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刚才根本不是在查看裙子能不能退，而是在查看裙子是不是假货。　　难怪刚才店长会特意提醒一句，而柜员会说自己“看不出来”，乃至于最后仔细查看了这么久，都是有理由的。　　季雨悠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躯有些微微颤抖。　　不行，别生气。　　人家有这样的疑惑也是正常的，毕竟她不像那个张太太一样是常客，信用值为零，看起来也很寒酸，不像可以买得起奢侈品的样子，人家会怀疑自己，也在常理之中。　　“那么，现在可以退款了吗？”　　女孩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揪到女孩的小辫子，店长显然有一丝不甘心，但是确认了是自家品牌的客户后，她也勉强挂上了一丝笑意。　　“好的，请你出示一下这条裙子的*或购买凭证，就可以退款了。”　　“什么？”　　“*，或者，购买凭证。”　　季雨悠的表情有一瞬间地凝滞。　　*！原来还需要那个。　　女孩简直懊恼地想照着自己的额头来一下，怎么把这么关键的东西给忘了，刚刚那个太太退货的时候，也是出示了*的啊。　　“哦，可能会在袋子里，我找找看。”女孩一拍脑袋，在袋子里翻找。　　死马当活马医了。　　裙子买来后就没有动过，里面应该会有*保存着吧。　　“不用找了，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裙子。”　　店长冷冷地说。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漠然的神色，嘲讽地看着女孩儿慌乱的样子。　　“出示购物凭证也是一样的，这条裙子是限量版，您在联系品牌方预订的时候，应该有收到购买的队列号，请出示一下那个。”　　季雨悠紧张地攥住了手机，讪讪地笑了一下。　　“不，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个……”　　“既没有*又没有购物凭证，在这里耽误我们那么久的时间，这位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吗？”店长的声音陡然上涨了好几个分贝，“我现在有权用妨碍店铺秩序的理由，把你轰出去！”　　“不，我只是不知道，我以为裙子的吊牌还在，也没有穿过，就可以回来退掉，我的*找不到了。”　　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季雨悠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是啊，您的*找不到了，购物凭证也不小心删了，天下间就是有这么不凑巧的事呢。”店长一手搭在裙子上，一手叉腰，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有这么多假货，也是全新的，也挂着吊牌，难道我要一一把钱还给他们？！”　　“我这不是假货。”　　季雨悠冷凝着脸色。　　“造假货的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造假货，你拿着这么多不同牌子的东西，别告诉我都是买了以后不合用的？想一家一家店敲诈过来是不是？”　　店长将那裙子揉成一团，用力地甩在女孩的身上。　　裙子上点缀的宝石棱角，硬硬地在女孩儿的脸上挂出一道红痕，然后掉落在地上。　　季雨悠沉默着将她捡起，仔细拍打掉上面的灰尘，好好地装回自己的袋子里。　　“赶紧滚吧，我要是你啊，就挖个地缝自己钻进去了，居然还好意思拿着假货到店里来退款。”　　女孩一回头，发现左右的人都在暗中打量着她，看见她回头了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她自嘲地一笑，迈步往门外走去。　　背后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　　“现在很多这种不要脸的职业造假的人，专门一家一家地上门讹诈，东西么做的以假乱真的，可惜啊，身上那股子穷酸气就是怎么也盖不住，你们可要擦亮眼睛好好认清楚了。”　　“有那闲工夫造价货来骗钱，还不如先把自己收拾收拾，看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还买限量版呢，路边摊都是抬举你。”　　季雨悠吸了吸鼻子，抬头直视着前方，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店门。　　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她们并不了解真正地你，不要在意她们恶毒地言论。　　女孩在心中默念着，压下心中的酸涩感。　　对于今天的她来说，被辱骂事小，凑不到钱才是事大。　　不过还好，她一出店门就找了个角落查看了另外几样东西，分别是一个包包和两双鞋。　　包和鞋都需要盒子郑重地装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季雨悠在包装盒中都发现了原模原样的*，保存的十分完美。　　女孩心中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她不辞辛苦地奔波在商场的各个角落，找到了那三家品牌门店，顺利地退回了三件商品。　　最后，女孩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傻愣愣地站在商场地门口。　　她诧异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地银行卡余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　　没有输错，确实是五位数。　　少掉了一条裙子，她已经做好了凑不到四万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光光那三样东西，就已经退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她一介小女仆，想也不敢想。　　天啦，不就是一个小挎包和两双款式基本到不能再基本的鞋子吗？究竟凭什么卖这么贵啊！　　季雨悠整理了情绪，先着手把三万块钱退回给了梁乐乐。　　反正是欠钱，欠一方的钱总比欠两方地要好得多。　　“？”　　支付宝转账过去后，很快梁乐乐就回复了一个问号。　　然后又是接二连三地信息轰炸。　　“怎么又退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这才过去多久啊。”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现在不用你的钱也没关系了。”　　“那你下次不够用可千万和我说啊……对了，这样的话，还请我吃火锅吗？”梁乐乐的关注点十分清奇。　　季雨悠乐不可支，这个小吃货，怎么整天净想着吃吃吃。　　她迅速地打字回复，“放心吧，火锅少不了你的！”　　“啊哈！空手套一顿火锅，看来是我赚到了！”梁乐乐两手在课桌下噼里啪啦地打字，显得十分兴奋。　　季雨悠收起手机前看了看屏幕上方显示的时间。　　没想到一拖延就耽搁了这么久，眼下已经过了中午，只能随便买点东西填填肚子，就该坐车回老家了，路上要花费的时间可不是开玩笑的。　　女孩用手搭在额头上抬头看看刺眼的太阳，有些发愁。　　恐怕到了那儿都得接近十点了，不知明早能不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