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闲坐在树桩上,正“哎哟”“哎哟”的呻吟。 一边面孔被提莫打的肿起,而另一边面孔上却有一个精致的巴掌印…… “怕高就早说嘛,干嘛打人……”天闲揉着脸上的巴掌印,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看向对面。 不远处,雪坐在火云睛的背上,脸上羞怒未消。 “别乱动!” 方良正在给天闲清理肩膀上的伤口,伸手打开了天闲揉脸的手,“不要命的臭小子!我就没见过有那样继承圣痕的疯子!” 天闲看看自己肩膀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咧嘴笑道:“那个混蛋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晕着?” “还没醒。”汉克很无奈的声音在天闲背后响起,同时一张大手按在了天闲脑袋上,“小子,你差点把他的头骨撞碎了。” 方良毫不客气的把汉克的手也打开,“别乱碰我的病人,他可不是差点,而是实实在在受了伤。” 汉克看看围在天闲身边的同伴,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有点不善,不由无奈,心想这小子的人缘怎么立刻就比我还好起来了…… “干嘛瞪着我?我也不希望这小子受伤的,但有些时候,流血才是男人唯一的选择。” 方良歪了歪嘴巴,“要说教也给我等一会儿!我在给他治伤!” 天闲看看自己已经清理了烂泥碎叶的伤口,肩膀轻晃脱开了方良的手,逆心诀飞速运转,体内筋络血脉条条清晰的出现在天闲眼前,伤口处的肌肉一阵收缩,血瞬间止住。 方良大吃一惊,“这是?” 天闲看着方良吃惊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亮起嗓子大笑三声,“我有圣痕啦!!” 冒险团的人无比惊讶。 “圣痕,在哪?”艾伯看看光着上身的天闲,他身上哪有什么圣痕。 方良看看天闲的伤口,皱起眉来,“这小子……不会是脑子被打出问题了吧?” 天闲不由瞪起眼睛,“我真的有圣痕的!你们看!” 说着天闲伸出手来,五指用力,用力到手掌开始颤抖…… 众人都向天闲手上看去,不过这只白生生的小手上除了一点污垢外,根本什么都没有…… “看什么?”露娜大为疑惑。 “看不到吗?”天闲见所有人满脸疑惑,自己脸上更是奇怪,“就在手上!” 胖子把大大的脸盘伸过来,豆粒似的小眼睛看看天闲的小手,“天闲,你是不是病了?” 大家的眼神一下奇怪起来。 天闲小脸涨红,伸手在自己手上比划了两下,“就在这,好像血脉似的!” “血脉?” 露娜锐利的目光穿透天闲的手臂,隐隐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脉,但露娜却更加疑惑,“血脉怎么了,难道你的血脉是圣痕吗?” 大家不由一笑。 “嗯!”天闲却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呃……”露娜愣住。 笑容也在众人脸上微微一定,然后这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哈哈!”汉克的大手用力拍拍天闲,“小子!我们知道你很想要圣痕,不过你也不必这样,既然你能继承圣痕,只是圣痕会出问题,那么只要找到窍门,绝对可以!” 天闲小脸儿一下皱成了包子,“真的是圣痕!” 站起身,天闲激动起来:“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三娘讲过的!圣痕元动中期时就会闪闪发光,童虎的圣痕就是这样的!” 众人不由微微愣住,谁也没想到天闲居然认真起来。 汉克挠挠下巴,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你的血脉就是圣痕!?” “嗯!”天闲重重点头。 “可根本没有这种圣痕!”