便给这个古怪的小孩拒绝了! 李长庚站在湿漉的小泥路上凌乱着,“他...他怎么知道我叫李长庚?自从17年前接受任务后,我便改了名字!!!从事的虽说是本家的买卖,可有谁知道呢?就算是老人家也不知道我的本名啊!” “钟情,钟情,这是一个人伦惨剧,惊天大阴谋,不如倒回去,我给那绿豆眼一个‘鬼拍后脑勺’让他自己招供了,嗯,你要拍下视频...” 不知何时胡一菲已经把细婆的死说到一个“人伦悲剧”的高度,而且也找出了凶手! 钟情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走着。 他心里空荡荡的,没有悲伤,没有埋怨,没有失落,就像封神榜里失去七窍玲珑心的比干,只是一副行尸走肉,无意识的向着自己潜意识想去的地方。 “钟情,可惜了!你看你,费了那么大的劲,手也摔断了,终于还是没把细婆救回来!” 胡一菲倒着飘,双手枕在后脑勺上,替钟情不值得! “嘿!傻瓜,不能再走了,掉河里了!” 胡一菲用力的推着钟情。 钟情感到肩膀上一阵刺痛一阵冰凉,他抬起头,原来自己站在了河边。 这里十分熟悉,稍稍四顾,自己从小寄养的孤儿院就在身后,这条河就是当年遇到水鬼梅姨的小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