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猜的的确没有错,在他们所走的山路下面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蓄水池,蓄水池三平米大小,呈圆形,水深不到半米,清可见底。 在上流处不断的有清水注入,再看水流窜出的小口,石面光滑到反光,应该是常年的冲刷形成的,但是这蓄水池内的水位一直维持在一个高度,可能下面还会有出水口。 龙女忍不住口渴,快步跑到水池的旁边,蹲跪在地面上,修长秀美的双手捧起些许的清水,送入到嘴中,但是水量太少,一次性根本不够解渴的。 “用我的杯子吧。” 艾晴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水杯,从水池的上面盛出一些清水,递到龙女的面前。 龙女看了艾晴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接过杯子,放到自己的嘴边,仰头狂饮,她那股彪悍劲再次展现出来,清水沿着她白皙的脖子流到衣领里面,一口将里面的水饮尽,最后又发出一声爽翻了的惊叹声。 龙女喝水的模样看呆了站在一旁的艾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喝水也会有这么豪爽的一面。 “你看什么呢?没见过喝水吗?”龙女倒了倒水杯,在水池中又盛起一杯,举到艾晴的面前“你喝不喝?” 艾晴摇了摇头“我不渴,水杯你自己留着用吧。” “你嫌弃我?”龙女突然地暴走,打了艾晴一个猝不及防。 “你怎么会这么想?” 龙女把水杯绑在腰间,没打算再还给艾晴,哼声说:“我用过的水杯,你就不用了,不是嫌弃我是什么,臭男人,装清高!” 艾晴脸部的肌肉抖了三抖,他是真的不想喝水,没想到会被龙女曲解成这层意思。 这水池的位置已经是在两座山峰的中间,从这里勉强可以看到主峰上面的云雾,但也就只能看到云雾,还是无法透过其看到峰顶的情况。 从现在开始,不仅没有再下山的路,连其他明确的路径都没有,再接下来的路线只能是他们自行安排,两人被一片杨树林包围在这里,到处都是茂密的灌木草丛,和明月峰上的春景有很明显的区别。 “猴子,这里真的是春天吗?”龙女问。 明月峰的植被都是初生态,而这山里已经是一副盛夏的景象。 艾晴拔出地面上的一株杂草,放到鼻尖处,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头。 一边的龙女看着艾晴很专业的样子,以为他能够得出什么结论。 “什么味道?” “草莓味。” 龙女起了兴趣,也有样学样的在脚边拔出一株绿草,狠狠的闻了一通,质疑的眼光看向艾晴。 “你怎么骗人?这哪里有草莓味?” “草,没味!”艾晴一本正经的说道。 手里的绿草被龙女丢在地上,灰黑色的运动鞋用力的踩在上面,气愤的说:“那你闻个屁啊!” 艾晴瞥了她一眼,不想给她做出什么解释,他拿起草是为了观察其色泽,坚硬程度,还有内部的水分,从而判断其生长的状况,至于为什么要闻一闻,只是顺便而已,没有什么科学道理。 最后判断出来的结果,这里的植被确实不是春天新生长出来的,也不像是盛夏时期的,这些植被已经不仅仅是成熟,而是熟过头了,趋向于老龄化,夸父山所处的地理位置,一年四季分明,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们现在去哪里?” “既然已经来到了主峰的附近,不如先到主峰先探探情况。” 艾晴提起背包,看了看天气,阴云密布,根本看不到太阳的方向,只能根据鹰眼内的模型来规划要走的方向。 两人走进树林,沿着一个方向直行,道路比较平坦,比下来的山路好走多了,龙女不知艾晴在什么地方又变出一根金属手杖,因为知道他体内有伤,所以就没有计较。 “猴子,你说孤龙和鬼影会去哪里了?” 她和艾晴刚刚已经确认另外的两人是和他们在同一条路下来的,但是从蓄水池开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再看到任何孤龙和鬼影的踪迹。 艾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眉头紧锁,绕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木,迈过十几个灌木丛,可是依旧不见主峰的影子,抬头看去,却依然可以看到峰顶的云雾在头顶飘荡。 按照鹰眼对夸父山的数据分析,他们所走的路程足以从蓄水池处走到主峰的位置。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艾晴突然问道。 龙女停下脚步,屏住呼吸,静下来聆听,一丝清爽的流水声从前面的灌木丛后传来。 艾晴头皮紧绷,快步走到灌木丛的前面,抬起手杖用力的挥舞,砍倒了大片的灌木,露出后面的景象。 “啪嗒!” 手杖掉落在地面上,砸到被他砍断的枝杈上,艾晴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龙女见艾晴愣在那里,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一个蓄水池,还有水流不断的注入。 “这?应该不是我们最开始喝水的地方吧?”龙女试探性的问艾晴。 “我不知道,但我们所走的路线绝对不会是一个圈!” 艾晴安慰自己这是主峰下的又一个蓄水池,只不过和最开始的那个比较像而已。 龙女没艾晴那么惊讶,她一直都是跟着艾晴走,周围都是树林,景色都一样,一点方向感都没有,更不要说记住路线。 