汉克摇头,“我还是圣灵殿的殿前大将时,曾经查看过万痕录,上面可没有你这种圣痕。” “团长,你不会是因此被赶出来的吧,万痕录是禁典,你怎么看到的?”瘦子忽然问。 汉克咳嗽一声,“这个……那已经好久以前的事啦!我们现在说的是这个小子的圣痕,嗯……我觉得这不可能是圣痕!” “可是!”天闲瞪圆眼睛,“我明明感觉……” “那你的圣痕有什么特别的效果吗?”汉克立刻问。 一句话问的天闲呆住。 抓抓脑袋,天闲支吾起来,“我……我的身体很好,从不生病。” 汉克叹了口气,揉揉天闲的脑袋说道:“小子,修炼一途茫茫道远,你天生体质特异,想走这条路比别人艰辛的多,固守本心也更加重要,不要想这些不可能的事,安心寻找圣痕不能长久存在的原因,了解了这个,你就会得到你的圣痕。” 听的汉克语重心长,天闲只好点点头,“可是……一旦这个是没被发现的圣痕怎么办?” 汉克一乐,“这也不是不可能!但你的圣痕为什么现在才感觉到到了元动中期?” “这个……”天闲又抓起头来,“似乎……是吸收了其他圣痕的力量。” 汉克点头,“不错!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啊?”天闲斜着眼睛看看汉克,“汉克大叔,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见天闲用眼斜自己,汉克摇头问道:“你刚才一共用了几枚圣痕?” “嗯……”天闲板板手指,“十一个!” “十一个……”汉克摇头,“加上你之前在母巢那里使用的灵品移位圣痕,你一共消耗了一枚灵品和十一枚欲品圣痕,或许这还要算上你出生以来就继承过的圣痕,这才让你的圣痕提升到元动中段水准,圣痕每强化一次要付出的努力就会成倍增加,这样的话你想把圣痕再提升一段,恐怕……” 天闲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张大了嘴巴…… 汉克从腰间的皮带里拿出一枚欲品圣痕来,“小子,这是欲品中阶圣痕,也是冒险者中只用最广泛的,而再高一阶的欲品高阶圣痕就变得十分稀少了,我这里也只有两枚,而灵品圣痕,那是真正的强者才能拥有的东西。” 轻轻戳戳天闲的脑门,汉克告诫似的说道:“按照你的情况,你想将自己的圣痕修炼到元动高段的话,恐怕至少要两枚灵品圣痕,争夺灵品圣痕的强者数不胜数,而你只是一个拥有不明圣痕,还是元动阶段的笨鸟。” “我……” “你不得到高品圣痕就无法提升自己的圣痕,但是不提升自己的圣痕根本无法面对争夺圣痕的强者!你怎么办?” 天闲头大起来。 想要圣痕,先要自己强大一点,想要强大一点点,先要更强大的圣痕!这完全是死循环! 将那枚欲品圣痕放到天闲手中,汉克有所期望的说道:“这个给你,你的情况最好不是你说的那样。” 站起身,汉克大声对所有人说道:“我们闹出的动静够大了,现在离开这,之后……” 看了一眼雪,汉克想了想:“露娜,想想办法,解决我们迷路的事!” 冒险团收拾东西迅速离开原地,提莫陷入深度昏迷,只好将他暂时放到火云睛的背上拖着走…… 天闲坐在火云睛上,心中一会狂喜一会失落,手里把玩着汉克给的那枚圣痕,脑子里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难道真没有这样的圣痕?似乎三娘也没提起过,可是人的身体构造是固定的,怎么可能会有新生的经络血脉? 默默运转逆心诀,天闲感受着自己逆流的气血,似乎能看到身体中隐隐散发出微光的筋络和血脉,但…… 天闲想破头也没想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像是圣痕赋予的能力…… 身体很好难道不算吗?天闲有点不甘心的看着前面的胖子,这个家伙的圣痕可以变身,明显也是影响身体的,为什么自己的就不算…… “黑……” 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天闲听雪叫自己,扭过头来顿时一愣。 雪伸出手来,已经要摸到天闲的脸上。 赶忙向后缩了缩,天闲虎起面孔,“干嘛?再打我要还手啦!” 