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英对雷小波说：“那就明天吧，上午九点钟，我把她送到学校里来。” 雷小波无奈，只好同意。反正已经跟郁晶香提前做过吻别仪式了，就让她来送吧，这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真挚感情啊。 “郁老师，明天上午，我九点钟到这里，你是下午两点钟的高铁票吧？”雷小波降下车窗，对郁晶香说，“这里十点钟出发，还来得及。” 郁晶香看着他说：“好的，麻烦你了，雷村长。尽量早点，不要让同学们发现，我偷偷走了算了。” “好，我知道了。”放下郁晶香和乔小玉，雷小波就把车子往孙小英家里开去。想起前天晚上他跟孙小英在她家里激情相融的事，雷小波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巍巍，这种感情很奇怪，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又下意识地想，昨天如果是周巍巍一个人坐我的车子去送的话，回来就剩我跟她两个人在车子里了。你真的把她当妹妹吗？他怪怪在问着自己，自己又答不出来。 到了孙不英家的路边，孙小英与女儿从车上下来，朝他摇了摇手，周巍巍奶声奶气地说：“明天见。”就转身朝自己家里走去。 雷小波看着她们母女俩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周巍巍的身材已经拔得跟她妈差不多高了，胸部也快赶上她妈了。完了，你难道还想把她们母女俩统吃吗？他摇着头，在心里骂着自己，开着车朝房东家驶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雷小波就开车来到红桃小学。他以为没人的，谁知道开到学校一看，一下子就惊呆了。 学校里站着上百个人，都围在郁晶香的宿舍门口。大部分学生是自己来的，也有些学生是带着家长一起来的。学生和家长手里都拿着东西，在争先恐后地往郁晶香手里塞，或者往她宿舍里放。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几个煮熟的鸡蛋，有的拿着一只杀好的鸡仔，有的手里拎着一条洗好的青鱼，还有的手里拎着馒头糕点等年货。更多的学生跟周巍巍一样，手里拿着一本日记本，或者一支钢笔，也有拿着书的，最差的几个鼻子下面挂着鼻涕的学生，手里拿着一本练习簿。 雷小波停好车，走过去。郁晶香看到他，有些感动地说：“雷村长，你看看，怎么这样啊？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学生和家长。” 乔小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帮助郁晶香，收着一些学生拼命塞过来的礼物，然后往一个行李箱里装。凡是吃的东西，她一概不要，日记本和钢笔之类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她才收下。 其实，这是乔小玉偷偷跟学生们说的。她只是跟郁老师教的两个班上的班长说了一下，让他们今天来送一下郁老师，但不要拿什么礼物。谁知学生们都很懂事，都拿了礼物来。这让她大感意外，也有些感动。 最感动的当然是郁晶香，她看着如此淳朴可爱的山区穷孩子，这般重情重义的小学生，她的眼睛红了。但为了不让同学们看到，她拼命熬住没有哭出来。 “同学们，还有家长们，你们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我郁晶香领你们情了。”郁晶香把学生和家长拿来的吃的东西，一一塞还给他们。雷小波也激动地帮她们做着发还他们礼物的工作，嘴里还不停地替郁晶香说着谢谢。 到九点半，行李箱整理得差不多了，雷小波把郁晶香的两个行李箱放进车子后备箱，郁晶香只背着一个小包，就与乔小玉，周老师和胡老师握手告别。 四个老师见有这么多学生和家长看着，都强忍住转在眼眶里的泪水，没有上泪水从脸上挂下来。郁晶香转身向学生和家长挥手告别，然后向雷小波的奥迪车走去。 这时，有一个穿着比较破旧的小女生，突然从人群中奔出来，一把抱住郁晶香的双腿，说：“郁老师，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呜呜呜——”她没说完，就呜呜大哭起来。 这样，场面就失控了。人群中又奔出来几个小女生，上前围着郁晶香就簌簌地哭。 有个女生边抽泣边说：“郁老师，你是个，好老师，希望你，留下来，继续教我们——” 郁晶香蹲下来，抱住两个小女生，就哭成了泪人儿。乔小玉和两个老师也都禁不住抹着眼睛哭了，连雷小波都忍不住涕泪纵横。 所有的学生都哭了，所有的家长都流泪了，现场一片抽泣声。 这时，一个身上比较邋遢的男生，走到郁晶香面前，对着她跪下来，流着泪说：“郁老师，我错了。我上课不应该，自己发言，惹了你不高兴，要离开我们。郁老师，你不要走，我保证，改正错误。”说着，他的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乔小玉赶紧去拉他，然后与周老师和胡老师一起，做着学生和家长的思想工作，让他们退开一点，让郁晶香走。 雷小波见时间差不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连忙去拉蹲在地上抽泣不止的郁晶香：“郁老师，时间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高铁了。” 郁晶香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车子边，拉开后排右侧的车门坐进去。哭得眼睛发红的周巍巍，早已坐到副驾驶位置上。雷小波摇下车窗，郁晶香把头伸出窗外，向同学们摇着手，说：“同学们，要好好学习，老师还会来看你们的。” “郁老师，我们盼望你，来看我们——”许多同学齐声大喊。 雷小波将车子开出去，一些学生还哭着在车子后面追了一段路。车子开出学校后，郁晶香依依不舍地看着窗外往后退去的村子，还“哧哧”地哭了好一会。 雷小波将车子开上高速公路，就加快速度朝市区方向开。两个多小时开到江北高铁站，还不到下午一点钟。郁晶香进去到取票机上拉了票，走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