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逸笑嘻嘻地边上微微一挪,一张俊脸落入众人眼中,齐冽一袭紫色锦袍,唇角轻勾,好一个妖孽美男。 这人是谁呀,跟在五皇子身后,肯定地位匪浅,一时间官家小姐们议论纷纷,目光尽数投向他。 齐冽的目光却落在凌皓月身上,星眸微闪,唇角轻勾。 皓月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凌皓月只当做视而不见,本来就不是很熟悉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更没必要多热络。 当事人没反应,旁边的萧青枫却是脸色微冷,轻轻侧了侧身体,刚好挡住齐冽的视线,他非常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的未婚妻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南齐人。 齐冽的视线被挡住了,只能看到萧青枫与萧芳蕙兄妹,勾起的唇角渐渐放平,星眸从萧青枫微冷的脸色略过,转瞬间又恢复如常。 “这是……冽儿?”皇贵妃和亲西秦时,齐冽还没出生呢,自然是认不得的,只是从他的相貌上来看,确实是如今的南齐帝和皇后韩氏的结合体。 齐冽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冽见过皇贵妃。” 凌皓月暗道:这个齐冽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般心思缜密之人。慕容静兰虽然是南齐的公主,齐冽的姑姑,可是齐冽仍称之为皇贵妃,这是西秦的地盘,此举倒是给足了西秦尊重,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皇贵妃十六岁就和亲西秦,离开故园,如今得见娘家亲人,一时间倒是有几分激动与感伤,眼角微微有几分湿润,赶忙上前虚扶一把,温柔地说道:“冽儿不必多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皇贵妃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笑道:“本宫失态了。犹记本宫还未出嫁时,宫里还只有大皇子一人,谁想……” “唉,本宫真是激动过了头,说这些干嘛。”皇贵妃笑着说道,又转眼看了看下方的众位宾客,道:“今日本宫安排宴会,就是想让这朝华宫热闹热闹,诸位不用拘礼,就当自己家一样。” 皇贵妃发话了,下面的人自然就恢复了方才的热闹,聊天的聊天,使绊子的使绊子,这皇宫里总不会平静了去。 皇贵妃转过身来正要与齐冽叙话,却见齐冽的眼神一动不动,顺着目光过去,却见凌皓月、萧青枫等人。 齐冽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看向凌皓月,他向来把严苛的礼法视作无物,然而萧青枫一直都在关注齐冽的动向,一直盯着他不放。 皇贵妃莞尔道:“冽儿,你在看什么?” 齐冽不紧不慢地收回眼神,道:“那几个人是谁?” “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皓月郡主凌皓月,旁边的萧太傅家的孙子孙女萧青枫和萧芳蕙。” “萧太傅家的家教极好,萧芳蕙也是知书达理,龚良贤淑,冽儿可是看上她了?”皇贵妃笑道。 齐冽眼皮儿一跳,漫不经心地说道:“娘娘怎么不说我看上的是皓月郡主呢,她的样貌、家世可在那位萧小姐之上呢。” 皇贵妃摇头道:“皓月郡主早有婚约,未婚夫正是旁边的萧青枫。”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这可是皇上亲自指的婚。” 自古儿女情事是最不可思议之事,要是齐冽真的看上了凌皓月,那可不是什么好事。皇贵妃果断地要掐断齐冽的念头。 哪知齐冽却笑道:“我就说嘛,那位萧公子为什么盯着我不放,原来是因为旁边的皓月郡主。” 皇贵妃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本宫想起来了,萧青枫的父亲是镇守南疆的萧将军,后来战死沙场,和南齐有些恩怨,所以萧青枫对你恐怕还有这份敌意在。” 齐冽神色一凛,叹道:“萧青枫要是真的因为南疆的事情喋喋不休,那本殿倒是高看他了。”连身份的自称都说出来了,语气中的冷意可见一斑。 皇贵妃唉声问道:“本宫和亲早,南疆的事情……” “娘娘,您还是不知道的事情,也不要多提多问,横竖您在西秦皇宫,外面的事情与您无关。” 皇贵妃错愕地看向他,只见一双星眸深不见底,仿若风轻云淡却又埋藏着千言万语。皇贵妃心思通透,不该她过问的她就绝不多言。 皇贵妃不再言语,垂眸轻轻一叹。 …… “郡主,这里人太多了,不如我们一起去亭子里坐坐吧。”萧芳蕙笑着说道,眉角弯弯,她这可是在给哥哥和未来大嫂争取机会呢。 “也好,走吧。”正好,凌皓月此刻如坐针毡,离开这是非之地正好。 萧青枫对齐冽的仇视意味太浓,凌皓月正想找个理由把萧青枫支开呢,现在萧芳蕙开口了正好。这里是花园,女眷居多,她们一走,萧青枫也不会好意思再留着。 萧芳蕙刻意稍后一步,让萧青枫与凌皓月并排着走。齐冽刚好抬头看到这一幕,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好似二人手心相依,眼神微冷,未婚夫妻,那丫头和那个萧青枫关系挺亲密啊!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几分不自在,好似有一团火在心中燃起。 齐冽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又转念一想:齐冽啊齐冽,她是西秦的郡主许婚不许婚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个路人,恰好和她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这么一想,心里似乎是通透了。 齐冽摇了摇头,他都在琢磨什么呢,想太多了! …… 凌皓月与萧氏兄妹走到碧波庭中,刚好这里没有其他人,碧波庭临湖而建,湖中种满荷花,这个时节荷花尚未全开,倒时满湖荷叶,碧色连天,威风拂过,婉若仙女舞裙,美不胜收。 萧芳蕙突然止住脚步,一脸惊慌失措。 “呀,我的玉佩好像不见了,秀儿,快随我沿途找找。”萧芳蕙又朝凌皓月道,“郡主,实在抱歉,芳蕙先失陪了。哥哥,你带我陪一会儿郡主,我去去就来。” 看了看萧芳蕙匆匆离去的背影,凌皓月摇了摇头,萧芳蕙是在给她和萧青枫创造独处的机会,还用了女子最常用的蹩脚把戏,可惜了,她这份苦心注定是要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