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鹏连忙介绍:“林大哥!” 灰熊点头:“你好!” 灰熊的熊掌一样的大手紧紧握住穆荣的手,久久没有松开,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穆荣。 “咦,怎么您看起来有点面熟啊?” “是吗?呵呵,长了张大众脸。” “哈哈,您还大众脸,我们这脸往哪搁?” 说着,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 邹鹏四下看看,压低声音:“我说老兄,听说这几天北边又有货要过来了?” 灰熊跟手下使个眼色:“呵呵,你消息挺灵通啊。” “那当然了,这段时间都在找货。” 灰熊叹口气:“我看你还是算了。” “咋了?” “你小子胆子忒大。上一次给你那么点儿东西,你差点没把市医院掀翻。” 灰熊的手下却赞叹:“鹏哥真是牛逼啊,把公安耍的团团转。” 穆荣在一旁尴尬地笑笑:“是啊,这个混蛋。” 邹鹏有几分得意:“不管怎么样,咱哥们儿都没出卖你?对吧?” 灰熊点点头:“那倒是,你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骨头硬!” 邹鹏叹口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此话怎讲?” 灰熊突然眯缝起眼睛。 穆荣连忙拍了邹鹏一巴掌。 “这个臭小子惦记他的马子了。” “哦,你的马子不会是落到公安手里了吧?” “没呢,她已经跑到北边了。我们也得弄点硬货过去。” “北边更容易弄到硬货啊。” 邹鹏神秘地笑笑,做了个钱的手势:“可北边穷啊,呵呵。” “明白了,你们想做一票再走。如此看来,你们没准备多少啊。” 穆荣叹口气:“一点点还是有的。” 说着,他从脖子上解下根细绳。 那上面挂着个金戒指。 灰熊拿在手里掂量几下。 “这点东西也就能换两条长的……” 邹鹏摇摇头:“我们五个人,起码五短五长。” 灰熊撇撇嘴,把金戒指还给穆荣:“不行哦,我们这买卖不赊账。” 穆荣讪讪地:“我们做成了,再给你们补齐……” “要做不成呢?说不定还连累了我们。” 邹鹏有些恼火:“我说熊哥,认识这么多年,我大鹏啥时短过你钱啊?” “那倒没……” 穆荣递过一支烟来:“富贵险中求嘛,要不我们得手了,再给你们加两成!” 邹鹏:“就算不得手也牵连不到你。” 灰熊抽着烟叹口气:“好吧。你们能成最好了。” 穆荣将戒指又放回他手里。 灰熊的手下接过来仔细看一看,再拿牙咬一咬,满意地点点头,揣起来了。 灰熊把抽了半截的烟往地上一扔,扭动脚脖子踩了踩。 “你们都有传呼机是吧?” “是啊,等我们消息吧。” “好!” 穆荣点点头。 邹鹏向灰熊和他的几个手下挥挥手:“回头见啊,熊哥。” 灰熊点点头。 穆荣和邹鹏一起向外面走去了。 走在大街上,穆荣手搭在邹鹏肩上。 看起来亲亲热热,却在咬牙切齿。 “你个王八犊子,你敢反水老子弄死你。” “怎么会呢?” “那你刚才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是什么意思?还肝长气短的,后悔了是不是?” “哪有?我只是随口一说。再说,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老婆孩子着想啊。我老婆马上就要生了,我还等着抱娃呢。” “别急,这个案子破了,你就能立特等功了,等你家孩子懂事的时候,保管能回家看他。” “真的啊?” “屁话!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当初,老子看你们小两口一往情深,你小子本质又不坏。这才提着脑袋保你。你要是敢给老子上眼药……” “穆哥你放心,不会的!” “小声点,有人在后面盯梢呢。” “真的啊,”邹鹏刚要回头看。 穆荣用手扳住他脖子:“别回头。” 邹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这王八蛋够贼的。” 又摊开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妈拉个巴子,这简直是**头儿挂镰刀的营生啊,老子浑身都快湿透了。” 转眼间,两人走到熙熙攘攘的闹市了。 又走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 原来是袁宪洲。 他看见穆荣,立刻迎上来,准备跟穆荣接头。 但穆荣使劲朝他使眼色。 他立刻又很自然地看向别处从穆荣走过去了。 擦身而过的瞬间,穆荣飞快地将一张纸条塞到他的口袋里。 然后穆荣搂着邹鹏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县公安局会议室里。 崔局、秦咏梅和袁宪洲在开小会儿。 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 秦咏梅说:“刚才吴军领人去搜查过了。那里是废弃的仓库。看来只是临时使用的。” 崔局点点头:“这几天就盯紧传呼台好了。等着那些家伙发来信息。还有,” 崔局把脸转向袁宪洲这边:“这段时间千万不要主动给穆荣联络,就等着他的进一步行动吧。” “好。”袁宪洲点头。 三个人在屋里小声商议着。 冉局不时在毛玻璃外面探头探脑。 在赵怀宇窄小的屋子里,白客摆弄着一本新书。 封面上的名字是《果敢幸存者》。 白客啧啧赞叹:“你手头还真快啊,这才几个月呢,就出来了。” 赵怀宇翻看着账目叹口气。 “做的不错,封面挺吸引人的,内容看着也不错,绝对能秒雪米莉。” 赵怀宇摇摇头:“不行啊,这一本肯定是赔了。” “着啥急?再推一推。” “这种通俗周期很短,一季的订货会上不来就没戏了。” 好在眼下出版社还没那么大胆,不敢卖书号给书商。 双方都是合作的关系。 出版社也承担一部分印刷发行的费用。 只是稿费赵怀宇得全部承担了。 虽然只有一万来块钱,对他这个小老板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翻了翻书,白客突然想起什么:“唉,我有个故事,你找人写成书一定能大卖!” “啥故事?” “就是有个老哥,年轻时有点中二,想干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冒名顶替上了前线,经过一番流血牺牲渐渐醒悟过来,再后来成了一名公安……” 白客口若悬河地讲着。 赵怀宇不动声色地听着。 最后叹口气:“这种故事一大堆。真实是干不过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