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可以让,哪怕是岳家的家主之位。 只要岳临城父子,打消在利用完岳梓童后,却因为她知道太多岳家核心秘密,必须得把她灭口的念头——呆在那个深宅大院内,哪有端坐在开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没事就和小外甥打情骂俏来的有趣? 甚至,有男人看上贺兰小新的美貌,拿刀子架在岳梓童脖子上,要求她同意他们的好事,她也会立即点头,给贺兰狐狸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但唯独李南方,岳梓童只要活着,就绝不会让出去! 他,是她的非卖品。 无论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围着,岳梓童都坚信只要给她时间,就能使出不同的手段,把那些不要脸的都赶走。 实在赶不走,直接干掉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诚然,她在听荆红命说出花夜神的身世后,也为此感动到不行。 花夜神,更曾经舍身相救过她。 但这些,又有什么呢? 关岳梓童什么事! 又不是她安排花夜神的命运如此悲惨。 也不是她求着,花夜神必须舍身相救她的——这样说,诚然是没良心了点。 可在良心和爱情之间,岳梓童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没了良心,她照样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美好生活。 可要是没了爱情,即便是能活一万年,也只是个绿头王八罢了。 没谁喜欢当王八的。 既然不喜欢当王八,那么岳梓童就必须狠下心来,利用荆红命等人有求于她,来拆散李南方和花夜神这对好姻缘。 随便他们用什么手段,她都不在乎。 她只看结果。 “我这样做没错。错的是别人,不该爱上李南方的。” 岳梓童枕在李南方小腹上,修长白嫩的右腿,高高的抬起蹬在墙上时,心里这样想。 “不是说要睡觉吗?” 看她以极度自恋的样子,总是欣赏着她堪称完美的长腿,半天都不说话,李南方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说的是哪种睡觉?” 岳梓童能问出这句话来,就证明她曾经很干净的心,被污染了。 李南方叹了口气:“唉,就是那种能做梦的睡觉。” “有谁规定,我睡觉时必须要做梦吗?” “没谁。” “那你管我。” “以后,能别老和我斗嘴吗?” “不能。” “为什么?” “我喜欢。” “那我睡觉,你继续喜欢。” 李南方说了声,闭上了眼。 今天下午时,他曾经抱着杨棺棺睡了几个小时,但这些天他就没真正睡着过。 所以还真是有些困了。 岳梓童没理睬他,只是欣赏她的腿,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直到李南方开始发出鼾声时,她才恋恋不舍的放弃欣赏美,淡淡地说:“你明明已经获得自由了,怎么还傻不啦唧的呆在这儿,害的我冒险来此,被隋月月勒索呢?” 已经看到梦乡的李南方,唯有回答:“你该知道。” “和大姐有关,对吗?” “除了师母,就再也没什么,能约束住我了。” “我也不能吗?” “你是师母吗?” “不是。” 岳梓童侧脸,右手在他有些扎手的下巴上,来回轻抚着:“可我是你的小姨。”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提醒你,我可能比大姐还要疼爱你。” “嗯。” 李南方低低的嗯了声,才说:“从单词的含义上来分析,疼这个字,不但是长辈呵护晚辈的表现,更是年龄大的,照顾年龄小的时,才用得着的。就像陈大力非常疼陈晓。可你好像,比我小一岁吧?” “疼不在大小。” 岳梓童狡辩了句,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用再被大姐束缚的话,你会怎么对隋月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南方睁开了眼。 “没什么意思。” 岳梓童也有些困,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就是假设。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李南方想了想,还是不回答这个问题最好。 因为他想不出,能找到什么借口,才能让他无视以师母的名义起誓。 “怎么不说话?” “不想回答。” “不想回答不行。” 就在刚才,岳梓童还口口声声的说着,李南方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但现在却揪住他一根胡子用力拽,逼着他回答。 “我会杀了她。” 李南方只好说出了心里话。 他是真想杀了隋月月。 不仅仅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他,曾经把他的自信,自尊等东西都践踏了个粉碎,更因为他发现,他根本掌控不了她的野心。 好人是雄心。 坏人才有野心。 只要是坏人,都该死——从理论上来说。 岳梓童却说:“你不能杀她。” “为什么?” 李南方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着她。 “因为她正在做的事,对华夏有力。” 岳梓童想了想,才这样回答。 李南方皱起了眉头:“你相信她说的那些鬼话?” 