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叫戴安娜,从名字里也可以听出来我妈很洋气,长相大方得体,一笑嘴角有一个很小的酒窝,穿着90年代穿的小衬衣,挎着小包,一条灰色的阔腿裤。 这是我妈和我爸从民政局出来时穿着打扮。 那天微风不燥,我妈迎着阳光摸着我的脑袋,她说:“小竹,以后你就要当大人了,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 我不想她走,她是我妈,就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怎么能舍得她离开? 可我深深记得,他们离婚前一个月,每天都在吵架,面目狰狞,从来不避讳我。 七八岁的时候我记事儿,却完全想不起来他们吵架的内容。 我不舍得她难过,那天我含着泪水说:“妈,我等你回来。” 坐在咖啡厅里,我特别慷慨解囊的给她点了一杯拿铁还有几个点心,为了承托我的“大方”点了一杯同样的咖啡,花了六百块。 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勺子和马克杯碰撞发出了叮叮的声音,很悦耳。 她穿的衣服阿玛尼的衣服,大方得体,承托她的气质非凡,我妈和我完全不一样,她是大双眼皮,长的漂亮极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富态高贵,没人可以看得出我和她才是母女。 “听说,夏国名一年前做了一个癌症手术,花了不少钱吧。” “没有。”我矢口否认,“给我爸治病花钱是理所当然的。” 她沉默着,我却忐忑不安。 “我听说,姓常的一分钱也没出都是你凑的。” 我挺想撒谎,害怕亲妈看不起我,最终没说话,卑微的低下头不敢看她。 突然,我的手背抚上了一个温暖的掌心,那是属于母亲的温度,她怜悯的看着我,“孩子,你受罪了。” “妈。” 虽然我妈在我的印象里没多少记忆,但母亲总归是母亲,在她的面前,我所有的坚强功亏一篑,眼泪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殷红的手指夹着一张卡,推到我面前,“这张卡里有十几万,你拿着还债。” 我连连摇头,“我不能要,我都没孝敬妈,怎么能要妈的钱呢?” 她温和的说,“孩子,我过得要比你宽裕,十几万还是能拿出来,就当还亏欠你这么多年的亲。” 我听邻居说过,她和我爸离婚的第二年就找了一个有钱人嫁了,那个有钱人妻子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只比我一岁,我妈嫁过去就是给人家当后妈去了。 又过了一年听说我妈给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过的生活比和我爸在一起好十倍。 算算,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应该快成年了。 “那我也不能要,我现在有钱了,不会在为那点钱而担心。我说的是真的。” 我加重了语气,害怕她不相信。 不管我用什么语气说话,她好像都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她眼睛告诉我的。 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今天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回头再见。” 下次再见是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