雪的手却执着的伸了过来,天闲歪着身体,雪就慢慢挪过身体来,不依不饶…… “打一下就算了……我也才扔了两次而已,三娘说总是这么小心眼儿就不会长大的。”天闲干脆歪倒在火云睛上,无可奈何的嘀咕。 雪挪到天闲身前,凉丝丝的小手还是落到了天闲的脸上,但没有再去补一巴掌,而且轻轻抚摸起那个小小的巴掌印,“疼吗?” “疼!”天闲立刻说道,“比提莫那个小白脸打的还疼!” 雪轻轻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天闲顿感无力,巴掌印还在自己脸上,她居然说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一定打的自己飞回地球去了…… 手指轻轻在天闲面上抚摸,凉丝丝的,柔软无骨,“黑……谢谢。” “嗯?天闲看看雪,“谢什么?还有别叫我黑了……大家听起来都怪怪的。” “从来,从来也没有谁为我做过些什么,谢谢……” 那还打我……天闲肚子里嘀咕。 “没什么,反正那个小白脸对我不依不饶的,没有你在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哼!真该撞死他,少说也要撞的脑震荡才行,估计这个世界没人会治这个……” 看着一边还昏着的提莫,天闲开始后悔自己下手太轻。 忽的,一点湿润落到了天闲脸上。 下雨了?但……怎么是热的? 抬头一瞧,天闲愣住,“你……你怎么又哭了?” 雪的手指依旧在天闲脸上的巴掌印上轻轻抚摸,嘴角笑容淡淡,“我没有哭,只是眼泪自己……” “真的没事了……”天闲坐了起来,拿出露娜的手帕塞到了雪的手里,“我不是好好的,而且结果也很不错,还有啊!大家其实都很和气的,你看……他们其实都想留下我们,但冒险者有冒险者的规矩,再就是那个提莫一肚子坏水,所以呢……” 天闲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女孩子总是哭啊哭啊……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揉揉眼睛,止住眼泪后,雪轻轻在头上解下了什么。 这是一条发带,银白色,雪一头金发银辉笼罩,天闲居然一直没发现她其实还有一条发带在头上。 “干嘛?”天闲见雪挪到了自己手上的手臂边上。 看着天闲肩上已经被方良包好的伤处,女孩还是拿起自己的发带轻轻的绑在天闲受伤的地方,“很疼吗?” 天闲嘴角一抽一抽…… 你不碰就不会这么疼的啊!天闲心中叫苦,不过瞧瞧那笼着银雾似的眸子,却又很怕它再有眼泪自己滴下来,只要忍着。 很快,雪给天闲裹好了伤口。 天闲看看那个用极不专业手法裹在自己伤口处的发带,上面居然还被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条发带是母亲送给我的。” 天闲一愣,“你的母亲?” “嗯,我离开家乡时,母亲说它会保护我,现在我把它暂时借给你,它也会保护你的,但你伤好之后,一定要还给我。”雪望着这条发带,眼中迷雾似的银色光晕缓缓滚动。 “这么珍贵的东西……”天闲抓起头来…… “你送给我,更加珍贵……” 这让天闲有点尴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目光游动中,忽然发现冒险团的人都时不时向这边偷看过来。 “啊……这就是青春啊!”方良眨眨小小的眼睛,见天闲忽然看过来,立刻扭过头去,口中啧啧有声。 汉克也琢磨起什么来,“我年轻的时候……” “团长,你已经五十几岁了。”瘦子很不配合的说道。 汉克恼火,“所以我说我更年轻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岂不是更年轻!那个时候啊……”莫桑晃了晃他的冲天辫,莫桑一头黑发,而汉克已经白发如雪。 “你们……”汉克气急败坏…… “哎……一群笨蛋。”火云睛上,露娜看着前面争执不已的一群男人,全没奈何的叹气。 “迷路……难道是那种东西?”露娜看看正和天闲说话的雪,这个对谁都极度冷漠,甚至排斥警惕的女孩,现在却恋上带着淡淡的笑容。