隋月月说的那些鬼话,就是她曾经告诉李南方的那些,说她只要能立国,早晚都会让她的国家,都回到华夏祖国的怀抱中。 李南方才不相信她说的这些。 如果隋月月的话能相信,那么他也不会落到当前的地步了。 她既然能用李南方来当人质,来挟持岳梓童来此,那么以后就能再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真成了一国的金三角,还给华夏。 “不信。” 岳梓童也摇了摇头,看着他问:“但现在,我除了相信她的话,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 李南方不愿意说出这两个字,却必须说。 “好了,不说这么丧气的话了。” 看出李南方情绪有些低落,岳梓童转移了话题:“小外甥啊,我觉得你有时候是真傻。” 岳梓童觉得李南方是真傻,特指他在恢复自由身后,还迫于曾经发下的誓言,屈服在隋月月手心里,任由人家摆布。 在她看来,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虽说大姐在李南方心中,那就是任何人,任何东西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存在。 但又何必因为一个不疼不痒的誓言,就屈服于隋月月呢? 完全发挥他说话就是在放屁的不要脸精神,重获自由后,把隋月月给干掉。 只要把对师母的尊敬,牢牢放在心里就好。 实在没必要因为一句誓言,就让自己受委屈——关键是,让岳阿姨也陪着受委屈。 对她这个问题,李南方沉默了很久,才说:“睡吧。” “嗯,熄灯。” 岳梓童罕见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抬手捂着眼,依旧枕在他身上,右脚蹬在墙上,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也是真累了。 尤其在河里差点葬身鳄鱼腹内那一幕,都快吓破胆了。 也真亏这大半年来,岳梓童成熟了很多。 如果是放在去年,她肯定会痴呆好几天,怎么可能和李南方闹腾这么久。 熄灯后,黑暗马上就把整个世界给淹没了。 唯有女孩子特殊的体香,在黑暗中好像个精灵那样,在慢慢地舞蹈。 李南方以为,岳梓童总算不唧唧歪歪了后,他终于可以安稳的睡着了。 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不但没有睡着,脑子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胡思乱想的。 可能是岳梓童那个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死死纠缠着他。 也许是肚子被一个女孩子枕着,让他感觉不舒服。 谁知道呢。 反正他就是睡不着。 有个成语叫辗转反侧。 这个成语就是专门形容某人心里有事,睡不着时就会不住地的翻身。 好像烙饼那样。 非得把饼烙熟了,才有可能睡得着。 李南方想翻身,却又不能翻身。 岳梓童还把他肚子当枕头枕着呢。 好不容易才让她睡着了,再醒来后——今晚就别睡了,她肯定会发挥她的长舌妇精神,和他唧唧歪歪到天亮。 就当不存在好了。 “她不存在,她不存在,她、她怎么就不翻个身,滚到一边去呢?”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李南方还没睡着,实在忍不住了,慢慢坐起来,伸手帮她把蹬在墙上的那根腿拿了下来。 她的皮肤好滑。 有些微凉,就像凝固了的黄油那样。 李南方很惊讶,他的思想究竟升华到了何种地步,才能把岳梓童慢慢地摆正睡姿,又在她发出一声轻哼的梦呓,把胳膊塞在她脑后,左手搭在她腰间,三根手指轻轻拍打她时,没有任何的龌龊想法。 非但如此,他心里还有了说不出的安宁。 困意,立即潮水般涌来,把他给淹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的乌云散去了,月亮悄悄地钻了出来。 水银般的月光,洒在这片沉睡的土地上,带来一片祥和。 相比起发达地区的光污染,罂粟谷内的夜晚,绝对是最纯洁的夜晚。 处处透着迷人的安宁。 好多个同样的此时此刻了,隋月月怀疑她穿越到了数千年前。 这样温馨的夜,唯有在数千年前才会出现。 隋月月懒洋洋的躺在罂粟花海中的太阳伞下,一双秀足搁在圆桌上,双眸静静地看着某处,唯有树林中偶尔有手电光闪过时,才会稍稍的动一下。 那些偶尔闪过的手电光,是她忠心的手下,再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巡逻罂粟谷。 也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任何时候,都会有两百名以上的持枪护卫,在罂粟谷四周巡逻。 同样,每当这个时候,隋月月都会升起很大的成就感。 曾几何时,她只是个出身贫寒的孩子,在青山打工时,只配当个前台客服小妹,每天都要对来访客人,报以最最亲切的微笑,无视他们或欣赏,活肮脏的目光。 可现在呢? 她却成了掌控很对人生死的女王! 所有来到金三角的人,包括昔日随便一句话,都能改变她命运的岳梓童,都得乖乖看她的脸色。 但可惜的是,她那双老实了大半辈子的父母,却看不到了。 这就好比锦衣夜行,透着如山的遗憾,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幽幽叹息一声。 她刚张开嘴,一声幽幽地叹息,就从背后响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