她几步走到水池旁,捧起一团水扑打在自己的脸上,洗去脸上的汗水,她的余光突然看到脚下的一株破碎的绿草,看它被踩扁样子,好像是自己刚刚因为生气而踩坏的那株。 “猴子,我们,好像真的回来了......”她此时只是感到惊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艾晴听到龙女的话后,头皮发麻,他的眼睛眨了又眨,电子鹰眼不断地被他重启,可是无论重启多少次,鹰眼给出的定位都是他们已经在主峰的下面,而不是最起始的位置。 如果说人的感知会出现错觉,但是电子鹰眼的记录又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是按照鹰眼的指示行走的,他调出鹰眼内所记录的行进记录,红色的路线虽然曲折,但它的方向确实是直指一个方向,没有任何的弧度。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这个邪!” 艾晴自言自语道,身体虚弱的靠在一棵树上。 龙女回到艾晴的身边,用手帕,严格来说是口罩,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 “要不我们再走一遍?” 整个循环并不是很远,刚才两人只走了半个多小时,现在时间还不晚,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再走一遍。 艾晴没有回话,捡起地上的手杖,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意思他们这次走这个方向,不带转弯的那种直行。 这次的他们的步速加快了不少,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再回到了蓄水出的位置,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艾晴所砍到的那一片灌木丛,蓄水池的水依旧不停的流淌着,水位还是那么深。 “你站在这里,我自己走一遍!” 艾晴对龙女说,他崇尚的是科学,怎么会向这种妖异的情况屈服?他今天就是要和这夸父山死拼到底。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艾晴回到蓄水池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次他出发的方向都不一样,最后他都会按照原路返回,龙女都已经麻木了,坐在水池的旁边,看着艾晴忙碌的身影。 第六次,艾晴是晃着身体走回来的,他想把所有的方向都试一个遍,但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本就已经受了内伤,经他这么一折腾,体内气血翻滚,面色惨白,眼睛内血丝满布。 龙女将他扶到水池旁边坐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过,但可能是有艾晴陪着她,所以不是很害怕。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撞墙?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艾晴喘着粗气,他眼中的鹰眼的路线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再这么无休止的重复走下去,鹰眼都可能会把他定位到国外去。 龙女取下腰间的水杯,递到艾晴的面前,柔声说:“喝口水吧。” 艾晴接过水杯,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注意,目光在水杯和树林之间不断徘徊。 他站起身子,手持水杯,倒出里面的泉水,将杯底对准树林上空的方向。 “既然人往里面走会回来,不知道这信号弹会不会也可以被弹回来。”艾晴冷声说道。 “信号弹?” 龙女的话音未落,艾晴用力的将水杯的底座旋转三百六十度,一颗冒烟的红色信号弹从水杯中冲天射出,从杨树林的上空飞过,它的射程可达几千米的高空,所以足以飞过这一个循环的路程。 艾晴等了半天,信号弹消失在远方,再也没有飞回来。 “你记不记得胡师傅说过的一句话?”龙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嗯?什么话?” “如果脑海里有要找到主峰的想法,那么就会陷入到一个循环。” 艾晴回想了一下,好像胡师傅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当时被艾晴当做一个故事来听,没有相信,然而当他亲身经历过后,已经不得不相信这个故事。 龙女继续说道:“你走了这么多遍,思维一定已经产生了一个定式,只要你踏入树林,就会下意识的想到这是找主峰的路,你也就会因此被困在这循环中。”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艾晴问道,他是思维全乱了,想不出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 龙女抱着肩膀,在蓄水池的周围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看坐在一旁的艾晴,似乎在寻找可以解决艾晴思维定式的方式,前提还是在不伤到艾晴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